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壇酒怎么賣啊?”白融走進了那家酒鋪子,指著貨柜上的破璃罐子問。那玻璃罐子里,下面半罐子全是藥材,上面一部分則是浸上了顏色的酒,看起來比較通透,質量應該還算可以。
“小哥想買啊?”店老板笑著道。
“是啊。”
“這一壇得一千五,里面還加了烏梢蛇干和蘄蛇干,光這兩樣就得好幾百接近一千,我給你的這個價錢可不貴,治風濕很有效。”
白融這兩天就在研究藥材和藥酒之類的東西,知道店老板說的兩種蛇都有很不錯的活血祛風通絡的效果。但是這個價格里的水份肯定是很足的,這種民間流傳的普通白酒浸泡的藥酒方子,效果是有,卻并沒有說得那么好,尤其大多泡制藥酒的人都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各種藥材的份量搭配得并不好。
他在那壇酒面前看了一會兒就出了酒鋪,沒有買,決定自己也回去弄一壇酒試試。
家具基本都是阿順給挑的,白融只要最后看一眼然后拍板就好。
那棟房子比較大,除了白融住的二樓外,一樓還有幾間空房,阿順就決定住在一樓前面一間,按他自己的說法是,他住在那里就相當于一個門衛。白融也懶得管他,讓他自己看著辦,反正現在他也跟著自己過來了,那么以后就不再是上司下屬的關系,而是一家人了。
兩人在縣城里逛了一會兒,白融覺得十分無聊,他有點想快回去繼續研究那個空間里面的東西,最近他對這些東西很有興趣。
阿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應和他,而是拉著他東逛西逛,還不時往后張望,樣子鬼鬼祟祟的。
“你在干什么?”
等兩人走到一家商場,白融皺眉問道,“怎么了?”
“老大,”阿順有點著急地拉著他,順著樓梯幾步上了二樓,等兩人躲到一個貨架后面之后,阿順才一邊往下張望,一邊跟他解釋道,“剛才好像有人跟蹤我們,而且看起來好像不是本地人。”
白融一愣,皺眉道:“他們跟過來了?是白家的人還是趙家的人?”
“不知道,對方好像只有一個人。”
阿順剛說完,低頭就看見樓下有一個身材高瘦剃著板寸頭的男人從商場的大門走了進來,一邊還轉頭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找什么。
“就是他?”白融低頭看了那個男人一會兒,問阿順。
“嗯,就是他。”阿順神色有些凝重,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太好對付,不知道究竟是那邊派來的人。
白融又低頭看了一會兒,突然皺起了眉頭。
“老大,咱們從后門走吧,我先打個電話。”阿順說著就拿出手機,給最近他在城里交的幾個朋友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邊有肥羊宰,讓他們過來看看。
白融沒有理會阿順的動作,他看了那個男人一會兒,眉頭皺得更深,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那里見過那個人,可是以他的記憶力,如果真的見過誰,一定會記住。
板寸頭在一樓左右掃視了幾眼,然后突然抬起頭。
白融也正在看他,于是兩人的目光十分自然地對上了。
楚淵看到白融的時候,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打算上街買點東西的,然后看到前面走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長得和他未來老婆的照片很像,所以他就跟過來了,想看看那人長什么樣。
但是他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真的是他未來的老婆,這會兒正站在商場的二樓低頭看著他。
楚淵看著人,心里突然覺得有點緊張,不知道……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他……
不過,那天晚上真的不是個美好的開始,很混亂,所有的一切都很混亂,他對對方唯一的印象,就是對方的臉很紅,很不正常的紅,明明是一個不比自己矮多少的男人,身體卻很軟很無力,仿佛只要自己不用力抓住,他就會滑到地板上去,意識比他還要模糊。
那樣的話,他應該已經不記得自己了才對,楚淵心里多少有點失落地想,這種失落不是花了這么多年也沒有找到初戀的不甘心,而是一種淡淡的,無法述說明白的悵然若失。
“老大,咱們快走吧。”阿順掛掉電話就拉著人往另一邊的樓梯走,從那個樓梯下去后,就能直接到商場的后門,他打電話時,那邊已經和他說好了,過來商場后面套套這家伙的底,順便再給他們自己弄點錢花花。
