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衆(zhòng)人獻上賀禮後,四皇子桌下的手拽了顏子魚一下,別過頭看著他的表情,她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還請父皇應(yīng)允!”四皇子在衆(zhòng)人的矚目中,走出來跪在地上,看著皇上說道。
看著這個自己昔日最爲疼寵的兒子,皇上眉頭一皺,問道:“何事?你且說來給朕聽。”
“兒臣與一女子一見傾心,兩情相悅,想求父皇下旨賜婚,兒臣叩謝父皇。”四皇子重重的叩了一個響頭,眉宇間滿是堅定之色。
“哦?那女子是哪位大臣的千金?你且先說來給朕聽聽,朕倒要看看那女子配不配得上朕的皇子。”皇上不動聲色的蹙眉,並未提及自己準備下旨將東方雨婷賜婚給他一事。
他倒要看看,老四看上的究竟是哪家的千金,會比威遠侯府的千金更加出色不成?
四皇子擡頭望著皇上,道,“父皇,兒臣斗膽,將此女一同帶進宮中,請父皇準許她與兒臣一同叩謝父皇。”說完,他朝顏子魚使了個眼色,她緩緩起身走了出來。
“民女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顏子魚蓮步款款的上前,走到四皇子身旁跪下。她刻意留了個心眼,沒報出自己的名字,就是想試試看這個寧川是否就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寧川。
然,讓她想不到的是,還有人與她一同走出來,跪在了四皇子的另一側(cè)。
“臣女東方雨婷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清脆悅耳的聲音先後響起,不止在場衆(zhòng)人,就是皇上都面露疑惑之色。
看著老四身旁跪著的兩名女子,一個是嬌俏可人的東方雨婷,另一個是妖嬈萬千的顏子魚,後者的名字他聽著有些耳熟,卻是有些記不清,這究竟是哪位大臣府上的千金閨名。
“老四,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你想同娶二妃?”這兩女風格迥異,氣質(zhì)也是截然不同,按老四風流成性的個性而言,就是要同娶二妃他也不意外。
但問題是,雨婷那孩子心高氣傲,會答應(yīng)與人共爲正妃之位嗎?皇上眼中閃過幾分疑惑。
“回皇上的話,臣女與四皇子前些時日在桂陳偶遇,一見如故,兩人相談甚歡,而後便……還請皇上下旨賜婚,臣女叩謝皇恩。”東方雨婷滿臉?gòu)尚叩膶⒛侨罩潞唵蔚臄⑹隽艘槐椋樹h相對的初次見面,從她口中說出來就成了相見甚歡,一見如故。
四皇子眉頭一皺,冷眼掃了東方雨婷一眼,正欲開口,又被東方雨婷打斷,“四皇子曾對臣女說,若臣女願點頭答應(yīng)嫁給他,他便當衆(zhòng)求皇上賜婚,還說會爲了臣女將府中那些侍妾全部驅(qū)逐,一心一意的對待臣女,臣女心中尤爲感動,今日臣女纔會不顧一切的站出來,與他一同跪求皇上賜婚,還請皇上應(yīng)允!”東方雨婷也學四皇子那般,重重的叩了個響頭,眼眸中滿是誠意和深情。
竟有此事,風流成性的四皇子竟然心甘情願爲了威遠侯府的千金遣散府中全部侍妾!
衆(zhòng)人聽見這句話,頓時瞪大眼睛,滿臉不相信的看著他們,尤其是那些女子,看向東方雨婷的眼神是羨慕又嫉妒。
“哈哈哈……難得老四你如此深情,朕怎能不成全?朕本就屬意雨婷爲你的正妃,如今你們兩情相悅一見傾心,也了了朕一樁心事,朕回頭就下旨賜……”皇上口中賜婚二字還未說完,就被一道焦急的聲音打斷。
“父皇且慢!”四皇子這纔回過神來,趕忙開口制止了就要爲他跟東方雨婷賜婚的皇上。
所謂君無戲言,若父皇這話說出來,那可就是金口玉言,無法更改了。
“怎麼?你還有話要說?難道是因爲你身旁那女子?”說話被打斷,皇上的眉宇間帶著些許不悅。
“是。”四皇子點頭,回答道。
皇上皺眉,“難道你真想同娶二妃?老四,你無須多言,朕是不會答應(yīng)的。”老四怎麼就不知道收心呢?整日沉迷女色,實在太讓他失望了,果真應(yīng)了國師那句話啊!
