一旁正在撒“天師符”的玄機子看到鐘道臨一劍之威湮滅了一里的土地,不由暗暗咂舌,心道我的乖乖,這還是人么,怎么自己的門派就沒有這么厲害的劍法,小眼滴溜溜一轉(zhuǎn),賊賊笑起,抬腳踹飛了一個逼上來的僵尸,看著鐘道臨的眼睛亮了起來。
天上五雷滾滾,天鷹翔翎,不住引發(fā)九天神雷下界,地上虎吼狼嚎,狂撕僵尸,天兵天將成隊形的劈斬殺刺,一掃就是一大片,再加上一個和尚倆道士不斷引發(fā)寶器的法力朝僵尸群猛轟,這一通殺,直殺得天昏地暗,日云無光,殘肢斷臂夾雜著腐尸肉塊遍布村落四周,到處都是蠕動的血肉和亂濺的肉末,腐蝕許久的爛腸子掛得到處都是,撲鼻的惡臭只讓人嗓子眼發(fā)癢,直想嘔吐。
不到一刻鐘,幾乎村落之中除了四處燃起的火頭和不住冒起的白煙,再也沒什么“不出氣”的生靈了,僵尸已經(jīng)被殺得干干凈凈,至少在村落之中已經(jīng)了無蹤跡,算是比預(yù)想提前了許多,玄機子施法送回了金甲兵將,捂著鼻子走到鐘道臨身旁,哼哼道:“臨哥,這處差不多了,剛才動靜太大,如果引來妖怪的注意就不妙了,咱們還是先離開吧!”
鐘道臨和伏虎和尚鼻間也充斥著嗆鼻的惡臭,聞言都是一點頭,也不搭話,縱身就朝村外行去,一邊還清理著衣物之上沾著的碎肉和尸血,心中都是惡心不已。
就這樣,三人帶著雷鷹,地虎和風(fēng)狼快步離開了僵尸肆虐的村落,沿途又滅了幾小股僵尸,走著走著視線慢慢的模糊了起來,遮天的黑霧濃密的遮擋了道路,除了眼前兩三丈內(nèi)的景物還依稀可辨外,四周已經(jīng)陷入朦朦朧朧的幽黑之中,連尚未落山的太陽光芒都被攔在了外圍,背后的村落早就消失在黑霧中。
眼看就到了“黑云山”腳下,地勢已經(jīng)蜿蜒向上延伸,越來越高,玄機子身穿竹甲,也沒有脫下,走到鐘道臨身旁獻(xiàn)媚道:“臨哥,你那招劍法是什么名堂,可夠厲害的,能不能指點小弟一二,傳兩招來用用,你知道我們龍虎山符法雖然過的去,可這劍法就馬馬虎虎了,嘿嘿!”
說罷又是親切的笑了起來,兩眼直發(fā)亮,要是能學(xué)到如此威力絕倫的劍法,再配合自己門派的天師符咒,那就真的天衣無縫了,想到這里又是一陣得意的笑聲傳出。
鐘道臨正舉目望著四周的濃黑煙霧發(fā)愁,聽到玄機子的話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不行,你不適合!”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心里正得意的玄機子如墜冰窖,瞪眼急道:“為什么我不行,臨哥,你怕小弟練不好不成?”
鐘道臨停下腳步,鮮有的露出了嚴(yán)肅的神態(tài),用手輕輕拍了拍正抓耳撓腮的玄機子肩膀兩下,沉聲道:“我不是怕你悟性不夠,而是你我雖然同出道門,行功法門卻是不同,道茫茫而無知,心儻儻而無羈,物迭迭而無非,如果強行傳你劍法,今后你修煉符咒之法再難寸進(jìn)是小,一旦你貪功求成,心急燥進(jìn),導(dǎo)致經(jīng)脈真元紊亂,走火入魔那就糟了!”
伏虎和尚聞聲在旁點頭,對玄機子道:“不錯,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苦,你跟此劍法無緣,也就不要強求,不然反而有了嗔、貪、執(zhí)著之心,遁入魔道!”
隨后笑了笑,安慰道,“佛在靈山莫遠(yuǎn)求,靈山只在自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自心既無所攀緣善惡,不可沉空守寂,小玄想廣學(xué)多聞是好,可更應(yīng)該識自本心,直至菩提,真性不易,如能將你龍虎山天師咒法去蕪存菁,未嘗不能有所作為,何必偏偏空有寶山而不用呢?!?
伏虎和尚一直對龍虎山畫符趕尸那套東西很反感,但為了讓玄機子明白諸法求之于本源,萬法歸宗其理自通的道理,忍不住勸說了幾句。
玄機子無奈的點點頭,也明白二位兄長是為他好,苦笑道:“多謝兩位大哥指點,小弟練好自家功夫就是。”
鐘道臨看他這么失望,想起了他的妹妹,岔開話題道:“小玄,小藍(lán)兒如今還好嗎?”