白融看那個男人時,也只是覺得那人有點眼熟,其它的什么也想不起來了,這才下意識地多看了他一會兒,這會兒阿順拉著他走,他才想起也許是在a市時見過一兩面,應該是無關緊要的人,所以就沒再把注意力多放在他身上。
楚淵到青水縣來,本來就是想找他未來的老婆的,這會兒見到人,他自然是想立刻就走到他身邊去,眼見人就要離開,他趕緊大步上了樓,跟在兩人身后追去。
因為考慮到白融身體里還沒有穩定下來的孩子,阿順和白融離開的速度并不快,而追來的楚淵卻沒有其它顧及,所以很快楚淵就出現在了他們身后。
“等一下。”楚淵快步往前走,見白融離開得很急,趕緊喊了一聲。
他這一喊,阿順就拉著白融走得更快了。
這時阿順打電話叫來的人也很快到了商場后面,阿順正愁著甩不開身后的人,見他們來了之后松了一口氣,連忙指著楚淵對那些人說道:“就是那個人,怎么樣,我沒騙你們吧,看他身上穿的可都是高檔貨。”
楚淵見白融停下來了,腳步也跟著稍慢了一點,他很想快點到他身邊去,跟他解釋自己那天不辭而別是因為他也是暈迷著被別人弄走的,并沒有就那樣丟下他的打算,可是現在旁邊的巷子里又突然沖出來幾個人,有點檔路,楚淵看得皺眉。
來的人都是這個縣城里的混子,平日里就給縣城里的那些娛樂場所看看場子,收點小費什么的,或者就是跟著哪個老板吃吃喝喝,身上的錢花光了,還會去那些從縣城回村子的荒僻路上搶些錢或者金銀手首之類的,過得很是囂張。現在大過年的人手一多,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們接到阿順的電話之后,就想過來敲點錢花,這會兒又見對方是一個人,哪里還會把人放在眼里。
只是很可惜的,領頭的一個才剛走到楚淵面前擺好囂張的姿態,指著他的鼻子準備說話,楚淵就直接抓著他的手指頭往后擰,一邊皺眉說道:“指著別人的臉說話很沒有禮貌,你母親沒有教過你嗎?”
那人鼻子都氣歪了,再加上手指頭被擰著很疼,一張臉憋得通紅,急吼吼地罵道:“你tmd想干什么?!快點放開老子!”
楚淵低頭看了他一眼,然后依言松開了手指。
他剛一松手,旁邊的其它人立刻就撲過來幫忙,想仗著人多一起上,把人給壓到地上弄住,到時候要把人怎么樣,還不是得看他們樂意。
只不過還是很可惜的,楚淵的身手非常不錯,撲上來的人不是被他一腳踹開,就是被踢中了腿彎,或者被擰了胳膊拍了背,動作流暢并且非常有禮貌,至少絕不打人臉。
阿順原本是想趁著這邊的混亂拉著白融快點離開的,可白融卻似乎對面前的場景很感興趣,擺了擺手阻止了他。
“老大,他……”
“沒事。”白融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個男人的動作,那個男人在打架方面似乎很有研究,明明他使出的都是很平常、很簡單的動作,卻非常的有效,而且還挺好看的。
楚淵干凈利落地把人都給弄開了,見白融并沒有急著走,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看了那些捂著被揍的部位呻|吟的幾人,問道:“還打嗎?”
“不、不打了,你厲害。”最開始被扭了手指頭的混混連連搖頭,幾個人對付一個人還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誰還會再湊上去找打啊,又不是受虐狂。
楚淵點了點頭,繞過幾人,往站在不遠處,正看著自己的白融走了過去。
“你是來找我的?”白融見他走到自己面前站定,就直接問道。
“嗯。”楚淵點點頭,老實地承認。
“那你是哪邊的人?白家的,還是趙曲莎身邊的?”白融又問。
楚淵在查找白融的資料的時候,對他的背景也有了些了解,聽他之么問,就知道他誤會了,于是搖了搖頭,說道:“我跟他們沒有關系,我不姓白更不姓趙,我姓楚,我叫楚淵。”
“楚淵?”白融見他否認,挑了挑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嗯,是我的名字。”楚淵認真地看著白融的臉,心道這個人以后就是他老婆了,一定要好好對待,嗯,他有點緊張。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盡管這些年的生活,已經在白融的身上鑄造了一層厚厚的殼,可面對楚淵過于認真專注的視線,白融還是覺得有點刺人,這家伙,沒事吧?
楚淵本來就有點緊張,這會兒終于聽到對方問到了自己的目地,心里突然就更緊張了,一米八五的漢子,站在原地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嘴唇輕輕動了動,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我想跟你在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