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一了百了。
我父親當時是個直腸子,說干什么,就一根筋要干到底。
但慕容絕為人圓滑,劉能元很謹慎,他們還是暗中打聽了起來,最后得知,那女行尸竟是這村里的姑娘。
“蘇暝,這村里好端端的姑娘,穿著大紅的嫁衣死了,還成了行尸,夜里還出來,挨家挨戶的敲門,你不覺的這事來的蹊蹺嗎?我們真的要管?”
劉能元問我父親。
我父親苦惱道:“但他們不會告訴我們實情的。”
慕容絕出主意說:“你看,那盤子里有三個饅頭,咱們一人拿一個跑吧?等路上中午吃。”
“……”
現在說什么也晚了,箭已經在弦子上了,那女行尸也已經架在火堆上了,他們只好打算,解決完這的事。
一人拿個饅頭,趕緊走人。
隱隱覺的這村兒有古怪。
可就在這個時候,人群里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我父親他們跑過去一看,是那原本已經被制住的女行尸。
突然又坐了起來,光天化日的,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死死抓住了一個婦女的褲腿,嚇的那夫婦大哭大叫。
慕容絕上去,一腳把那回光返照的女行尸踹到了一邊。
那婦女得了救,激動的就大罵:“你個小賤蹄子,老娘原本還指著你給掙一份家業呢,如今可好,你犯賤偷了人,做了鬼也不消停……”
這婦女一口一個小賤蹄子罵著,特別的潑辣兇悍。
罵著罵著。
就見那躺在地上的女行尸,腹部的位置,突然鼓鼓的蠕動了起來,嚇的周圍村民,又是一番的驚叫。
我父親他們雖說是玄門子弟,但這種狀況也是第一次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見那女行尸的肚子。
一鼓一鼓的。
突然就從下體鉆出了一條,長著長須子的大怪魚,快速的在地上撲騰了起來。
女尸生出了一條怪魚?
那怪魚一邊撲騰,一邊居然還發出嬰兒般的啼哭,嗚嗚咽咽的,甚是可憐無助。
要知道,這世上,只有娃娃魚,可以發出嬰兒哭泣的聲音,但我父親認識娃娃魚,這怪魚絕對不是娃娃魚。
一圈人正驚詫著,就聽那怪魚居然還張嘴說話了。
“嗚嗚嗚,主上,缺一個,缺一個……媳婦……”
這魚哭的跟孩子似得,已經很恐怖了,現在又張嘴說了話,肯定是妖精了,我父親二話沒說。
抖手拎起一根棍子,就把那怪魚打死了。
“不可……”
誰知村長大驚失色,上前就要阻攔,可是已經晚了。
一時氣的激動大罵:“這是河伯的使者,怎么可以打死,你們,你們真是闖了大禍,走走走,趕緊走。”
殊不知,這村長已經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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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再多的話,他也不說了,態度上在沒了之前的客氣,就是趕我父親他們趕緊的走,臨走的時候,連個饅頭也沒給帶。
但我父親他們不傻,還很精,一下就猜道
,村長是不想他們繼續知道村子里的古怪秘密了。
而人往往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
你越是不讓我知道,我還越是想看看是什么,尤其還是幾個好奇心膨脹的年輕人。
所以我父親他們,表面上給趕走了,可一到晚上,他們又都悄悄的潛了回來,以他們當時的伸手。
不被發現,還是妥妥的。
不過他們才剛偷偷的入村,就聽到了一陣嚶嚶的哭泣,就見村里一條古道上,一個蒙著紅蓋頭,十五六上下的新娘子。
給村里幾個壯漢抬著。
正搖搖晃晃的往村外,一條河岸上走。
白天那老村長,提著紅燈籠,引著路,一邊嘴上還勸道:“哭啥呀,你這是福氣,能做河伯的新娘,討得河伯的歡心,還能照拂家里,阿云就沒你福氣,小小年紀就跟人有了孩子,居然還瞞著,做了河伯的新娘,幸虧河伯沒有震怒,不過阿云也沒落得好下場,做了行尸,咬死了老劉家一家,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說到這個。
那蒙著蓋頭的姑娘,嚇的抖了三抖。
而躲在暗處的我父親他們,則隱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村里,居然有向河伯敬獻女子的陋習。
我父親他們可不會相信,這世上真的有河伯,充其量說不定也就是個水鬼,會幾手術法,忽悠了這村里的愚昧百姓。
也不知道毀害了村里多少個年輕的小姑娘。
當即,血氣方剛的他們,就起了除暴安良的心思。
尾隨著,村里的送嫁隊伍,很快也跟到了河岸,就見村長將那新娘,用紅繩子,捆在了河岸邊上的木樁子上。
一眾人送親的人就離開了。
那小新娘就蒙著蓋頭,一直的哭,一直的哭,卻又不敢大哭,聽上去好不可憐。
我父親他們因為想看看,那河伯是個什么東西,秉著引蛇出洞的心思,沒有立刻救人,而是靜觀其變。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新娘也不哭了。
居然自己解開了繩子,一個人,一步一步的開始往河里走。
“不好。”
他們三個,立刻知道不妙了,趕上就沖了上去。
這時,水里站著的新娘子,頭上的蓋頭一下給夜風吹掉了,露出一張稚氣的臉,不過臉上卻滿是詭異的笑。
一雙眼睛也不是正常的顏色,而是幽幽的發綠,看一眼就覺的瘆的慌。
“何方妖孽?”
