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是帶人在次日傍晚才回到了大青山的。先回來的有大師兄和二師兄姚廣,還有師姐。公叔龍騰算是這輩子也回不來了。公叔長老本來很開心的樣子,但是沒看到自己的兒子,頓時就臉色變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問:“宗,宗主,龍,龍騰那孩子呢?不會是……”
宗主剛要說話,卻被姜瀾清搶著說了:“公叔長老,我正要找你呢。你兒子竟然敢綁架我,還試圖侵犯我,這下好了,你兒子畏罪潛逃了?!?
“小清,你,難道你沒有跟龍騰在交往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叔長老腦袋上頓時冒汗了。
大師兄不屑地說:“你最好還是抓回你那寶貝兒子問問清楚再說吧。他綁架的可不是我妹妹一個人,還有楊落。你可以問問楊落是怎么回事?!?
公叔長老這時候才想起我來了,我們幾個都被捆綁著縮在那個大網(wǎng)里,公叔長老看看我,卻沒有問,只是笑著說:“不管他了,大家都安全回來就好了?!?
我心說媽的有戲,這公叔老兒似乎有謀逆之心??!他兒子被人黑這樣,心里肯定不舒服,現(xiàn)在不問我,無非是怕我不說實話打算單獨的時候再問我。那么,到時候我該怎么說呢?
宗主氣呼呼地說:“公叔長老,你那兒子,真的令我太失望了。如果見到他,定斬不饒!如果他能主動回來,我會和執(zhí)法堂求情網(wǎng)開一面的。”
公叔長老拱手道:“多謝宗主開恩。如果我見到這逆子,一定會當(dāng)場誅殺的!”
我可能信么?虎毒不食子,有哪個父親忍心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呢?天下都不會有這樣的父親,除非他是神經(jīng)病。天帝那種胸懷大道的人都拋不開父子親情。玄武姐弟倆這么氣人,他也只是將他們拋到了下屆為獸而已。獸還是高檔的靈獸,生下來就靈識大開,帶有記憶傳承的牛逼人物。
“嗯,最好如此?!弊谥髡f。
其實我感覺得到,宗主似乎也不信,但是他也不能株連九族吧!不過看得出來,今后公叔家的日子要不好過了。他們必定將不受到信任。
宗主又說:“姚開山,你負(fù)責(zé)送這些人上思過崖,然后負(fù)責(zé)看守,沒有我的命令,禁止出入!”
姚開山領(lǐng)命:“喏!”
“挑選八品真以上弟子一百名分兩批輪守,如果有一只蒼蠅出入,唯你是問!”
“喏!”
姚開山到了我面前后一笑說:“小子,走吧!”
他對著天空吹了幾聲口哨,頓時有四只仙鶴落下,抓了大網(wǎng)便騰空而起,五分鐘后,將我們啪嗒一聲扔在了思過崖上。隨即大網(wǎng)便開了。我們都滾了出來。之后我跪在地上用嘴給米戀解開了繩子。米戀然后給我們松綁。
最后我看著大家笑著說:“起碼我們還活著?!?
淑儀菩薩嘆了口氣說:“可是,這次算是進(jìn)了狼窩了。我牽連了大家了,深感不安。真想以死謝罪,卻又不知道何罪之有。”
我笑著說:“菩薩,你不要自責(zé)了,這件事你是受害者。對了,屋子里還有些吃的,我去熬些粥給大家喝吧!”
米戀這時候一笑說:“我去給你燒火!”
一鍋粥熬了出來,但是飯碗不夠,只能輪著喝。喝完了后,我們在崖邊看著下面。仙鶴在周圍飛翔,數(shù)量眾多,在一只只仙鶴的后背上,站著人。都是遠(yuǎn)古大道的高手。可以說,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是最好的囚籠。
此時,我只能指望兩個人,一個是師姐,還有一個是公叔長老。我知道,公叔長老和師姐都是會來的,只是誰先來,誰后來的問題了。
淑儀菩薩說:“看來,只能在這里聽天由命了!”
她又要念佛號,我趕忙說:“菩薩,別念了,佛不下屆的,佛也不敢來這里,這里的主宰不是佛,是神!佛爺要是下屆的話,很可能會被天雷劈死。”
“道友何出此言?”
