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想睡了?”龍小蠻揚(yáng)著雙眸看向夙夜,笑意淺淺。
她確實(shí)有些困倦,昨夜在山下幾乎是一夜未睡,之后雖然在山寨里的小院里睡了那么一會兒,可之后又因?yàn)樯秸娙耸й櫟氖虑榕c夙夜轉(zhuǎn)遍了整個山寨。
如今好不容易能夠在這兒休息片刻,這一陣陣的困意還真是不受控制的涌上眼角眉梢。
這夜色正好,夜風(fēng)不倦,若能在夙夜的懷中睡上一會兒,想必很是愜意吧?
“看你這滿臉的困倦,怕是不消一會兒,你就要睡著了吧?”夙夜輕笑一聲,附身在她耳畔說道。
“不過,現(xiàn)在確實(shí)還不能睡,因?yàn)槲衣劦搅巳搜奈兜馈!辟硪弓h(huán)顧著四周的黑暗,悄聲說道。
龍小蠻他如此一說,睡意瞬間散了不少,她皺著鼻尖使勁兒聞了聞才回眸問道:“我怎么沒聞到?”
夙夜笑了笑,他伸手輕輕捏了捏龍小蠻嬌俏的鼻尖兒:“我的小蠻,這只能說明我的鼻子比你靈啊。”
“我的夙夜,這只能說明你的鼻子像是狗兒一般靈,我卻是沒這個福氣了。”龍小蠻笑著從他懷里直起身子,很是認(rèn)真的看著他緩緩說道。
“你個小丫頭,是在拿我比成狗兒嗎?”夙夜故意板起臉,伸手?jǐn)堊∷w細(xì)的腰身,翩然躍下巨石。
龍小蠻懶洋洋的摟著夙夜的脖子,撇嘴說道:“我的夙夜,你的鼻子聞到人血的味道是從哪兒里飄來的嗎?”
夙夜看她一眼,見懷中這小丫頭似乎真的要將他當(dāng)狗兒使喚了,雙臂用力一展,就見她的身子被拋向空中。
龍小蠻素來喜歡穿一身白衣,如今衣訣飄飄若海棠花開,她冷不防的被夙夜拋向空中,身形輾轉(zhuǎn)身姿曼妙,在月色之下又添了一份如水般的清澈。
她翩然轉(zhuǎn)身,淡色的唇瓣輕輕翹起抿出一絲絕美的笑容:“夙夜,你這是想把我扔哪兒去?”
她的身形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真真的讓夙夜再一次失了神,迷了心……
即便他想要刻意忽略掉小蠻的絕世容顏,可這小丫頭卻總是在不經(jīng)意之間綻放著屬于她的美麗姿容。
“最好是扔到星海里去,省得你整日纏著我不放。”夙夜笑著,上前伸手牽住她的小手。
小蠻的手軟軟的,暖暖的,仿佛沒有長骨頭,這般讓他握在手里感覺很是舒服,真想要一輩子都這樣握著才好。
“想得美,我就是真的被你扔到星海里面,也能想著法子回來這兒,然后玩命的纏著你死也不放!”龍小蠻眼眸周正,說的極為認(rèn)真。
“好,你不放我也不放!死也不放!”夙夜揚(yáng)了揚(yáng)握著她小手的手掌,笑著說道。
龍小蠻見他說的語氣很不著調(diào),就像是玩笑一般,逐撇嘴瞪他一眼低聲吼道:“你就不能走點(diǎn)兒心嗎?”
夙夜低沉一笑,握著她的小手往前方的密林深處走去,他走的很慢,仿佛是在追蹤什么,想是那人血的味道淡得很,不易尋覓。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穿過一片樹林,卻見
遠(yuǎn)處的草叢之中忽然竄出一只長著花斑的獵豹。
那獵豹瞪著銅陵一般的藍(lán)色眼眸,嘴里似乎還叼著什么東西……
它極為警惕的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兩個人,野獸特有的直覺讓它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xiǎn)。
它站在哪兒動也不動,兩只豹眼狠狠的盯著站在面前的夙夜與龍小蠻。
“它嘴里叼著的是什么?”龍小蠻顯然對這個花豹并不在意,卻對它嘴里叼著的那個東西很是在意。
這花豹雖然體型不小,可也算不上妖獸,只是普通的野獸罷了,對她與夙夜更本沒有任何的威脅。
可它嘴里叼著的東西卻很不一般,看上去很像是人類的一截手臂,可龍小蠻卻沒有聞到一絲血腥氣。
“是人的手臂!”夙夜的回答證實(shí)了龍小蠻的猜測。
龍小蠻蹙眉盯著那花豹嘴里的東西問道:“可是為什么沒有血腥氣?”
