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成功了。
容麒真的愛上了我,愛的不可自拔,但我卻有一種,截取了別人勝利果實的感覺。
縱然,我就是她們。
也許等我死的時候,我也會重新記憶起我的另外兩世吧。
容麒總說,定是我前世欠了他,原來,明明是他欠了我一段緣分,欠了我一紙婚約。
轉(zhuǎn)身,我已淚流滿面。
腦海中,玉像天姿國色,莊嚴肅穆,她美麗的容顏上,仿若恒古都不會有絲毫人類的情緒。
她就這樣漠然望著我。
單手抬起,掌心拖著一件東西,那還是當初從鬼樓虛迷幻境上得來的。
這么想來,難道玉丫也是玉像的殘魂?
“苗苗!”
一個急切的聲音在喚我。
下一刻,我淚眼朦朧的睜開眼。
我重回到了現(xiàn)實,在這個暗無天日,漆黑的空間里,容麒一直都在緊緊的抱著我,直到我的眼眶流出冰涼透明的眼淚,他才急切驚喜的開始喚我。
因為我落淚了。
至少說明我是有知覺的。
容麒驚喜的望著我,開始喚我的名字,而我也終于不負所望的幽幽睜開眼眼眸,眼淚朦朧的望著跟前,是心力交瘁,卻又滿面笑臉的容麒。
我忽然心上一酸。
伸出手想默默容麒。
容麒立刻握住了我的手,將手掌心,緊緊的貼著他的臉頰。
裂開嘴就傻笑。
但眼里,卻開始有一滴一滴的血淚,往下落。
已經(jīng)說不清楚他該是個怎樣的情緒了。
我望著他也哭,不過我注意到,我的眼淚不在是血淚了,而是正常的透明眼淚,并不滾燙,甚至是冰涼,也就是說,我恢復(fù)了半人半尸的狀態(tài)。
我服食尸丹成功了。
“容麒……我沒事了?”
“對,你沒事了。”
容麒點頭,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他頭發(fā)亂糟糟的,不知道幾天沒整理過了,臉上也滿是塵土,蓬頭蓬面的,跟我印象中,認識的那個輕微潔癖的事作男,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但是,他卻是我花費了兩世,換來的呀。
“容麒,我愛你。”
“我也愛你。”
容麒將我緊緊的摟在了懷里。
“苗苗,你知道,你差點就醒不過來了,我恨不得跟你一塊睡過去。”
容麒的聲音,仿佛經(jīng)過的極度的壓抑。
我伸手摸著他冰涼的面頰,想起前世種種,那個時候的容麒,總是從容不迫的,風光無限的立于人前,正如他所說,仰慕他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鯉。
何曾想到,也有現(xiàn)在。
“容麒,你后悔愛過我嗎?”
容麒抱著我,黑暗中,我倆就像是一對分不開的連體人,緊緊的纏連著,他將頭,藏進我的頸窩,道:“愛便愛了,有什么后悔的,既然愛了,就要把你放在手里,攏在心上的愛。”
“那你可曾記得,你以前有過一個未婚妻,她叫顏顏。”
我失神的問。
不想容麒竟瞪了我一眼,“說好不醋的,這都老夫老妻了,還提那成芝麻爛谷子的事干嘛?”
我哭笑不得。
“我沒有醋,就是想問問,你對她是什么感覺?”我認真的道。
容麒在確定我沒吃醋后,雖然有些疑惑,我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可還是乖乖回答道。
“對她的感覺?就沒感覺……我已經(jīng)不太記第一次見她是什么樣子了,她在我心里,一直很模糊,大概,就是家族分配給我,一個將來要照顧的小妹妹吧,想來應(yīng)該也照顧不了幾年,她天缺……”
“好了,不說她了。”
我趕緊打住,再說下去,我該心疼顏顏了,怎么就戀上了這么個缺心少眼的負心漢。
“那素錦呢,你該知道她一直喜歡你,默默為你守護,愿與你生死相隨,你對她,可有過一絲一毫的心動?就是男女的那種心動?還有,我不是在吃醋。”
我特別注明了一下。
這下,容麒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而我,心里也已經(jīng)打定了注意,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容麒有關(guān)我的前兩世,這是我與顏顏,與素錦,我們?nèi)齻€人的秘密。
“苗苗,你確定要知道?”
容麒納悶的看著我。
“我想知道,你說,你說啊。”
她們不能白白的付出,總得有個回應(yīng)吧,哪怕,她們未必聽得到,好吧,我就是她們。
容麒拿我沒法子,知道實話實說的老實交代道:“那我說啦,其實我也很奇怪,論樣貌,素錦甩你一兩條街不在話下,論氣質(zhì),素錦甩你三四條街沒問題,論乖巧聽話學識能干,素錦甩你四五條街感覺還是可以……”
“咱能不說幾條街的事嗎?”
