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到至高點,又浪費了一day。
霆霓這個架迷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所有人都知道云翳公主恬靜之下絕非泛泛之輩,可怎么也不可能成為霆霓的對手,打架不如談情,他們之間也燃不起針鋒相對的戰火。
魔法駕馭得如此超群絕倫,霆霓也是第一次看到,身經百戰的他也自愧不如,雖不可能下手,但武指的血液沸騰不已。
沸騰的熱血很快運行全身,他們之間的愛情尚不冷卻也沉靜多時了,今天之后,霆霓一定會重新愛上這個美麗靜雅的公主吧。
反觀,極地弧光的興奮過后,玥瞬間變冷漠,和尡大人品嘗過夜宵之后更閉目假寐。
“喂!”霆霓連喊三聲。
“干嘛!”玥眼睛也不睜一下,語氣里是不耐煩。
她已經在極度忍耐了,這種情況下,她寧愿看到大白駒消失,白駒醒過來。
對決快進入尾聲,兩人都掛彩了,白駒居然沒有醒過來的動靜,他該不會給下藥了?又該不會被大小白駒徹底取代了?
啊,別亂想不吉利的事。
霆霓說這里有壯麗的熔巖美景,不,這里一結束,她就要啟程。
“他真的會消失嗎?”
“留著干嘛?”她翻翻白眼,“便宜白駒了,不痛不癢的就把身上的污跡抹去。”
讓他們直接面對面,不就是讓一度逃避的白駒面對現實,屆時他痛不痛苦,她才不管,現在給他一刀兩斷就一了百了,便宜透頂。
聽她的喪氣話,估計是不假的。
——初光輪環!
霆霓沒有追問下去,隨即被大白駒使出的初光輪環吸引,這是能熄滅一切魔法的原初之光,尤其是暗魔法的死敵,白駒駕馭得還不穩定,但這個初光輪換的光輪中央是暗黑色的,如黑洞般森然——是暗魔法的色彩。
人類小孩所說的生命線,是如同黑白兩道的能量源,白色由白駒提供,黑色則是皿之璧,大白駒之前使用的魔法霆霓肉眼分辨不開來,這個能讓他看得足夠清楚,這就是皿之璧的作用?
云翳要怎么應對?
論魔力說,云翳肯定在白駒之上,難在皿之壁不斷提高大白駒的戰斗值和“生命線”的位置飄忽不定,讓云翳拿捏不準,可隨著魔法能級提高,云翳已經摸索到“生命線”,眼下又回到對抗越漸強大的大白駒的戰斗上,隨著暗黑力量被喚醒,生存的本能讓大白駒更難于對付。
“為何一定由云翳來了斷?”
“大白駒自己要求的啊。”她指指在半空掠過的影子。
她真以為能搪塞過去?
第一次見小白駒的時候,她已經嗅出皿之璧的味道,她曾經讓大白駒沉睡,對人類巫女來說,對付大白駒是輕而易舉的事。
身體沒有復原是原因?剛剛差點就出手了。
也曾經要他當傀儡娃娃,那若云翳看不見,她完全可以在旁指手畫腳的。
為何換上云翳后,人類小孩就袖手旁觀?
“同時擁有兩種系屬的魔力感覺真不錯,光與暗同時擁有的不常見吧。”霆霓故意扯開注意力。
“不知道,我都是隨便用的。”巫女都是全系的,當然各有各自的喜好,也因地制宜,哪個就手用哪個。
霆霓一臉黑線,跟人類小孩說這個是自討沒趣。
“初光輪環,這個高級的光魔法在光系異族的魔法圖譜占有一席位。”玥突然說。
“當能使用這個魔法,就是光魔法進入另一個境界的航標。”這個他也曾經聽說。
不知該不該稱贊大白駒?
白駒吞掉皿之璧才多久,她被大白駒捉到六號樓又才多久,他的初光輪環尚未完全成熟,光環的中心由光變成暗的噬蝕,只屬于大白駒得暗之初光輪環反而完成了,大白駒懂得控制并駕馭皿之璧的力量,日漸純熟。
對白駒而言,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在此時用上,可見大白駒的決心,有那么想死嗎?
接下來就看云翳公主了,不知她現在心境如何?
“她難道還不明白大白駒的心意嗎?”
“那如同殺人,而且還是至親,怎么可能輕易做到?”
“這種事情一次生兩回熟吧?你們不是嗜血的惡魔嗎?”真是奇了怪了。
“你才是。我們比你善良多了。”
玥撐大眼睛,吃吃笑了起來。
“首先要意識到這是一個錯誤,然后有排除一切困難的撥亂反正的覺悟,就算對方是重要的人。”
“誰說了算?”霆霓反問。
“這個不能感情用事,每個職位都有它的職能和規程,有絕對的準則作為依據,在位者秒懂。我是道聽途說的,反正你也不懂。”
是不懂怎么突然扯正兒八經的?