我怎么和她說呢?我只能說:“你還是信我的比較好,你活了這么久,見過佛爺嗎?反正我們道家的人,活了這么久,只見過人破天而去的,沒有見過大神降臨的。神是不敢回來下屆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在我此刻看來,神也是分兩種的。比如我這種有內(nèi)世界的要是成神后,就會成為主神,因為我有神民。我可以統(tǒng)領(lǐng)下屆。但是那種沒有內(nèi)世界的,就是一般的神,可以去當(dāng)神兵神將,但是絕對成不了誰的主神。
主神之間也是有交流的,為了讓自己的民眾能夠鍛煉的越來越強(qiáng),會讓不同的種族居住在一起,這樣就能有沖突,有爭斗,有了爭斗就有進(jìn)步的動力。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主神出事了,內(nèi)世界卻還在運轉(zhuǎn),其它主神將他的民眾侵入到這個主神的內(nèi)世界里。
反正我的內(nèi)世界里是絕對不會接受異己的存在的,所以,第二種可能性會大一些。我們的主神很可能已經(jīng)出了問題,內(nèi)世界屬于沒人管理的狀態(tài)?;蛘呤?,我們的主神將我們投放到了別的主神的世界之中,在擴(kuò)展自己的疆土。
我知道,我的思想離神越來越近了,我的修為也在突飛猛進(jìn),我知道,也許我接受九九天劫的日子不太遠(yuǎn)了。也許是三年五年,也許是十年八年,但絕對不會是幾百上千年。因為我感覺到,有一種力量似乎在冥冥之中引導(dǎo)著我一路突破,直到破天的那一刻為止。
遠(yuǎn)古大道我是呆不下去了,我在想,如果能脫險的話,立即回東陽城。在那里起碼還有佳老爺可以依靠下。不管怎么說,佳老爺也算是東陽貴族。是有背景的。另外,我還真的要好好問問梅寶兒那丫頭片子,她說自己不是梅芳,這我信,她要是說沒去過成都,那就是騙鬼了。我還是有把握認(rèn)出就是她的,此時,我堅信那就是她。
邦哥和石進(jìn)、陳廷芳走了后,一定是追著公叔龍騰一路而去,至于追到哪里我不可能知道。他們本以為我比賽完了之后會一路打聽驛站的留言跟去的。真希望他們能追到地方直接救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出來。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順利。
師兄師姐們在思過崖周圍不停地盤旋著,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姚廣從下面升了上來,他嘆了口氣說:“師弟,其實我……”他隨后又嘆了口氣說:“不說了,我實在是沒辦法!”
我嗯了一聲說:“二師兄,我理解你的處境,堅持真理總是會犧牲的,犧牲我一個就夠了,沒必要你再牽扯進(jìn)來了。當(dāng)年的哥白尼就是堅持太陽是宇宙的中心和宗教較量被宗教糟踐死的。事實上,哥白尼離真相已經(jīng)很近了。”
姚廣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扔給我說:“你說的我不太懂,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之后,又從懷里拽出一個酒壺,拋了過來。
我一一接過來,打開紙包看看,里面是一只肥的流油的大熏雞。我看著他笑笑說:“多謝了。”
他一笑,隨后仙鶴叫了一聲,振翅飛走了。
淑儀菩薩又念佛號了,她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我要去吃喝了,菩薩,你要不要也喝點?”
“罪過,罪過!”她趕忙轉(zhuǎn)過身去了。
我笑著就進(jìn)了屋子,一手撕下雞大腿,一手捏著酒壺,一邊思考著事情,一邊吃喝了起來。
天黑以后,公叔長老總算是來了。他一進(jìn)來,大家都站了起來,他卻坐在了我的對面,從肩上拿下了一袋子小米,手里一壺油放在了桌子上。他問我:“楊落,你可要和我說實話,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我嘆了口氣說:“此事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公叔兄無錯,一切皆是那姜瀾清而起!”
此話一出,米戀她們都是一愣隨后這幾個女孩子互相拉拉手。
公叔長老一拍桌子說:“我就知道是這么回事,但是我還是要聽聽細(xì)節(jié),你但說無妨,姚開山是我好友,不然我也進(jìn)不來?!?
我說:“師姐本來就是和三師兄在交往,但是當(dāng)比賽第一輪結(jié)束后,納蘭英雄風(fēng)頭正盛,姜師姐立即就喜歡上了納蘭英雄,簡直就是不可理解。你說她能了解那個納蘭英雄多少啊?公叔兄咱們是知根知底的?。 ?
