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晌午,靈奎子最后一次為花暖放施完了針之后剛要發發牢騷便聽門外忽有人來。
“我家主子可在峰上?”
門外的展黎一臉懵怔。
身后的小花陽卻探出了個小腦袋來。
“碌玉叔叔?你怎么來了?”
來人見著花陽后立即行禮稱小公主。
展黎抓了抓頭,暗自想著這到底是什么關系?不過看樣子這人應該是來尋靈奎子的,于是便出言道:
“敢問閣下可是來尋靈奎子的?”
“正是,不知姑娘是?”
“這是我娘親。”小花陽一臉傲嬌道。
“啊!原來是花妖王后,失敬。”
來人立即俯首。
“瞧你這一臉焦急的樣子該是出了什么要緊的事了吧?不如……”
展黎尚未講完,身側便多了個人。
“碌玉!出了何事?”
碌玉見了來人立即帶著哭腔道:
“主子,不好了,有個自稱是空山道人的老叟途經咱們靈墟山,仗著手里的那個什么針已經收服了不少山上的妖了。”
“空山道人?”靈奎子皺眉默念了下。
“對,主子還是快些回去看看吧!此刻夫人正帶著眾公子與那道人殊死搏斗呢!”
展黎聞言立即插言道:
“竟還有如此囂張之人!靈兄弟,要不我和暖放隨你一同前去吧!”
“靈叔叔,我也和你一起去!”
靈奎子眉頭緊鎖,剛想出言反對,就見花暖放瞬移到了自己面前,拍著靈奎子的肩膀道:
“奎奎,生死與共,你對我們一家有恩,所以,既有此變故當是老天爺給我們一家回報你的機會,所以,我們隨你一道去靈墟山吧!”
既然花暖放都這樣說了,靈奎子也便不再推辭了,于是長嘆了一口氣之后,便對著前來報信的碌玉道:
“走吧!”
待一行人先后到了靈墟山腳下后,山上早已經妖尸遍野了,靈奎子率先提著劍沖了上去,碌玉和小花陽緊隨其后。
展黎和花暖放也紛紛騰空躍起,朝著山頂飛去了。
而靈墟山的樓閣之上,一墨袍老叟此刻正肆意的操控著一柄通體雪亮的長針,與那妖法平平的婦人在做這最后的搏斗,身后是四個紛紛受傷的少年郎。
“哼!你是打不過我的!小小的蛇妖,還不快束手就擒!”
“你這……妖道,老身今日就是拼盡一生修為,也不會讓你再傷害到我的孩子了!”
在場唯一的婦人看著地上躺著的橫七豎八的蛇尸,一臉痛心的道。
“母親,怎能讓你獨自一人抵御這妖道,孩兒愿護母親周全,老三,快帶著母親和老八、老九去尋爹爹庇護!快!”
“大哥!”身后被喚作老三的男子面色為難的看著眼前的局面,不禁為難了起來。
“我和大哥留下來保護母親!三哥,你帶著九弟先離開!”
這時女子身后突然沖出了一玉面少年,手中的白刃舞動飛快的朝著那老叟沖了過去。
“不自量力的小娃娃!”空山道人慍怒著大掌一揮,銀塑針在一瞬間鋒利了許多。
“八弟!!!”
伴隨著一聲尖叫聲,那玉面少年應聲倒地了,口吐一口鮮血,被打回了蛇形。
但手中的白刃倒也傷到了空山道人的左臂。
“老八!!!”
隨后那婦人便捏決沖了上去。
手上的白色氣流亂竄著,空山道人獰笑著飛身上前,大掌一揮,竟生生將銀塑針刺入了婦人的腹中。
“母親!!!”方才被稱作大哥的男子猩紅著雙眼死命的瞪著對面的老道,“我和你拼了!!!”
隨即身后的兩兄弟也沖了上來,空山道人正要施法,背后卻忽然受到了一擊,但卻并未如何,因為方才收了幾個妖的力量,所以此刻那老道道法高深了許多,竟然生生的受了靈奎子一擊依舊無礙。
花暖放見狀上前欲取了空山道人的性命,卻被那老道眉心的朱砂痣吸引了視線。
此人竟是南牟后人?
花暖放心頭一驚,竟不知要如何出手了。
“暖放,你怎么了?”展黎不明所以的望著花暖放問道。
花暖放回過神來,指著那空山道人道:“娘子你看,那空山道人的眉間……”
展黎聞言望去,確實看到了南牟的標記,隨即心下明了。
“可是……靈奎子對我一家都有恩惠,暖放,我們不能不幫他們啊!”展黎小聲呢喃道。
花暖放猶豫了片刻道:“當初南牟一族因我閉關沒能幫上忙而慘遭滅門,如今,他應當是南牟族唯一的后人了,我不能再對他痛下殺手了!”
展黎對這五百年間的事不甚清楚,眼看著靈奎子也被那銀塑針傷的不輕,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金鞭一出,將銀塑針打落了,小花陽順勢將銀塑針一把抓在手中,收入了墟鼎。
靈奎子重傷倒地,眼看那空山道人就要被伏誅,花暖放原本是想阻攔展黎,卻被那老叟一掌拍了過來,展黎來不及考慮,將花暖放狠狠推至一旁,自己生生受了空山道人一掌。
胸腔一陣熱痛,展黎搖搖晃晃的朝著地面倒去了,眼前一黑,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她看到了自云層之中飛身而下的手持七彩.金蓮的男子。
花暖放回過身來,看到了為自己擋了一掌后倒在地上的展黎,心痛如割。
“娘子!!”
