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碰面后,陳修齊立刻幫呂清包扎好了傷口。
“謝謝。”呂清見傷口不再流血,這才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而于曉波在看到他肩膀上觸目驚心的爪印時,不禁冒了一身冷汗,同時也愧疚的對呂清說道:“抱歉,都是因為我,才害你受傷的。”
“沒事?!眳吻鍧M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這一趟雖然兇險,但還是有收獲的。”他轉頭看向于曉波,再次恢復了嚴肅的表情:“我們打聽到,你妻子在臨死前一個月表現的非常正常,似乎有問題的是你才對。”
秦殤見眾人一臉茫然,立刻將之前餐桌上的事情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于曉波大驚失色,連忙解釋道:“不,你們別相信楊毅的片面之詞,他跟馮歡有一腿,再加上現在馮歡已經變成鬼了,說不定楊毅已經被她控制了!”
“確實,楊毅的話只能當做一部分參考。”陳修齊點了點頭,望向了于曉波:“但是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聽信任何片面之詞?,F在想來,如果楊毅說的是真的,那你身上也有古怪之處啊?!?
“你們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正常人??!我沒有瘋??!”于曉波抓著頭發痛苦地說道:“不,我快瘋了,被折磨了這么長時間,我的意志也快要崩潰了……難道真的是我的問題,是我有被害妄想癥嗎?”
呂清靜靜的望著自言自語的于曉波,一雙漆黑的眼睛里透露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楊毅被馮歡攙扶著走到了飯店門口,此刻呂清等人早就已經撤離了。馮歡瞇著眼睛望向遠處,雪白如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歡,麻煩你了。”楊毅滿臉通紅,腿也有些站不穩了:“我的車就停在下面,車鑰匙給你……”
“我們打車吧?!瘪T歡接過鑰匙后,楞了一下。
“你不是會開車嗎……打車多麻煩……”楊毅有些意外。
馮歡盯著他,面無表情道:“我覺得不麻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被對方盯著的那一瞬間,楊毅的頭皮都有些發麻了。他第一次見到平日里溫柔的馮歡露出這種表情,而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感覺,讓他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恐懼。
“好吧,叫車也行。”楊毅有些害怕的改了口。
“抱歉,我心情不太好?!瘪T歡很快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將楊毅扶上車后,她又恢復成了原來善解人意的模樣。楊毅搖下車窗,吹著冷風,也感覺頭腦清醒了不少。
看著身邊托著腮,望著窗外的馮歡,那柔和的側臉,漆黑的秀發,小巧的鼻梁和紅唇……楊毅有些意亂情迷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心中暗想,剛才看到的果然是自己的錯覺。
馮歡扶著楊毅回到家中,看著對方忙前忙后的身影,楊毅再次回想起那個旖旎的夜晚。
“歡,我愛你?!苯柚硪?,他一把將馮歡拉到身邊,對著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紅唇吻了下去。
“馮歡在楊毅家里。”
另一邊,呂清等人坐在公園內的長椅上,秦殤摘下耳機,對其他人宣布了這個好消息。他不得不佩服呂清的手段,在跟對方吃飯的時候,他們已經將實現準備好的竊聽器和跟蹤裝置放在了楊毅的口袋里。如今,對方的一舉一動也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太好了,那是不是代表我們可以趁機睡一會兒了!”李敏打了個呵欠。
“可以,看樣子一時半會大家不會有什么危險,這邊我來看著,你們休息吧?!眳吻宕魃狭硕鷻C,對其他人說道。
于曉波在聽到秦殤的話后,表情有些難看。他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背著眾人幽幽的躺下了。
秦殤抽著煙,也給呂清遞了一根。看著呂清的側臉,秦殤開口道:“你去睡會兒吧,受了傷還守夜,我怕你撐不下去?!?