新娘也不理他們,這個時候,水面上突然多出了一片白粼粼的魚,拖著新娘子就下了水,轉眼就沒了蹤影。
唯有水面飄著的那個紅蓋頭。
“好個水鬼,妖性還挺大。”
我父親他們,撲騰著也下了水,發現這水還不淺,追著那魚群,一路就到了一處,水下地穴。
原以為下邊都是水。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一進入那個地穴,水居然像是被隔絕似的,下邊居然還有順暢的空氣,可以呼吸。
這就代表,這個水下地穴,應該有地方通風。
應該連接著另外一個地方。
我父親當時他們,一來是年輕,二來是藝高人膽大,居然沒有太
多的顧忌,順著那條地下地穴,就走了進去。
而前面的路,居然還越走越寬闊。
最后,我父親發現,這地下的洞穴,雖有一部分是天然形成的,但其中絕對是有人為的因素。
將這個水下的洞穴,制作的十分精細,甚至可以說是宏大。
隱隱的,我父親也開始有些后悔,不該這么冒失,因為眼前的事物,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水鬼能享受的。
尤其一座特別開鑿的石廳內。
竟是一排排的金珠子,串成了一副巨大的簾子。
從上面一直垂落到地上。
整個石廳,制作的巧奪天工,仿若宮殿。
而那金珠子,串成的簾子后面,隱隱能看到一副,極高規格的玉棺,那玉棺上,以精細的海云文繪制。
寓意登云直上。
而那玉棺下鋪著的,則是一片薄薄的含靈玉。
我父親雖不懂墓葬風水,但跟著長輩們耳聰目染,也知道,這玉棺,上吸收星辰之運,下強奪地脈之靈氣。
這棺中之物要成仙不成。
一念至此,饒是我父親膽大,也嚇的亡魂皆冒,知道這地下的東西,他們惹不起,也顧不得那新娘了。
轉身就提醒慕容絕,劉能元他們快退。
與此同時,他們再次看到了那個水鬼新娘,就那樣呆滯筆直的站在玉棺前,那玉棺隨即緩緩的打開。
我父親他們一時睜大了眼。
就見那玉棺中,安然的躺著一個俊秀的少年,那少年不過十六七歲,頭戴珠冠,雖沒有太多的修飾。
卻也給人一種貴氣超然,凌駕于蕓蕓眾生之上的感覺。
少年輕輕的睜開眼眸。
薄薄的小嘴,也隨即微微的張開,登時,一口口年輕女孩子的生氣,化作了一縷青煙,飛進了他的嘴里。
然后在看那新娘。
這樣的功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衰老。
前一刻明明還是個十七八歲,稚氣未脫的小人兒,下一刻就成了垂垂老矣的老歐,皮膚干癟,寸寸成灰。
最后直接化作一縷飛灰。
散落在了地上。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而那玉棺中的少年,似乎早就知道,我父親他們的到來,不是不理會,似乎是根本不屑理會。
狹長的鳳眸,只淡淡的撇了他們一眼。
可就這一眼,也讓金珠后的他們三人,有種遍體皆寒的感覺,他們想逃,卻發現雙腿根本不受控制。
然后他們就看到,那玉棺中的少年,詭異的笑著,朝他們揮手。
讓他們過去。
如果要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可我父親他們可是玄門子弟,而且還是當今玄門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怎么能這么窩窩囊囊的就給算計了。
可雙腿就是不聽使喚,想要一步一步靠近。
眼瞅著他們今天就要著道了,我父親一聲大喝,就亮出了身上家傳的家伙什,發出了一道鎮邪的金光。
身體果然微微恢復幾分自由。
慕容絕跟劉能元,自然也有看家的本事,紛紛也想了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