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血泊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同伴范桓。
“我草你嗎的!!怎么回事!!”戴時凱將眼鏡摔在地上,近忽瘋狂的吶喊。
呂清和徐真顫顫巍巍的將范桓從血泊中扶起,他還有一口氣。“救……人……”范桓滿臉是血,吃力的吐出了這兩個字。“你先別說話,兄弟,停住,沒事的……沒事……”呂清哆哆嗦嗦的把他的腦袋扶起,伸出袖子將他臉上的血跡擦干凈:“馬上,馬上就能回去了,你別怕……”
“我已經……不行……了。”范桓動了動手指,呂清見狀,立刻將他的手握在了手中。“怎么會這樣,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雨軒他們呢?”徐真紅著眼睛問道。
“一區……埋伏……救……人……”在斷斷續續說出這幾個字后,范桓的頭顱無力地歪倒,手掌也從呂清的手中滑落了下來。
“是第一區的人干的,他們還在樓上,并且還抓了雨軒他們當人質!”徐真憤怒的站了起來。
“嗎的,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那兩個傻X!”戴時凱雙眼血紅,整個人如同一只暴走的野獸。
與激動的二人不一樣的是呂清,在范桓合上雙眼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腦中似乎有一根弦斷開了。外界發生了什么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片空白,此刻呂清的眼里,只有范桓那張蒼白的,毫無生氣的臉,以及滿地的鮮血。
“我叫范桓,職業是醫生,今后多多關照。”
“咳咳,請不要叫我奶媽,我有名字的。”
“呂清,我們走。找阿凱也帶上我,萬一他受傷了,還有我在。”
范桓,從自己進入第三區以來,他便一直是自己可靠的伙伴。他是一個脾氣很好很好的老好人,雖然總被戴時凱調侃和欺負,卻從未放在心上過。
他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男人,雖然被拉入空間,辭去了原本的工作,但曾經作為醫生的他不論何時,都不忘救死扶傷。就連自己死前,還心系著身處險境的同伴。
為什么好人不長命?為什么一個如此善良的人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
看著范桓的尸體,呂清的身體微微顫抖。范桓的肩膀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但這并不足以致命。如果沒有墜樓,他應該能堅持到任務結束。可是,已經晚了。第一區的那兩個人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將他從四樓扔了下來。身上的傷口加上高空墜落,這才導致范桓的斃命。
然而看情況,空間應該是將他的死歸算為怪物襲擊,并沒有判定是人為造成的。第一區的那兩個人利用了這一點,沒有付出任何代價,便殺害了他的同伴。
呂清萬萬沒想到,比這些鬼魂和怪物更加恐怖的,還是人類。
人性本惡,在沒有道德、法律的約束下,陰暗邪惡的一面被盡情釋放,在這里,所有人的目標沒有其他,就只是為了生存!
“難道我之前堅信的東西是錯的?這些年來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我到底在堅持著什么……”呂清顫抖著捂住了腦袋,他能聽到心里有什么東西,嘩啦破碎了。
……
我本善良,與世無爭,但也不是板上之俎,任人宰割。
“兄弟,在此安眠吧。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報。”呂清將范桓的尸體輕輕放在地上,隨后起身,對徐真和戴時凱說道:“我們走。”
從今天開始,呂清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呂清,過去的仁慈、善良已經被他統統拋之腦后,現在的他,一心只想為同伴復仇!
綜合樓頂樓,謝雨軒、千束以及王珉玲三人被五花大綁,困在了角落的墻邊。門很快被打開了,呂清、徐真以及戴時凱三人渾身浴血,他們在來的路上又遇到了怪物的襲擊,此時三人渾身掛彩,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看起來已經被消耗了不少體力,但在看到趙科和池穎慧的身影后,他們臉上的表情都變得異常猙獰。謝雨軒在看到三人的身影后,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從三人的表情上看,他知道,范桓已經遭遇不測了。
“等你們好久了。”池穎慧指著呂清道:“帥哥,記得鎖門。一會兒怪物上來了,大家都得玩完。”呂清對徐真點了點頭,隨后走上前說道:“放了我同伴。”
“哈哈哈,可以啊,拿道具來換。”趙科指著徐真說道:“那小子手上應該還有一把邪刃沒交出來吧。”
“你們胃口倒是挺大啊。”戴時凱說道:“之前那個女的已經勒索走了一件區域道具,現在封鬼卦應該也在你們手里了,沒想到連邪刃你們也要拿。”
“怎么,不給啊?”池穎慧將謝雨軒從地上提了起來,拽著他的頭發走到了天臺邊:“要是不給,我就把這小子也丟下去。滋滋滋滋,樓下那么多怪物在,就算沒摔死他,也會被怪物撕碎吃干凈吧。”她的長相還算不錯,卻透露著一股尖酸刻薄。說話時得意洋洋的口氣與臉上的表情,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給。”徐真很痛快的從身上掏出了邪刃,順著地面滑到了趙科的腳邊。“我就喜歡你們這些蠢貨。”趙科彎下腰,將邪刃撿了起來。望著這把生銹的刀,那么一瞬間,他有一些恍惚。
這個道具對他來說并不陌生,一年前,在圣亞學院的那間教室里,他曾被厲鬼用這個道具砍掉了一條胳膊。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的趙科,卻被第三區的一個女孩給拯救了。
“你為什么救我?”
“雖然我們是競爭對手,但我還是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們在我面前死去。雖然我已經親眼見證了無數人的死亡,甚至開始有些麻木了,但我不希望自己的人性、道德被黑暗所侵蝕,我還想保持自己作為人類的最后那點底線。這不光是在救你,也是在拯救我僅存的那點良知。”
女孩的音容笑貌還清晰的印在他的腦中,不過可惜的是,她已經死了。
“該死,我在想什么啊。”趙科甩了甩頭,將邪刃塞進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