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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哀傷

暗珈緹和風凜月趕到了荒無人煙的邊境之地。

夕陽的餘暉灑在空曠的大地上,一片悽豔。四周寂靜無聲,微風拂過兩人的臉龐,竟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暗珈緹眼尖地看見遠處朦朦朧朧的小屋,立刻奔了過去。風凜月也準備跟著過去,突然,草叢裡一個不起眼的東西進入他的眼簾。

他停下腳步,有些遲疑地走了過去,蹲下身,慢慢伸出手,撿起了草叢裡的東西。

是一塊沾滿血漬的水藍色的裙角!

風凜月震驚,一臉不可置信盯著這熟悉的顏色,拿著裙角的手有些發抖。

不可能!不可能的!風凜月不願相信,這竟然是布布的衣角,而上面已經變得暗沉的血漬,在他眼裡變成極度刺眼的一種顏色!

眼光急切地掃過周圍,居然發現四周的草地上,全是一片一片已經乾涸的血漬,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的詭異。是誰的血?!

風凜月的雙眸已經被眼前駭人的血漬染紅了,他顫抖冰涼的手握緊了藍色的衣角,突然,雙膝一彎,跪倒在了地上。

他一臉痛苦的把衣角緊緊按在自己的胸口,像是要嵌入自己的骨血裡去一樣。一陣又一陣的心痛,排山倒海一般,狠狠擊打在了他的心上,他突然仰天吼道:“布布!……”

沒有人迴應他,只有凜冽的風,發出呼呼的哀鳴聲,彷彿在爲他那深入骨髓的心痛而感到悲傷。

低下頭,一滴滴清澈的淚,順著他的眼角,輕輕滑落了下來,滲入沾滿鮮血的草地上,居然慢慢地和那些血漬溶在了一起,暈成一片悽豔的紅。

暗珈緹站在了陰暗小屋裡,可惜裡面早已空無一人了。她皺緊了眉頭,還是來遲了一步嗎?斯蒂爾特又會躲到哪裡去呢?暗珈緹一臉嚴肅。

突然,遠處傳來了風凜月痛苦的嘶吼聲,暗珈緹眼神一凜,立刻奔到他的身旁。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樣子的風凜月,他還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動不動,只有微微抖動的雙肩可以看出他壓抑不住的痛苦。暗珈緹心裡一沉,難道布布真的……不在了嗎……

就這樣,兩個人,風凜月仍然跪著,像石像一樣靜止不動,時間、空間在他的眼裡彷彿都已經不存在了一樣。暗珈緹則是默默站在他的身後,一臉肅穆,沉默不語。

太陽終於沉入遠處的山谷之中,殘紅一點一點的被黑暗吞噬,看著還沒有從哀慟中平靜下來的風凜月,暗珈緹的心裡也突然變得沉重起來,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眼前這個已經心碎的男人。

也許,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說,就是對他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陽光一絲一縷地穿透黑夜,太陽漸漸升起,天居然亮了。

而風凜月還是一動不動的,低著頭,手裡緊緊抓著那塊碎布,彷彿外面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了,他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裡去了。

暗珈緹在旁邊陪了他一晚,終於看不下去了,她蹲下身,輕搖風凜月的肩膀:“風!風……”

風凜月依舊低著頭,沒有反應。

暗珈緹眼裡閃過一絲焦急,她加大了手勁搖他,聲音也大了起來:“風凜月!”

這下,風凜月纔有了反應,他慢慢擡起頭,看著暗珈緹,眼裡卻是一片迷濛。

暗珈緹急了,一把把他拉了起來:“風凜月!我們回去!”

風凜月沒有掙扎地被她拉站起身,只是跪了太久,膝蓋已經麻木了,剛站起來就往地上滑去,還是暗珈緹努力撐住了他,才讓他沒有摔倒在地上。

風凜月低頭看著扶住他的暗珈緹,突然輕輕喊了一句:“阿緹……”

暗珈緹擡頭看他,只見風凜月一張臉紅得驚人,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眼一閉,突然暈了過去!只是手裡還牢牢攥著那片沾滿鮮血,髒污不堪的裙角。

“風凜月!”暗珈緹大吃了一驚,更加努力扶住了他,騰出一隻手探向風凜月的額頭,果然,他的額頭一片滾燙!

暗珈緹當機立斷,立刻帶他瞬移回了精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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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颯夜靜靜地站在書房的窗臺邊,望著窗外深邃靜謐的夜空,一臉沉思。

滿天的星辰閃爍,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一雙和星辰一樣明亮的雙眸,那雙眼,曾經是那樣深深吸引他。

對於那雙湖水一般幽深碧綠的眼眸,他總是好奇地想挖掘出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想看到那樣美麗的眼睛裡,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情緒。

所以,從一開始的欣賞,到故意逗弄,他不斷地發現一些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動人眼神,或開心,或生氣,甚至是她罕見的不知所措和害羞,都深深的打動了他,讓他深陷在這些醉人的眼神中無法自拔。心,也不知不覺跟著淪陷,更有一種要把這雙迷人的眼睛佔爲己有的衝動。

所以,他不顧一切地向她靠近,終於也打動了她,他們傾心相愛了。

他愛她的冷漠,愛她的驕傲,愛她的熱烈和深情,甚至和他相似的對於敵人毫不遲疑的殘酷,他都是那麼的愛,他們彷彿就是爲彼此而生的,心靈的契合,讓他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的靈魂,滋潤了他乾涸的心,豐富了他的生命。

原本以爲,他們會一直這樣愛下去,永不分離,可是……他們卻變成了這樣……

如果一開始他就有所察覺,那麼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面那些令人心痛的事?爲什麼,她還是那麼驕傲,不願悔改?其實,如果她可以真心的做出懺悔,他會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也要和她在一起的……

伊颯夜性感的薄脣掠過一絲苦笑,把自己扔進華麗復古的座椅中,他疲憊的閉上了眼,不想再去想了。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入了他的耳朵。伊颯夜睜開眼,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視著躡手躡腳走進書房的黑影。

很顯然黑影沒有注意到黑暗之中的伊颯夜,手一揮,一點幽幽的光芒在指間亮起,藉著這微弱的光芒,黑影自顧自地在書櫃上翻找了起來。

翻找了一會兒,黑影好像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聽到門口好像有動靜,立馬揮滅了光亮,悄無聲息地又潛了出去。

而伊颯夜在旁邊靜靜地從頭看到尾,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深邃的眼裡一片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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