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去吊唁了長公主和十公主，又去跟恭王妃說了說這十多天王府里的情況，然后去看蘇九九卻撲了空，宮侍說蘇九九去了蘇烈那兒，席玉就往這邊來了，誰知道到了這里看見門口沒內侍守著，以為是蘇烈要清凈，所以就自己撩了簾子進來。

在內侍來攔他之前，聽見了蘇烈喝藥之后倆人的后半段對話。

蘇九九心中不安，看著席玉寒冰似的臉，只覺得自己身處數九寒天里面，這久久的沉默里，她的心也漸漸的涼了。

想撒嬌躲過去，卻不敢；想插科打諢賴過去，卻說不出話來。她連當場昏倒都想過了，卻偏偏僵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席玉才輕聲道：“公主，剛才二皇子說的都是真的么？”

“那個，玉哥哥，其實，我不是，那個……”她開始手足無措，開始語無倫次，心底里升起了巨大的恐慌，越來越貧乏的安全感逼的她伸手拉住席玉的衣袖，生怕他甩手走人。

“公主，我想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席玉堅持，卻伸手拂掉她的手，眸光冷然。

蘇九九默然點頭：“是真的。”她不想騙他，既然已經被撞破了，那樣也好，至少能夠知道他的態度。

席玉的視線壓根就沒落在她的身上，那本就很清冷的氣質里更是透出了一股疏離：“公主，其實，我只不過是個奴才，不值得公主做這么多事。”

“我曾在恭王面前發過誓，我這一生只把公主當妹妹看待。對你，我只可以疼，不能愛。”

這話，真像刀子。

蘇九九記起小時候曾被刀片劃過掌心的那種疼痛，她當時立刻就把那把刀用錘子剁碎了，可是她卻不能把席玉剁碎，刀子只是刀子而已，席玉卻是她喜歡的人。

“那是你在父王面前發的誓言，人死言滅，我不是你妹妹。”蘇九九執拗的看著他，他這話太傷人了。可她也不是一般人，怎么就能被這幾句話打倒呢？

席玉依舊清冷：“這是我發的誓，恭王在與不在都是一樣。其實我本來就打算跟夫人說的，我不會娶十公主，這輩子，我只想就這么安安靜靜的過。”

蘇九九不甘心，席玉總是這樣的性子，話只說一半，她今天怎么也要逼出他的真心話來，看看四周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她眼睛一瞪，眾人識趣散去，她這才拉起席玉轉身對著蘇烈道：“二哥哥，我還有事兒，改日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