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
玥有點小激動,扯扯霆霓的披風。
雖然搞不懂那意味著什么,但鯨落的主人擱下話,慷慨激昂,豪邁闊達,氣勢懾人,一個國家,那是一個莊嚴的承諾。
“怎么了?有什么好考慮的,直接點頭答應他呀!”
霆霓瞪著她。
原來如此,所以一開始,鯨落主人對霆霓尚未在雷國登位感到非常滿意,他一早就敲定這個繼承人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要別國王子繼位。
“我怎么知道!”
“你們之前就認識了吧?”她眉都要擰成一團了,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總不能隨便讓個陌生人繼位吧。
“沒有。”
“騙人!霆霓,都這時候了,還不說老實話!”
“我上次掉下來時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那時候只知道整天找人打架,能打上架哪管他是誰。
“你是說,就在這里,洞口那里泡了泡尿,人家就認定你是繼承人嗎?把整個國家送你,直接把光之國的國民意愿省略?”
這,霆霓才醒悟,的確!
當年,才在洞口坐下,報上名字和來路,鯨落主人就開始不斷游說,要他呆在光之國。導魂者面譜一旦戴上是脫不下來的,如果答應他的條件,他就告訴他脫掉面具的方法。
那時的他,慌了、怕了,腦容量有限,自然也沒有想到——深潛海底的亡靈怎么會輕易放過給一號樓添麻煩的入侵者,還給他送便宜。
當時沒有細想,后來也不敢回想,擺脫了這里,擺脫了導魂者面譜之后,他就把這段狼狽不堪的經歷封存起來。
這次跑下來,純粹是,兇手都會回到殺人現場的效應吧。
玥看著霆霓,他暗暗呼了口氣。
“你一個女孩子說話能斯文點嗎?”霆霓突然抬起頭。
“你管我!不過不想繼承這里是真的吧?你現在要怎么擺平這個老怪物?”她小聲問,既然他們是舊識,感情好到能把國家相送,那應該就有不大動干戈的方法離開這鯨落,一切好說!
說擺平,總得知道他是誰,才能知道破解的方法。
“長輩或是朋友?”
霆霓試著從人類小孩的話和之前的過肩,找到熟悉的印象,可惜,他腦袋只有一片空白!
“按這個推敲最可能是光之國歷代長老。”這是霆霓唯一的結論,若是如此,他不認識幾個。
曾有聽聞,光之國的長老即便壽終正寢后,靈魂依舊守護著這塊土地。敢夸口把光之國贈予的,應該是歷任國主。
至于是誰,經歷多年,來來去去,他也不敢妄自揣測。
這種事就沒點記憶嗎?
“我再給你一點提示。”她閉上眼,張開鼻孔,故作嗅了嗅,“還有點酸味。”
“酸味?”又想胡說什么?
“嗯,他對你——你對我的照顧,雖然,我覺得根本不存在,但是他感到相當的不是滋味,可以稱之為吃醋。”
吃醋?這么說,霆霓更加迷惑,他并沒有和男人……
“真的沒有嗎?”她歪著脖子質疑。
“神經病!”
“無論怎樣,都是很熟悉的感覺。”
“哪一點?”盡管胡說,但這時也只有依賴她了,霆霓轉而問人類小孩,看能否有蛛絲馬的提示。
單是待客的方式,如果說那些靈體就代表主人待客的方式,對待霆霓感覺就像嚴厲的長輩,對他出招狠著,卻完全避開要害,像指導小孩的過招。
呵,霆霓還用得著訓練嗎?只是逗著他作掩護,趁亂加害于她,這就是差別。
那不是因為他以為霆霓和人類有特殊關系嗎?得了,這樣繞來繞去,根本得不出答案。
“呵呵……沒關系,想不起也沒有關系,逝者已矣!”鯨魚山洞倒也不在乎。
本人似乎也不愿意報上名來?他就已矣,沒有名字,她可不好辦。
“對了,你們真的要一直站在門口不進來嗎?”主人問。
話畢,玥一腳踏進去,仿佛是期待已久的一腳。
“喂,你看都不看一下?”霆霓拿她拎回來。
看?
“里面當然就是鯨落的主人。”
“可里面什么都沒有,你看到什么了嗎?”霆霓緊張的問。
“你很害怕?”說起來,剛剛嚇得佩劍都掉了。
“閉嘴。”對這里所謂的魔咒,他估計永遠都擺脫不了陰影。
“很大的靈體,充滿整個石室,甚至這個鯨落,所以你看不見。”說這話時,她感覺自己變成神棍,因為一般人看不見。
“一般的靈體不會那么大吧?”就像剛剛攻擊他們那些,只是常人大小。
“靈體龐大,意味著力量驚人,除此外,可能處在戰斗狀態。”
戰斗狀態?
