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雪看到朱楠時,他正手持一把長劍在大槐樹下舒活脛骨,而他身上所穿的,就是昨夜被晨曦雪剪破又再縫補上的藍色衣衫。
縫合過的破口極不協調地鑲在他平整垂直的衣擺上、那皺巴巴的補痕,讓人一眼便可看出縫補之人的“超高手藝。”
晨曦雪忍不住在心里為自己打抱不平,若不是朱楠一直在她身邊“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一定會縫得很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副樣子,讓人都不忍直視。
她大步向前,大聲質問道:“臭朱楠,你那么多衣服,今日為何偏偏要穿上這一件,你是在故意刺激我呢,還是想讓我難堪呢?”
此刻,她真是恨不得將他身上的衣服拔下,再放把火給燒掉,省得看著礙眼。
朱楠怕誤傷了她,趕忙收回手中揮舞的長劍,挑眉笑道:“我哪里敢讓你難堪,你不讓我難堪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仁慈了。我昨夜就已說過,只要你將它縫補好,從今往后,我便會時常穿著它,總不能讓你白白扎了手,浪費了你的一片苦心吧。”
說著,他還不忘撣了撣衣擺上的塵土,用他修長的手指從那道醒目的補痕上劃過,像是在有意無意地暗示著晨曦雪,這是她的杰作。
晨曦雪白了他一眼,語帶威脅道:“脫了它。”
朱楠笑而不語,對晨曦雪的威脅置若罔聞,他地走到房檐下,從劉公公手中接過劍鞘,將劍插回了鞘中。
晨曦雪追了上去,再次威脅道:“你脫還是不脫?”
站在一旁的劉公公忍不住掩嘴笑道:“哎呦,我說雪兒姑娘,哪有姑娘家追著吵著要脫別人的衣服,這要是讓外人瞧見,還不得誤認為你有多著急呢。”
晨曦雪懶得理會劉公公的嘲笑,她一把扯住朱楠腰間的玉帶,一字一句地逼問道:“臭豬腩,我最后問你一次,你脫還是不脫?你若是不脫,我不介意替你脫。”
朱楠按住她那只扯住玉帶手,臉上帶著幾分得
意的神色,勾唇笑道:“你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或許可以考慮將它脫下,甚至還有可能把里邊的衣服也一并全給脫了,讓你一飽眼福。”
“你……”就在晨曦雪指著朱楠正要發怒時,劉公公突然將她拉到一旁,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的雪祖宗,我說你怎么就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呢,咱們家王爺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依我對王爺近二十二年的了解,只要你開口說句好話,他立馬就會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下了,不信你試試。”
晨曦雪冷笑道:“劉公公,你真當我傻啊?你倆是一伙的,你就是想忽悠我,好讓他把我踩在腳下,你就在旁邊偷著樂。”
“你這孩子,怎么就不識好人心呢。”說著,劉公公將一條干凈的帕子塞到了晨曦雪手里,也不管她是否樂意,就把她往朱楠面前推,還故意放聲說道:“雪兒姑娘,你瞧瞧咱們家公子,練劍都弄得滿頭大汗,您還不快給公子好好地擦擦。”
晨曦雪努嘴瞪了劉公公一眼,極其不情愿地將帕子攤在手里,雙手奉給朱楠。
朱楠卻對晨曦雪的舉動視而不見,他正仔細端詳著劍鞘上的花紋,并用手輕輕撫摸著上面雕刻的飛禽走獸。
晨曦雪瞪大雙眼怒視著朱楠,她都已經對他服軟成這樣了,他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在她面前擺譜。
從小到大,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這叫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她憤怒地將奉上的帕子收回,狠狠地揉成了一團,她咬著牙氣鼓鼓地說:“愛擦不擦,不擦拉倒。”
晨曦雪朝朱楠重重地哼了一聲,憤然轉身離去,可她才剛抬腳,就被人從身上抓住手臂,一把給拉了回去。
朱楠已將手中的長劍遞給了劉公公,他抬起晨曦雪那只抓著帕子的手,就往自己額頭上擦。他一邊擦拭著汗珠,一邊凝視著她,說:“既然要討好人,又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晨曦雪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無奈,對于朱楠的厚
顏無恥和自以為是,她已默然無語,知好將頭撇向一側,任由他抓著她的手“為所欲為”。
“好了。”朱楠放開她的手,說,“雖然你的表現不是很令我滿意,但至少也讓我心里舒坦了那么一回,所以,我打算成全你,將這身衣服換下。”
晨曦雪猛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她還真是不敢相信朱楠會這么輕易地就妥協了,為了確認無誤,她不由地問道:“你真的同意脫下來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是要脫下來的,而且……”朱楠頓了頓,俯身在她耳旁低聲地說,“我還決定讓你一飽眼福。”
晨曦雪微微一愣,隨即嫌棄地將他推開,不屑道:“你那一身的五花肉有什么好看的。”
說著,還送了朱楠一記白眼。就在她翻動眼皮子的時候,無意瞥見了一旁懷抱著劍在低頭偷笑的劉公公,雖然他未笑出聲來,但晨曦雪還是感受到了他心里那尖銳的笑聲。
這讓晨曦雪覺得有些難堪,她蹙起眉頭重重地咳了一聲,以示對劉公公的警告。劉公公非常識相地斂住笑容,并懷抱寶劍回了房。
朱楠看著有些局促的晨曦雪,抬腳慢慢朝她逼近,揚眉說道:“你都沒有看過,怎么就斷定不好看呢?說不定正合你的胃口,讓你流連忘返呢?”
晨曦雪露出了牙疼的表情,她真沒想到朱楠居然如此地不知廉恥,夸起自己是半點也不含蓄,她非常嫌棄地往后退了兩步,避開他不斷靠近的腳步。
朱楠卻不依不饒,仍舊對她步步逼近,還翹起唇角說道:“你一直逼著我脫衣服,不就是為了滿足你的(銀)欲嗎?我現在就無條件地成全你,你又何必再故作矜持。”
晨曦雪實在受不了他的自以為是,只能一邊往后退一邊解釋道:“我才沒你想的那么齷蹉,我讓你把衣服脫下來,是想重新替你縫好,就這種縫補手藝還敢露于人前,你不怕被人笑話,我還要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