我磨牙,要不是因為顏素錦是我前世,光這兩句話,也足都我胖揍容麒一頓了。
“好吧,奇怪的事情出現(xiàn)了,素錦家世樣貌氣質(zhì)才華,樣樣出挑,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我愛不起來她,總感覺我與她隔閡著什么,不像你,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其貌不揚,脾氣又差,張嘴閉嘴都是錢,那么庸俗……可我就是喜歡你,打心眼里覺的你該是我的,我得好好對你,把你騙過來。”
容麒嘿嘿一笑。
似乎覺的這應(yīng)該是他,做的最英明的決定。
我卻之嘆,緣分呀。
素錦,不是你不夠好,是緣分未到。
我緩緩支起身子,輕輕的吻了容麒的嘴唇一下,就在我大難不死,以為要濃情蜜意一下的時候。
我瞬間臉色一變。
“我爸呢?”
天哪,我記起來了,我在最后一次失去理智的時候,曾沖出過這里,混亂中,我還攻擊了我的家人。
最后為了控制我,我父親不惜用自己的血肉引誘我。
當時我的狀態(tài)很狂暴,身上還帶著尸毒。
活人是受不了的。
一想到我的父親要是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感覺我的世界都是灰暗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的父親。
“苗苗別急,你當你爸你豆腐呀,咬一口就碎了。”
容麒趕忙安撫我道。
我看著容麒,等他的下文。
容麒嘆了口氣,臉色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輕松,道:“你的確咬了你父親一大口,而且還帶著最厲害的尸毒,不過別忘了,你父親也不是等閑角色,他很快就止住了尸毒的蔓延,所以并沒有至命,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送
去醫(yī)院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沒事了。”
這我就放心了。
登時,我如釋重負。
“對了,我昏迷多久了?”
我一路的做夢,前后橫跨了整整兩百年,但是卻不知道現(xiàn)實時間的流動。
容麒看著我道:“十日,你已經(jīng)整整昏迷十日了。”
“這么久?”
我有些訝異。
不過想想,只要沒事,我萬事安了。
“那村里的其他人呢,都好嗎?我這段時間……”
“你就放心吧,整個蘇家屯除了你不好,跟我不好,所有人的都好的很……”容麒依舊孜孜不倦的抱著我。
像是怕我隨時都會飛了似的。
然后滿面笑意的道:“那么……我們繼續(xù)吧。”
“繼續(xù)神馬?”
我秀逗的看著他。
容麒委屈的直咧嘴,“你明明剛才要親我的,結(jié)果還沒碰到,你就轉(zhuǎn)移話題了。”
說好的親親呢!
“為夫為你傷神熬夜的……”
“好吧好吧。”
我趕忙點頭,感覺我要是在裝傻充愣,容麒該暴走了,他這短短十幾天,為我也算心力交瘁,我感動的已經(jīng)一塌糊涂了。
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正要完成,剛才未完的親親。
漆黑的空間。
卻乍然響起了一個驚雷一般,洪亮的聲音。
“呀,兒媳婦你醒啦,你們在干嘛呢,為什么要臉對著臉,距離這么近呀?”
尼瑪。
嚇得我一抖,干滿蔫了下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老瘋子。
“不是讓你沒事,就別進來嘛?”容麒有些氣急敗壞的道。
老瘋子委屈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糾結(jié)的像個被訓(xùn)斥的孩子,“那個,那個,你這十幾天,滴水未進,一句話也沒說過呀,哦,這十幾天你就只說一句話,苗苗,苗苗的,不知道的,以為底下竄進了嚎春的夜貓子……”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容麒像是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下暴走了。
“那好吧,我走了,既然醒了,那就都出來洗把臉吧,瞧那臉黑的,跟挖了媒似的,白瞎了爹這么英俊瀟灑的美好基因。”
老瘋子嘟嘟囔囔的就走了。
最近老瘋子跟蘇家屯混久了,似乎比以前歡脫多了。
但望著老瘋子魁梧傻氣的背影,我卻是想起了兩百年前,同樣是那道漆黑的石門,那時候的老瘋子,可不是這般摸樣。
一念至此。
我止住了容麒的話頭。
“容麒,我們錯了,我們都錯了……”我漠然道。
“什么?”
容麒并不知道我要說什么,奇怪的看著我。
我則繼續(xù)憂桑的感嘆道:“我們錯了,真的錯了,我們壓根就不該嫌棄老瘋子,別說他給我們當?shù)褪钱敔敔敚斕珷敔敚参數(shù)谩!?
“苗苗你怎么了?”
容麒看向我的目光,更疑惑了。
我繼續(xù)道:“你知道老瘋子生前的名字嗎?”
“什么名字?”
我望著容麒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他叫,容,云,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