“有,只不過被什么藥物掩蓋住了,所以你聞不到。”夙夜輕聲答道。
龍小蠻“呃”了一聲,伸手從懷中掏出驚鴻劍并在那花豹面前晃了晃,笑瞇瞇的說道:“小豹子啊小豹子,把你嘴里的東西放下來,要不然我可是要對你不客氣了。”
“對了,我還沒吃過豹子肉呢,也不知好吃不好吃呢?”龍小蠻的驚鴻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清冷的光芒。
不知是那花豹是聽懂了龍小蠻的話,還是感受到了驚鴻劍中小九強(qiáng)大的妖魂,總之……它毫不猶豫的松開嘴巴扔掉了嘴里叼著的手臂,閃身向密林深處倉皇逃去,眨眼之間就沒了蹤影。
“嘿嘿,可惜啊,這豹子倒是很通人性嘛。”龍小蠻眨眨眼眸,對到嘴的豹肉沒了蹤影有些遺憾。
夙夜倒是對這花豹的消失沒什么興趣,他走到那支被花豹扔下的手臂跟前,借著月光細(xì)細(xì)看著。
這應(yīng)該是一只屬于男人的手臂,雖然不甚粗壯甚至有些瘦弱,可骨骼卻比之女子要粗大的多,而且皮膚的表面很是黝黑粗糙。
不止如此,這斷手想必是被花豹從人類的身體上直接撕咬下來的,斷口處參差不齊,布滿了豹牙啃食過的痕跡。
整個手臂上布滿了暗紅色的血漬,那紅色比之一般的血液干涸之后的顏色要深的多,可見曾經(jīng)有人在這人的尸體上抹上了隔絕血腥氣的秘藥。
也就是說,這尸體傷并非沒有血,而是被藥物將血液在瞬間凝固,并且隔絕了血中的腥氣。
這樣做的目的顯然是為了不讓這尸體的血腥氣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讓這些人沒有想到的是,這花豹不知為何竟會被這尸體所吸引,并將其中一條手臂啃了下來。
“怎么樣?”龍小蠻也走到夙夜身邊,輕聲問道。
夙夜沉吟片刻說道:“尸體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我們?nèi)フ艺铱矗苍S會得到些線索。”
龍小蠻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她與夙夜沿著那花豹來時(shí)的方向,繼續(xù)想密林深處走去,走了不久之后,卻聽到樹林中傳來一陣陣微弱的呻吟聲。
這下不
只是龍小蠻,就連她身邊的夙夜都有些詫異,難道說這手臂的主人還沒有死?
兩人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在繞過幾個樹叢之后,就見一個仿佛人影的東西躺在了地上。
之所以說是仿佛是個人影,是因?yàn)檫@人一條胳膊與兩條大腿通通不見了,只余下一個枯樹樁的身子和個黑乎乎滿是血漬的腦袋。
龍小蠻與夙夜走到這人的跟前,對著那人影的腦袋細(xì)細(xì)看去,那人的腦袋上都是血漬,只是依稀能辨別出他的大概輪廓。
“啊?你不是小順嗎?”龍小蠻忽然驚叫道。
這人的身形雖然破碎的不成樣子,臉上也劃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可龍小蠻還是認(rèn)出了他就是飛云山山寨中的那個小順!
小順?biāo)坪趼牭搅怂暮奥暎M(fèi)力的睜開了一只眼鏡,迷茫的看向夙夜與龍小蠻的方向。
片刻之后,他似乎認(rèn)出了他們二人,才費(fèi)力的張了張嘴巴,發(fā)出“咯咯”的古怪響聲,好像是要說些什么。
可惜的是,他一張開嘴巴,就有一股股的血沫子噴涌出來,順著他的臉頰直直的留到地上。
小順的剩余的一只眼睛睜得大大的,絕望的看著龍小蠻的臉,他很想說話,可卻只能徒勞的發(fā)出“咯咯”的怪聲。
忽然,他抬起僅存的一只手臂,直勾勾的指向天空,竟是動也不動!
天上有什么?
龍小蠻順著小順?biāo)傅姆较蚩慈ィ椭挥蟹泵臉淙~,黑色的夜空以及那不甚明亮的月亮。
天上什么都沒有啊?
龍小蠻很是不解,她不太明白小順到底要對她說些什么,可當(dāng)她再次看向小順的時(shí)候,才發(fā)現(xiàn)這瘦小不堪的男子已經(jīng)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他就保持著這個單手指天的姿勢,狠狠瞪著大大的眼珠,竟就這樣死了。
“他的胳膊和大腿都是被野獸啃噬掉的,可身上這些劃痕和外傷倒很像是從高處垂落而造成的傷痕。”夙夜仔細(xì)的查看著小順的尸體之后,開口說道。
龍小蠻皺著鼻尖,她雖然與小順并不算熟悉,可如今見他死得這般凄慘,心中也難免有些唏噓。
“難道先是被人從上面扔下來摔了個半死,又被野獸啃了個半死,然后在見到咱們之后就真的死了?”龍小蠻想了想,問道。
夙夜嘆了口氣,面對著小順殘破不堪的尸體,他的直覺告訴他,死去的絕不僅僅只是小順一個人。
魔族將山寨中的所有人在一夜之間都劫持得干干凈凈,雖然絕不會是只是想要?dú)⒘怂麄儭?
如果這些魔族只想要?dú)⒘松秸械倪@些強(qiáng)盜,大可以在飛云山上就動手屠寨,又何必要將這么多人勞師動眾的劫走呢?
他想,小順的死也許只是在挾持過程中出現(xiàn)的意外。
小順?biāo)乐盀槭裁匆钢焐希y道說魔族劫持他們之后,竟是從天空之中離開飛云山的嗎?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要繼續(xù)追蹤下去嗎?”龍小蠻見夙夜沉默不語,踱著步子開口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