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暖放自那次暴露身份以后就再也沒敢出現在展黎的面前。
他沒想到喻唯安會回來的那樣快,他和黎兒短暫的二人世界也到頭了。
“稟報妖王,漠北一帶出現了一怪道,自行修道,無師自通,一下山便斬殺了我們數百花妖,就連屬下也吃了他的虧?!?
北禪月左臂負傷,艱難的支撐著身體跪在地上稟報道。
花暖放眉頭一收。
連禪月這樣道行的花妖都吃了這道士的虧,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囂張?
“帶本王去會會他!”
幾個翻轉飛躍,一個時辰后,花暖放跟隨著禪月的腳步來到了漠北境地。
漠北一帶終年荒涼,風沙漫天,拍在人的臉上有幾絲生疼。
“妖王小心,那道士厲害的很,我們的人只要是遇到他都被打回原形收了。”
禪月小心提醒道。
“無妨,他在何處修行?”
禪月單手一指,“穿過那片荒涼境地之后,再過兩個山頭,有一座村莊,村莊的盡頭有個小山包,就是那里了。”
花暖放默不作聲,身形一轉,化作一老伯模樣。
將隨身的琉璃珠塞到了禪月手上。
“帶上它,你化作老婆婆的模樣,一起去會會他!”
禪月一愣,隨即照做了。
二人說話間便來到了禪月之前所說的村莊,村子的情況大概掃上一眼便心里有了底。
問過了村中的人才知道,這個村子叫楓旋村,村內各家各戶都衣食無憂,原因是總有道士進村救濟他們。
“道士?”花暖放疑惑。
“嗯,一個身著水墨色長袍的道長,每次來都會帶些銀兩救濟村里貧困之人?!?
一中年婦女解釋道。
這里早已出了七星國,是邊疆北漠,一個很小的國家,但是卻是個男權國家,叫殷月國,國王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朽,育有三子一女,幾位皇子將大權包攬,卻作威作福,從不為百姓考慮,致使整個國家由之前的泱泱大國一點一點被侵犯,就連七星國現在大部分的領土也都是從殷月國占領的。
也就只有那幾個貧瘠的村莊以及一些荒廢的沙漠沒有人去搶奪。
致使百姓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卻是敢怒不敢言。
楓旋村從前也是個十分貧困的村莊,但是自從那個墨袍老道來了以后一切就都變了。
“那道長自稱是空遠山人,法號空山,自從空山道人來了以后就教我們如何開墾荒地,如何開山種糧?!币焕喜a充道。
“看來這位空山道人還是個大善人呢!”花暖放冷笑道。
“不僅如此,他還鼓勵我們種花,說種的越多越好。”
種花?莫不是為了提升自身修為?哼!以好處收買這些無知的村民,再讓村民們為他效力,還真是個不簡單的角色呢!
好人都讓他做了,最終卻大肆屠殺花妖一族,真是可惡至極!
直到出了村子,花暖放才屏住呼吸,輕輕一抬手,身后的樹林便盡數被放倒,林中飛鳥皆驚叫著四散而去。
“替天行道,除盡花
妖,水墨道袍,一支長簫!”樹林深處傳來以內力發出的震人聲響,還未等禪月有所反應,那水墨色的身影便已現身。
“王上,就是他!”禪月顫抖著聲音道。
花暖放冷了臉,默不作聲,一只手聚集力量,在道士落地之前便率先甩出一擊。
冰冷的白色光暈打在道士身后的樹干上,瞬間冰凍了整棵大樹。
那道士也不含糊,長簫在手,放在唇邊吹出一串奇異的樂聲,那聲音纏繞翻轉,很快便將花暖放和禪月身邊的空氣凝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二妖包抄。
“哼!雕蟲小技!”花暖放冷哼一聲,雙手成掌,以自身內力幻化出一個巨大的冰罩,將道士的簫聲阻擋在外。
道士見一擊不成,水墨道袍一甩,利刃出鞘,以手畫符,在空中道一聲“破!”。
利刃瞬間散發萬道金光,朝著花暖放他們的方向刺來。
花暖放趕緊閃躲,單手劈斷了那懸在半空中的利刃,隨即反手就是一個連環擊。
打的道士連連后退,但還是中了三兩招。背部抵著身后的一棵大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瞧你這花妖,該是妖王吧?本事不小,不過,這難不倒我空山道人!”道士只歇息了片刻便再度吹出了一串音符,這一次的音符跳躍且攻勢極強,禪月聽了忍不住用雙手死死捂住耳朵,卻依舊抵擋不住這魔音入耳。
“王上救命啊!??!好疼,?。。。 ?
夾雜著禪月的呼救聲,花暖放忍不住皺眉,雙手手臂忽然化作長長的花藤延伸出來,瞬間便將道士的身體纏繞了起來,順帶著拔掉了他那魔音不斷的長簫。
道士掙扎著騰出一只手來,自袖口滑落一枚銀針,照著身上纏繞的花藤就是一刺。
花暖放吃痛的將他放開,將其甩到了一旁的殘樹上,摔得不輕。
“銀塑針!”花暖放兀自咕噥道。
“那是什么東西?”禪月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問道。
“伏妖的上等神器,是花妖族的最大克星,伏妖能力大過伏妖傘?!被ㄅ诺吐曢_口道。
禪月心下暗叫一聲不妙,“那咱們豈不是就要死于他手了?”