“父皇,兒臣並非想同娶二妃,兒臣想娶的女子,至始至終就只有子魚一人。”四皇子的話讓在場衆(zhòng)人爲之震驚!
他竟然只想娶那女子一人,那東方雨婷是怎麼回事?難道方纔的話都是她自己編造出來的不成?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衆(zhòng)人看向東方雨婷的眼神裡,帶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等著看笑話的神色。
“砰!”皇上怒拍桌面,瞪著四皇子怒喝道,“放肆!難道你是說雨婷所言全部都是假的,你並未見過她,沒有跟她在桂城偶遇相談甚歡,也沒有對她許下承諾,更沒有應(yīng)允要娶她?”
“回父皇,兒臣之前的確見過東方小姐,也的確在桂城相遇,但兒臣並未對她許下任何承諾,更未應(yīng)允娶她爲妃,還請父皇明察。”四皇子的話徹底推翻了東方雨婷的那番說辭,兩人各持一方,說出來的話卻是截然相反。
而此刻,東方雨婷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雪白如紙,臉上毫無血色,雙眸失去光澤黯淡無色,嘴中不斷的喃喃自語:“你說過娶我的,你說要娶我的,你說過的……”
“負心薄情,見異思遷,此舉與禽獸何異?”冷哼一聲,從國師的嘴中說出這句冰冷的話語。
他也配說出子魚二字,那是對子魚的玷污,哪怕是同音字也不行!他從未想過,他心心念唸的子魚就在他面前,只是背對著他,他纔沒人出來罷了。
“荒謬若無你曾許下的承諾,雨婷一個姑娘家怎會說出那番話?朕決不允許你見異思遷,辜負雨婷,你今日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皇上被四皇子氣得頭疼,加上國師的話,他更是怒不可遏,怒喝後便咳嗽不止,大口喘氣。
“父皇,兒臣沒有……”四皇子想說自己從未對東方雨婷許下任何承諾,可他的話剛開口,又被人打斷。
“是你,都是你…你爲何要苦苦糾纏不肯放手?你究竟給他施了什麼妖法,讓她忘記對我的承諾,爲了你不惜違抗皇命,你說,你說啊?”東方雨婷突然發(fā)瘋似的撲過去,伸手拽著顏子魚的衣服,不停的撕扯著。
拉扯中,顏子魚聞到一股異常的香味,看見東方雨婷那含恨的眼眸,她瞬間明白了,眼底閃過一道精光,決定將計就計。
她當即屏住呼吸,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些白色粉末,不動聲色的將其撒在東方雨婷的身上,無色無味的白色粉末並未被任何人察覺。
而在外人看來,東方雨婷在發(fā)瘋似得撲向她,而顏子魚則是在奮力抵擋,就像民間的潑婦打架般,不成體統(tǒng)。
“都給朕住手!”皇上一聲厲喝,她們的拉扯終於暫時停了下來。
“雨婷,你身爲威遠侯府千金,朕親自御封的郡主,怎可如那沒教養(yǎng)的山野村婦般,做出這等有失體統(tǒng)之事?朕念在你是初犯,就不懲罰你,但下不爲例,再有下次必將重罰。現(xiàn)在你跟朕好好說說,這人到底是誰?爲何你見到她會如此失態(tài)?”皇上指桑罵槐的說顏子魚是沒教養(yǎng)的山野村婦,對顏子魚是看都沒正眼看一眼,眼中只有受了委屈的東方雨婷。
“是,臣女遵命。”
於是,東方雨婷就顛倒黑白的把那日她跟四皇子怎麼在桂城中遇到的事都說了出來,不過這人物關(guān)係也顛倒過來了,她東方雨婷跟四皇子是相談甚歡,而顏子魚就成了不知廉恥的風月女子,見著四皇子器宇不凡就纏上他不肯走了,四皇子爲人謙遜不忍對她動粗,就隨她去了,哪裡想到這名女子如此恬不知恥,竟然從桂城跟回了皇城,也不知她給四皇子施了什麼妖法,讓他對她如此癡迷。
聽了東方雨婷的話,皇上更是堅信老四是被妖女所惑,當即不聽任何解釋,就要侍衛(wèi)將顏子魚拉下去關(guān)起來,待今日過後直接就地杖斃。
面對態(tài)度如此堅決的皇上,顏子魚別無他法,四皇子是靠不上了,可她又不想把風曝露在危險之中,思來想去,她稍稍偏頭,眼神落到了坐在一旁如同入定般的國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