“走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話是那么說,這幽室真的沒有丁點的內涵,可是在外面的時候,她的確感覺得到。
這是心臟位置吧,左心室?
“老怪物!”
霆霓敲向她腦袋,好歹是前光之國國主!
“呵呵,小丫頭,你能從一號樓安然無恙的跑下來,又讓霆霓另眼相看,想必定有過人之處。”她能看出什么嗎?
在中央的位置前停下,興致勃勃端詳起來。果然,鯨落主人說話時,中央的位置有異常的反應,紅色的?
“你最好有心里準備。”
蹲下身子,玥五指按壓在地面上,這時,一陣魔力的旋風圍繞著她手掌轉動起來,她抬起手,一直徑三十公分的圓柱體自地面被提起來。
鯨落主人倒抽了口涼氣,不知靈體到底會不會,他們明顯感到幽室里一涼。
“這是供奉著碧璽的石柱。”
而碧璽就是這個鯨落命脈的增幅器。
“懂得利用碧璽的力量控制所有靈體,挺高明的。”她笑,聽不出有贊賞的意味。
“碧璽是什么東西?”霆霓跳出來,何時何地對新事物都不能以任何借口抗拒。
“碧璽就是……”
玥皺著眉看了他一眼,狡猾的霆霓察覺到這就是鯨落的弱點,膽子大起來。
這是什么古怪的表情?
“托瑪琳呢?”
霆霓恍然大悟。
“碧璽就是你們熟悉的托瑪琳,一種在偉晶巖層常見的礦石,叫法不一樣而已。我的姐姐,很喜歡收藏這種東西。”
“那……石頭呢?”霆霓湊上去,石柱上只有空蕩蕩的空氣。
“大概在鯨落主人的體內。”有什么東西比藏在自己身體里更安全的地方。
鯨落主人徹底動搖了。
為何一個人類小孩知道這些秘密?
“現在,先叫你的老朋友把氣息收斂,至少縮小到能公平對話的長度。”
“你跟我說的時候,他也能聽得見。”霆霓冷漠回應,他究竟能不能被尊稱為“老朋友”,還有待商榷。
是的,他聽得見,但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山洞靜默了好一會,才振振有詞道:“我維持這個樣子很多年了,已經不知道原來的樣子了。”
她嗆住,就是說不知道怎么變回去?
有你那么蠢的亡靈嗎?這是小孩都會的事情。
“那到底要怎么做?”鯨落的主人不恥下問。
“什么怎么樣?”她裝傻。
“你就幫幫他,好讓我們盡快離開。”霆霓也催促。
她狡詐的靈靈眼珠在霆霓和幽室四周掃了一圈。
“你們這是委托巫女,即是我?”
這時候還在打鬼主意?死性不改!
“委托是什么意思?”鯨落主人懵懂一問。
“就是你得付出報酬,才能得到幫忙。”最喜歡和啥都不懂的異族交易了,他們通常很好說話的,就像霆霓的第一份委托一樣。
“報酬?我這里沒有什么東西。”
“托瑪琳,如果能得到它,姐姐會很高興的。”
不得不說,這胃口大得,她都不覺得撐嗎?
“呵呵,小丫頭,你可是殺了我一個得力助手。這托瑪琳對鯨落很重要,打個折扣怎么樣?三分一的托瑪琳。”
似曾相識的討厭的感覺,簡直像是,對,切羅尼亞,那只跟她討價還價的老烏龜,害她失去一半寶物的老烏龜。
她哼笑一聲。
“說起來是誰先動手的。這筆賬,和幫你處理家務事那筆賬,我都還在想怎么算。”
這,她又知道了?
“送客!”
她手按壓在圓石柱上,不料,縈繞在圓石四周的魔力突然增強,它如巨浪般,瞬間把人類和雷國王子彈出幽室。
她從巖壁上跌滑落在地。
“謝了,小螣!”
拍拍背后的可愛墊背,背脊是沒事,她胸口可悶著。
可惡,敢三番四次襲擊她!
她要把碧璽拿下來,還要他永遠消失!
——玥小姐?
小螣驚呼,才剛被重重一擊,她怎么又往危險跑去?
不出三秒,她再次被重擊在門外。第三次,第四次……
螣父已經接下落在女兒身上的重任,連霆霓都有點看不下去。
“你有必要跟他硬碰硬?你不是他的對手。”
她瞪了霆霓一眼,手一把奪過他的劍。
“借我!”
喂——那叫搶!
霆霓的劍能砍斷詛咒,連靈體都能砍裂。
看她舉起劍,不要命沖進去,鯨落的主人可急了。
“等等,等等!你就那么想得到這塊托瑪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