“不見得,這家伙的道行不夠,功力尚淺,否則他一早便會拿出此物對付我們,一會兒見機行事就好,只不過需要格外機警些,別被他傷到就是了?!?
禪月聽后連連點頭,于是也加入到了戰斗當中。
在空中幾個翻轉后放射出連綿的花瓣做攻擊,手中瞬間多了一把利劍,清風劍一出手,挑動了幾絲波瀾,盤旋著朝著空山道人的面門而去,起初空山道人還用長簫抵擋,只是禪月的劍法過于密集且還有花暖放在身后時不時的放出暗器偷襲,于是不得不再次將銀塑針拿出。
口中默念口訣,銀塑針瞬間變換成數千銀針,那攻勢簡直密集到毫無縫隙。
“別慌!”花暖放并未張口,只是用傳心術在與禪月對話?!白⒁馑稚系哪敲躲y針的方向,只要避開了主要的方向再施力將銀塑針擊飛就可以了?!?
禪月點著頭,死死的盯住空山道人手中的銀針。
花暖放也不閑著,趁著這個空檔一只手發力,變幻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伺機而動。
待禪月躲開攻勢又劈掌打掉了空山道人手中的銀塑針后,花暖放一個脫手,金光瞬間將道士死死纏住,纏繞在身后的一棵最粗壯的大樹上,另其動彈不得。
“妖王威武!”禪月興奮的叫道,眼中盡是崇拜。
花暖放只是稍稍舒展了眉眼,走上前來,對著空山道人便是一禮。
“南牟后人,暖放這廂有禮了。”
“你……你這花妖,好生厲害!”空山道人一邊掙扎一邊怒道。
禪月深表疑惑,不知花暖放此舉用意。
不單單是禪月,就連空山道人也懵住了。
“空山道人,你乃恩人之后,今日我花暖放便不取你性命,但日后你若再危害我花妖一族,做出這暗度陳倉之事,本王便留你不得?!?
語畢,一個抬手,道士已被其從樹上放了下來。
“禪月,我們走?!?
一路上禪月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花暖放知曉其疑慮,于是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
“你是否覺得本王今日此舉不符邏輯?”
禪月趕緊低頭抱拳,“禪月不敢,只是,屬下實在不明王上用意?!?
花暖放笑了笑,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那還是五百年前的事呢,當初黎兒因不想連累我花妖一族水仙花花眾,獨自去到百合城接受震雷神劫的洗禮,是那空山道人的先祖宋稟告知了本王黎兒的行蹤。”
“那您是如何得知那道士便是當日恩公之后的呢?”禪月不解。
“南牟一家世代眉心有一紅色朱砂痣,且那銀塑針亦是當初天神賜予宋稟,也是為了約束我花妖一族,除伏妖家族外還有南牟有所牽制,怕我花妖族危害眾生,致使天下生靈涂炭?!?
“天神若真知曉那空山道人的所作所為便該悔于當初,不該將銀塑針賜予宋稟,如今那空山道人做出這些個勾當,當真是所托非人!”
禪月憤憤不平道。
說話間天空忽然銀光乍現,天神從天而降,腳踏雪白柔軟的綿云,手持七彩蓮蓬,頭帶金冠,腰系金絲帶,渾身充斥著神的神韻。
“小小花妖,竟敢出言無狀,責怪本天神。”
禪月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天神,不忍有些局促,想起剛剛對天神的議論,心下惶恐。
“禪月見過天神,弟子口無遮攔,無心沖撞了天神,求天神寬恕。”
“你沒有說錯,本就是天神的失誤,才使得我花妖一族被那空山老道收的收,殺的殺,死傷慘重!”
花暖放冷著語氣道。
天神自云端而下,徑自走到花暖放的身前。
“花暖放!你的使命是管好你花妖族的事宜,其他的,無需你費心?!?
“天神所言甚是,只是我花妖一族遭歹人襲擊暗算,我身為花妖之王,不能坐視不管吧!”
禪月悄悄抬眼觀望,兀自縮了縮腳。
“好!既然妖王都已經開口了,那本天神也在此表明,從今往后,收回南牟家銀塑針,廢去空山道人一身伏妖法術,引導其回歸正途,永不許其射獵花妖,以觀后效,如何?”
“那我一眾花妖難道就白白犧牲性命了嗎?”花暖放不依不饒道。
“花暖放!你不要得寸進尺!別忘了,你的妖身是誰賜予你的!”
天神瞬間變了臉色,怒目而視道。
禪月嚇得瑟縮著身體,不敢出聲。
感覺整個空氣都凝結了。
半晌,花暖放軟了語氣,“好!為了黎兒,我便留下這一條賤命為她渡劫,只是,若再有意圖傷害我花妖族利益之事,本王絕不會如此輕易便善罷甘休,即便是伏妖一族也不可以!”
“好!本天神應你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