他自小待小藍(lán)兒就像自己親妹妹一樣,小藍(lán)兒活潑聰明,也深得一眾玩伴的喜愛,有什么好東西總是預(yù)先留給她一份,好用來逗她歡心,想不到滄海桑田,一眨眼就過了快十四年了,也就忍不住問起了小藍(lán)兒的近況。
玄機子聽到鐘道臨問起自己的妹妹,打起了幾分精神,曬道:“她個丫頭有什么好不好,幾年也不來看他兄長一趟,被‘縹緲宮’的紫霞仙子收做關(guān)門弟子了,整天在昆侖山頂逗仙鶴玩呢!”
鐘道臨一行三人邊說邊走,漸漸耳中充斥著呼嘯的風(fēng)聲,越來越響,慢慢變成了咆哮厲吼的鬼哭狼嚎聲,陰森駭人,周圍的濕氣慢慢大了起來,暖風(fēng)稀釋了空氣,托起了黑霧,漸漸能夠看清周圍的景色。
一條條嶙峋的黑色山石不規(guī)則的遍布四周,上面爬滿了蝎子,蜈蚣,毒蛇和蜘蛛等各色毒蟲,水洼處的爛泥里臥滿了五彩六色的癩蛤蟆,渾身長著毒泡,艷麗非常,一看就是劇毒之物,只是伏虎和尚的“天佛珠”乃佛門至寶,本身就具有辟毒特性,這才不敢近身到三人附近,只要是伏虎和尚走到的地方,無不潮水般往外退出,一有近身的就會被玄機子用桃木劍掃開,將鐘道臨牢牢護(hù)衛(wèi)在中間。
鐘道臨耳中呼嘯的風(fēng)聲越來越響,明白前面不遠(yuǎn)就是黑風(fēng)洞,停下身囑咐雷鷹地虎和風(fēng)狼退出被濃濃黑霧遮蓋的土地,在山外等候,否則就算是帶上“三小”進(jìn)了黑風(fēng)洞,由于“三小”體型龐大,又是在洞內(nèi),恐怕施展不開,不但幫不了忙,反而成了累贅。
“嘎嘎!”
五雷神鷹清鳴一聲,扇動著兩扇金翅,聽了鐘道臨的話點了點大腦袋就領(lǐng)著嘯岳地虎和疾風(fēng)月狼朝外慢慢走出,由于黑霧很濃,它一直都是用爪子抓地慢慢的跟著眾人走,早就對此地討厭透了,當(dāng)下領(lǐng)著地虎和風(fēng)狼又朝村莊所在地行了出去,看來是去收拾漏網(wǎng)的僵尸了。
鐘道臨看著“三小”消失在眼內(nèi),轉(zhuǎn)身與伏虎和尚和玄機子躥上了山巖,果然如玄機子所說,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口就在山巖之上,洞口外的土地干干凈凈,巖面光整,連絲毫的塵土末都找不到,全被從洞內(nèi)刮出的強勁暖風(fēng)給吹干凈了,光禿禿的寸草不生。
三人走到洞內(nèi),眼前立馬變成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鐘道臨心中一動,從“乾坤袋”內(nèi)喚出了當(dāng)初敲老白龜竹杠得來的三粒青白色夜明珠,三個小光點逐步放大,慢慢化為三個光華流轉(zhuǎn)的亮珠,閃著晶瑩剔透的青光,在這樣黑暗的洞穴中更是顯得明亮,跟三個燈籠差不多,直把一旁石壁都照的清晰可見。
鐘道臨心中高興,老白龜果然沒騙他,將夜明珠遞給身旁的伏虎和尚跟玄機子,二人身上的“天佛珠”與“奇門遁甲”雖然遇到妖氣也發(fā)出了金色的光芒,但卻沒夜明珠來的光亮,都欣喜的接珠在手,三人有了夜明珠的光線幫助,迎著吹來的狂風(fēng)逆行,快速的朝洞內(nèi)走去。
慢慢的在洞內(nèi)走了一段路,拐了幾個彎,洞內(nèi)的風(fēng)不知為什么慢慢的小了下來,濕氣卻越來越大,充斥著
一股股的霉味,把鐘道臨的道袍都陰濕了不少,潮乎乎的,三人越走越覺得蹊蹺,這山洞不曉得是怎么形成的,蜿蜒扭曲,走了超過幾里的距離還不到頭,也沒見著岔路洞口,只是洞內(nèi)的毒蟲漸漸的多了起來,“沙沙”的響聲越來越大。
夜明珠照射的洞壁之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尺長的大頭千手蜈蚣和各類顏色鮮艷的毒蝎子,兩類毒物卻相安無事,幾只赤紅蝎子高舉著大尾巴,輕松的從幾條千手蜈蚣的身上爬過,一點都沒有引起對方的敵意,看的鐘道臨直呼邪門,不明白這些本是天敵的毒物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