人類小孩從昨天開始就很奇怪。
“是不是像你們看到了什么,突然便能領悟到某些東西一樣?”
玥驚訝地看著霆霓——他怎么知道的?
“嗯,你在露出那討人厭的詭異的笑容時,臉上還會附送一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一類的表情。”
玥捧著臉——是嗎?
霆霓平心靜氣和人類巫女在聊天?只要兩人站到一起,霆霓就會心煩氣躁,似乎很厭惡人類巫女,然而,他對外界的未知又極其好學,甚至迷戀。
異界傳導者,單是字眼即能讓人知道,這是一個善于游走各異界的能者,她有霆霓想要的知識。
每當兩人暫時放下芥蒂,不安就會來襲。
她應該專注在自己的戰斗上,可余光一直留意著巨石上的兩人,沒錯過霆霓的匪夷,自然把他們的話也聽進去一點。
一個人類小孩談職能是否有點扯?說得好像是她應該要做的事情一般嚴厲。
她怎么有種責任感還伴隨著釋懷感,肩上的壓力漸重,心頭的沉重卻減輕,在這場戰斗中,她好像找到了什么。
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她能做得到,所以才有余力偷聽霆霓和人類小孩。
和白駒緊緊相連的生命線也越發清晰。
大白駒一直在幫助她,為何?要被遺忘的,不該的存在,他真心那樣認為?
不能再逃避,這次她真的要,她能做的——
云翳召喚光明枷鎖把大白駒禁錮,閉上眼睛,然后迅速往“生命線”砍去,在這時大白駒的影子晃了晃。
一陣窒息的狂風莫名怒吼,一瞬而過。
“啊——”玥猛地站起,大叫一聲。
光明消散過后,大白駒消失得無影無蹤。
“結束了?”霆霓也站起,他剛剛似乎錯過了一些東西,因為人類小孩這時捧著下巴,像牙痛一樣,驚愕不已。
眼睛再次睜開,兩行淚水劃過臉頰,云翳公主抬起頭,她的確砍下去了,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黑暗力量如一陣風般消散。
“大白駒他消失了?”云翳問玥。
“這,大概……”玥怔怔地道,然后惱怒地抓抓頭皮,“如此一來,我們根本無從得知白駒是醒是睡。不管了,我們現在馬上出發雪月宮,萬一白駒醒了,離開了……”
收拾心情的云翳公主喘口氣,跳上巨石。
“白駒應該會待在那等。我和他碰過臉,他說你們在找一個孩子,當時我的魔獸感到有一股力量在靠近雪月宮,所以提議他在雪月宮等。”
一股力量?是云翳嗎?他跑到雪月宮去了?
“云翳在過去的幾百年一直在那里沉睡。”霆霓突然想起,“他醒了之后一段時間,也一直在雪月宮。他對那里的環境應該最熟悉。”
“尤加利的孩子嗎?”那股魔力是尤加利的孩子,他不是沒有魔力的嗎?“那就沒錯了,而且朝暾也在。”
雖然吩咐說不能亂跑,但難得來了,不去看望曾經照顧自己的人實在說不過去,而且朝暾還是非常熟悉他母親的人。
云翳曾經受朝暾照顧?
玥一下跳起。
“你這個時候才說這個!”玥轉身執著霆霓衣領,直想勒死他。
這,當時被黃昏鳥追著跑,對那雪地烈鳥,他沒辦法。而且人類小孩一心跑來雪月宮,肯定又是陰謀詭計作祟,他要讓她的一切目的落空。
所以把更重要的事忘的一干二凈了。
“認知上的偏見就是目空事實,是一切悲劇的開始。”玥指著霆霓,咬牙切齒重復某人的話,“霆霓,你就是不幸的始作俑者。”
霆霓節節后退,無力反駁。
玥一下又慌了:“怎么辦?白駒睡死了!云翳在雪月宮的路上,一定會遇到小白駒。”
“他未必……”云翳還想為白駒辯解,卻給玥一個瞪視嚇回去。
人類小孩生氣的時候,眼睛能迸發出如野獸般冷酷無情的光芒,凜然的神色夢讓身經百戰的人斗望而生畏。
玥對云翳公主有偏見,不是杞人憂天,無論是否先入為主,她都只是把云翳放在前位。
霆霓稍能明白她的心情。
“云翳,能否請你帶路?”這個時候有什么比遇到云翳更幸運的?
“不要!”玥卻像賭氣般一口拒絕,“我不要她一起。”
“這個時候不要耍小姐脾氣。”
但,她還不知道兩人相遇會發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