隨即心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將所有的恨全部轉化成了法術,猩紅著雙眼便要朝著空山道人揮去,卻被一道銀光擋去了他的攻擊。
“且饒他一命吧!”
銀光過后,天神從天而降,腳踏雪白柔軟的綿云,手持七彩蓮蓬,頭帶金冠,腰系金絲帶,渾身充斥著神的神韻,頃刻間便落下了。
“天神大人!”
靈奎子還是有些見識的,昔年他曾受傷昏迷,也曾得幸被天神所救,看在他心善的份上授予其醫術,當然,靈奎子對醫術造詣也是頗深的,所以才會有今日的靈神醫的本事,這名字可不僅僅只是叫叫那么簡單的,那是真的有真才實學的。
此時再次見到提點自己的天神,自然是恭敬之至的。
在眾人面前,花暖放見到來人也不得不單膝下跪行禮了。
看著跪了一地的眾妖,喻尤卻并不在意,只是盯著地上躺倒的女子,緩緩自綿云上走下來,三兩步來到女子身前,檢查了下傷勢。
蹙了蹙眉,一臉的心疼。
再抬起頭時目光有一絲的憎惡的望向了空山道人,但卻還是放低了語氣道:
“空山道人,長簫已斷,身為南牟族遺孤,不潛心修煉正道,不分善惡,不辯是非,濫殺無辜,實屬可惡,然念其祖先南牟一派助上蒼輔真龍為天子有功,特赦去死罪,但活罪難免,廢去一身修為,收回當初賜予南牟族的仙家法寶銀塑針。以此懲戒。”
那空山老道倒是老實,自從天神出現便一直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裝孫子,這處罰的結果可是把花暖放和靈奎子一家氣得不輕。
“天神大人,這處罰是否過于輕了些?”花暖放蹙眉問道。
“是啊!天神大人,我妻兒死的死傷的傷,難道還不足以讓這道士以命相抵嗎?”靈奎子一臉不甘道。
天神也有些猶豫,只是,這是天意,南牟族不該就此滅族,空山道人是這世上唯一的南牟族后人,即便他再如何十惡不赦,也不能就此斷了南牟族的香火。
“天意如此,本天神也無力左右,若爾等心有不滿,他日定會有天意報償,此事已了,本天神要回天宮復命去了。”
從小花陽手上收回了銀塑針后,天神再次踏上綿云消失了。
“天神大人!大人!”
靈奎子一臉不甘的望著絕塵而去的天神,無比痛心,一口濃濃的黑血自口鼻竄出,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隨即便聽得那空山道人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修為盡散,消散于空氣中,折騰了沒幾下便暈厥了。
“靈叔叔!靈叔叔!”花陽幾個跳躍跪在靈奎子身邊,不斷的搖晃著他的身子。
“父親!”
余下的三個靈奎子的兒子也都急忙跑了上來。
花暖放則是拖著一身的傷三兩步到了展黎身邊,將其輕柔的抱起了。
這一變故,著實令人意外。
靈奎子一家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靈墟山需要重新建設,三公子和九公子已經去主持大局了,而靈奎子因急火攻心,大公子竟是怎么救治都救不好了。
“大哥哥,怎么辦啊?嗚嗚~~”花陽滿臉淚花的哭道。
“別哭,別哭,會有辦法的!”
看著這個自己傾心許久的小丫頭,大公子的心都要被她哭的化了。
“還能有什么辦法?我該怎么救你,靈叔叔,你告訴我!”
小花陽一邊推著靈奎子的手臂,一邊落淚。
“別這樣!”
就在二人束手無策時,花陽忽然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對!父王一定會有辦法的!我這就去找父王!”
語畢便抬腿朝著殿外跑去。
推開房門,花暖放正此刻正幫著展黎渡氣,滿面的汗珠。
“父……父王……”
小花陽愣了片刻,最終還是老實的站在了一邊,直到花暖放運功完成后小心的將展黎放下仰躺。
“花陽?有事?”
“父王!”花陽聞言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父王,我求求你,幫我救救靈叔叔吧!”
“靈奎子?”
“嗯嗯,靈叔叔如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父王,花陽求求你,救救他吧!”
看著自家女兒梨花帶雨的模樣,花暖放多少還是有些動容的,只是,如今展黎的傷隨時可能復發,而自己之前的傷也還沒完全痊愈,若此時去救靈奎子……
不過想想靈奎子也對自己一家有恩,即便是賠上性命救他也不為過。
一想到此,花暖放便起身打算同小花陽一同前去,可剛要起身,展黎卻忽然猛咳了起來,面色慘白如紙。
花暖放急忙回頭查看,“哎!看來這一掌應該是帶著毒的,且你母后之前就中了那魅邪妖君的瘴毒,尚未痊愈,這……舊傷復發,可怎么是好啊?”
花暖放亦是心急如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