“楊落,你說的沒錯?!彼f。
“之后我打敗了納蘭英雄,并且讓納蘭英雄輸?shù)煤茈y看,想必長老也該有所了解了吧!”
“不錯,我知道,你接著說?!?
我頓時就搖搖頭說:“怎么知道,師姐又移情別戀,非我不嫁的勁頭,大半夜的還跑進(jìn)了我的房間?!?
“這個*!”
“我自然是拒絕了,怎么知道師姐懷恨在心,便去攛掇公叔兄加害我。我不怪罪公叔兄,只恨這姜瀾清,我都猜得到她是怎么攛掇公叔兄的,一定是說,只要你幫我教訓(xùn)楊落,我就嫁給你?!?
公叔長老點頭道:“她干得出來?!?
“之后,不知道怎么的,這姜瀾清又找來了納蘭英雄,三個人就把我給算計了。但是事情變得有意思了,師姐突然說只要是我答應(yīng)和他成親就放了我。這么一說,那兩位肯定就急了,一氣之下,公叔兄和納蘭英雄立即就將師姐也囚禁了起來。最后是我打破了禁錮,一起和師姐逃了出來?!?
公叔長老大罵道:“我就知道是這么回事兒,好你個姜家,竟然這么算計人,我他媽的和他們拼了?!?
我小聲說:“公叔長老,還要從長計議。我們要一步步慢慢來才行??!不然,公叔兄的性命不保啊!”
公叔長老嗯了一聲,然后站起來一拱手說:“楊落,我先下去了,時間太長的話容易被懷疑,以后有機(jī)會再聊,我們都等待時機(jī)吧!”
我站起來一拱手說:“公叔長老,告辭!保重!”
“你也保重,不要灰心,你不會在這里呆一輩子的?!惫彘L老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米戀這時候看著我說:“楊落,原來你說瞎話這么厲害啊,我怎么覺得你說的都是真的?。俊?
我說:“哪里不對么?本來就都是真的??!”
白公主和鄧佳迪互相看看,白公主說:“但我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鄧佳迪搖搖頭說:“一件事,百樣話,人的嘴是最不靠譜的了,事情這么說也沒什么不對的,還算是對得起良心,不過吧,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米戀說:“可是,這件事好像楊落說的沒錯??!大概就是這樣的??!”
我哈哈笑著說:“要是讓納蘭英雄就這件事再敘述一遍,還是這件事,會出現(xiàn)另一種版本的,他會變成俠肝義膽的大俠和一個受害者的形象。公叔龍騰要是再寫一個第一人稱的故事,那么,這個故事會變得悲愴很多。讓我敘述,這能是這樣的了?!?
大家一起切了一聲。就連淑儀菩薩那么矜持一女的,都忍不住開始撇嘴了,她說:“出家人不打誑語,阿彌陀佛!”
“歐米頭發(fā)!求求你不要念佛號了,一點用都沒有的。”
這位大菩薩因為我不讓她念佛號,心里挺不高興的。氣得有些臉紅,氣息也不均勻了,說:“楊落,雖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你若是再侮辱我佛,就算是我佛再慈悲,我也要替我佛教訓(xùn)你了?!?
我看著她說:“你有病吧!來吧,來吧……”
我直接就往后一躺,倒在椅子上撩片兒了。伸著雙手說:“求求你佛,來教訓(xùn)我吧。他要是敢來,看我不罵死他。他的弟子都被屠戮一空,他干嘛去了?教訓(xùn)我來勁了,有意思么?額米頭發(fā)的!”
“額米頭發(fā),哦不!”淑儀菩薩擺著手說:“是阿彌陀佛,氣死我了,不和你說了!”
米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家都笑成了一團(tuán),倒是都挺有樂觀主義精神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聽到了外面仙鶴的鳴叫聲。那些女人們此時都在外面晨練呢。我趴著窗戶一看,師姐來了。那些女人都過去問候,開始討好師姐。師姐也給大家?guī)Я硕Y物,吃的穿的用的都有,之后問米戀:“師弟呢?”
米戀用手一指屋子。師姐就笑著跑來了。她一進(jìn)來的時候我剛站起來,還在穿道袍呢。她卻直接撲進(jìn)了我的懷里,用那不能描寫的東西擠壓我的胸脯。她抬著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說:“師弟,我和宗主求情了,我們成親吧,宗主說,只要我們成親了,拜了天地,我有了你的骨血,他就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