“沒事,習慣了?!眳吻褰舆^煙,熟練地點燃送到口中。
“你以前也經常遇到這種任務嗎?”秦殤忍不住問道。
“差不多吧,比這更惡劣的都有。”呂清吐著煙圈,雙眼凝視著夜空:“你覺得于曉波這個人怎么樣?”
“不好說。”秦殤看著不遠處熟睡的對方,壓低了聲音:“本來我沒有懷疑過他,但今天聽了楊毅的話,我也覺得這個于曉波身上有些問題?!?
“他似乎隱瞞了什么事情?!眳吻宄了嫉溃骸笆虑樵絹碓綇碗s了。”
“還不睡啊。”陳修齊揉著眼睛,走了過來:“隊長,你受了傷,還是我來盯著吧,你去休息一會兒。”
“是啊,放哨這種小事我們還是做得來的?!崩蠲羲艘粫汉?,也主動爬了起啦。
在他們的堅持下,呂清和秦殤也換了班,同意去躺椅上休息一會。
“晚上有風,這個報紙是我在長椅上找到的,蓋著還挺保暖的。”陳修齊倒是會苦中作樂:“難怪流浪漢都愛用這個呢?!?
“謝謝?!眳吻逍χ舆^了報紙,將其展開后搭在了身上。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怎么合眼了,再加上受了傷的緣故,這一趟下沒多久,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他也做了個夢。
夢里,呂清發現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但身體卻不是自己的。
“這里是……醫院?”他看了看周圍雪白的走廊,剛從醫院任務里回歸,讓他對這里的構造異常熟悉。
身體不受控制的行動了起來,呂清透過鏡子,發現這竟然是一名挺著大肚子的短發孕婦。
看來是空間的提示。
呂清開始仔細觀察周圍,這里應該是一家婦產醫院,而這名孕婦應該是來做孕檢報告的。
當孕婦走出醫院時,呂清才發現這里竟然就是T市的某家婦幼醫院。他跟隨者孕婦坐上公交、隨后又去菜場買了些菜。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顯得十分正常。
“阮玲,來買菜啊!”
很快,一個中年婦女出現在了呂清的視線中。從對方的神情和口氣上來看,對方應該和這名孕婦關系不錯。
“是啊,苗姨。”叫阮玲的女子撫摸著肚子,笑道:“準備買只雞燉湯補補?!?
“哎呀,你是該補補了。都六個月了吧?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不多吃點,到時候生娃都沒力氣?!敝心昱用嫔峡雌饋砗苁切奶郏骸拜x子也是,怎么不陪你一起啊,每次上醫院都你一個人。”
“哎呀,他比較忙。要為孩子掙足奶粉錢嘛……再說了,我一個人也能行?!迸有χf道。正說著,女子忽然有些痛苦的捂著肚子,而體內的呂清也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腹部的劇痛。
“哎,你沒事吧?!”苗姨見她表情不對,立刻上前攙扶了一把。
“沒事……這孩子比較調皮?!比盍岵亮瞬令~間的汗水,臉色也很難看:“我得先回去休息了?!?
“哎呀,你都這樣了,我送你吧。”苗姨是個熱心腸,見對方懷孕這么受罪,有些心疼的說道:“為了這個孩子,你真是受罪了。”
“沒事,我和阿輝結婚這么久了,都特別想要個孩子。”阮玲擺了擺手,禮貌的說道:“我身體比較差,醫生說這次好不容易懷上,可得小心點。您不用麻煩了,反正我家就在附近,我自己慢慢溜達回去就行了。”
“那好吧,你當心點啊?!?
“嗯。”
告別了苗姨后,阮玲獨自拎著食材,沿著菜場往回走。
腹中的胎兒時不時會踢幾腳母親的肚子,阮玲走幾步,便要喘著粗氣停下來休息一下。這附近沒有什么公交車,阮玲似乎也想節省打車的錢,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路邊,阮玲的感受也同步到了呂清身體上。
每一個母親都是偉大的。
呂清心中生出感慨的同時,也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