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怎么了這是?……”這時,門外的馬車停下一兩馬車,李香蓮從里頭跳了下來,納悶地看著楊天余抹淚輕泣,“這親事不是快到了,新娘子這么哭可不漂亮了。”
說完,李香蓮伸手扶起了楊天余,把人按在了青山旁邊的座位,然后過來和沈如玉見禮。
兩人相互屈了屈膝,又落了座。
“咋啦?”李香蓮知道沈如玉一向疼愛這個小姑子的,現在這般,便是滿心疑惑。
“二嫂,”青山見楊天余不說話,便起了身,忍痛給李香蓮作揖,“我替天余給您賠不是了。”
“給我賠不是?我怎么……”李香蓮詫異得不行,連聲笑道,“好啦,你們說什么都不清楚,我呢,做了些小玩意兒給天余添妝用。”
說完,從隨身攜帶的布包里頭摸出好些色兒喜慶跡象的小物件,手工極為細致,配色驚艷,一看是花了心思的。
“多謝二嫂了,”青山又是深深地了揖,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和天余的親事作罷了。”
“啥?”李香蓮驚得站了起來,隨后不敢相信地看向了沈如玉。
沈如玉朝她搖了一下頭,輕聲說道,“坐。”
“青山,我不會退婚的,”再次聽到青山說這樣的話,楊天余自然是難以淡定下來了,“我沒錯,青山,我只是幫了我大姐而已。”
“天余啊,我不是說你不能幫你大姐,而是因為你說謊,更以為因為你的態度,知道嗎?”青雙唇抿得緊緊的,使得臉色更不好看了,“你給玉姐姐還有二嫂認個錯,保證以后不再說謊。”
“青山……”楊天余握著青山的手,輕聲抽泣,“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后保證不敢了。”
“和兩位嫂嫂說,”青山撇開頭,不去看楊天余梨花帶淚的樣子。
沈如玉見青山這般堅持,更是放心了,她需要的不是楊天余的道歉,而是希望她能意識到一件事情,“天余,你莫怪了嫂子責怪你說謊,而是一個謊言的背后要有千千萬萬個謊言去掩飾,這樣做人太累,你懂嗎?”
“嫂子,我……”楊天余垂眸,眼淚直流,“……”
沈如玉不等楊天余道歉,接著說道,“以后嫂子和你大哥要去臨州府了,這藥鋪交給你和天生打理了,你若是連分辨是非對錯都不知道,嫂子如何能放心?你顧念天恩,沒有做錯,可是你是壞了自己的生活去幫助她,這一點兒都不明智。”
“看是大嫂……大姐她看去太可憐了……”
“她可一點兒都不可憐,”一記朗聲打算了楊天余的話,隨后,錦修扶著樓梯下來了,搖著扇子,一臉閑適,“天余,你嫂子真沒說錯你,你這丫頭太不值得人幫了。”
沈如玉連忙起身,給錦修讓了座,擔心錦修的話會刺激到楊天余,便朝他遞了個眼神過去,示意他不要說了。
“干啥,玉娘,我還說不得她啦?”錦修嘩啦啦地搖著扇子,別提多生氣了,“做錯事情了還不道歉,遮遮掩掩的,是太過分了,枉費你們一個個地操心,而她自己卻還覺得自己沒錯,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大哥,,”沈如玉拍了錦修一下,叫他別再說了,字字犀利語氣凌厲之下,怕是楊天余承受不住。
“玉娘,你是太寵著她了,”錦修無奈一嘆,沒再多說。
堂廳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了,楊天余意識到沒人說她是對的,更覺委屈了,手的手帕被她絞得皺巴巴的,不成樣子了。
“來了,人來了,”錦修忽然叫了出來,隨后手的折扇指著不遠處走過來的人說道,“天余,你自個兒看看,省得你覺得你嫂子和我都說錯你了。”
楊天余聽了,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這時,李續拉著一個人往藥鋪走來。
這人不是別人,而是好久不見了的楊天恩,她的肚子已經聳得很高了,看著實際月份大好多。
“放開我,臭流氓,”楊天恩還沒看清楚自己身處在什么地方,只顧著拍打李續。
李續不敢還手,只得抓住了楊天恩的手腕,不讓她再鬧騰下去,這邊扯掉了楊天恩身的外衫,接著很多東西隨著外衫落地了。
糕點,收拾,布片……全部都是時新的東西。
“這不是……”李香蓮將滾到自己腳邊的木盒子揀了起來,仔細一看后,驚呼道,“這不是縣城里剛出的胭脂嗎?”
沈如玉望了一眼,只見那盒子的雕花極為精致,一看不是鎮木匠的活兒,而李香蓮這么一說,想必是見過的。
而這胭脂都這么下得了,想必其他東西也不會便宜了。
點心鋪子的糕點,成衣鋪子的布片,無一不是等的。
楊天恩仗著自己大肚子,推開李續,忙不迭地揀地的東西。
“給,”楊天余來到楊天恩的面前,將一塊送了過去。
楊天恩一愣,抬起了頭,扯了扯嘴角,結巴道,“天……天余……”
“拿著,”楊天余眼內一片死灰,嘴邊的笑哭還難看。
“噯……噯……”楊天恩沒瞧懂楊天余的意思,驚喜接過了布片,摟在了懷里。
“啪!”
一記脆響,楊天余手高高地揚起,又應聲而落,直直地垂了下來。
仰天恩捂著臉,完全懵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響得要掀了屋頂似地。
“收起你的眼淚,楊天恩,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楊天余說完,差點一口氣沒喘來,皺著眉頭往后退了好幾步。
沈如玉見狀,一個箭步去,拍了她的胸脯一下,這才幫她順了氣,“天余,沒事吧?”
“嫂子,我沒事,我好得很,”楊天生忍住憤怒,朝著楊天恩的肩頭便一腳,狠狠踢了過去。
楊天恩還算機靈,爬到一邊,躲開了,“臭丫頭,你有病是不是?居然敢打我?”
“我打死你個沒心肝的,我弄死你,”楊天余怒不可遏,想掙脫沈如玉的阻攔暴打楊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