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死胡同不深,可左右堆放的籠子足有三四十個,這要是把貓都放了,店家豈不虧死。
不厚道啊。
就在葉寧躊躇不定間,小家伙已經連續打破了五個籠子,那些得了自由的貓,都是不約而同地圍到了黑貓周圍,做出了匍匐狀,似是在向君王參拜。
葉寧看著對那些同類的參拜居之不疑的黑貓,也是苦笑了一聲,將心比心,要是易地而處,自己也會想方設法地讓自己的同類恢復自由吧。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揉了揉眉心,葉寧心中念著這首聞名世界的詩詞,緩步走上前,隨后一拍,便是將一只籠子的觀光玻璃擊得粉碎。
葉寧和小家伙的動作很快,可這兒的動靜也著實不小,大約一分鐘后,葉寧便是聽到了有腳步聲隱隱傳來,當下,他加緊拍碎了最后三只籠子,使得所有的貓得以自由,這便向著小家伙一揮手:“小白!”
小家伙當即化作一道白光,竄入葉寧的懷里,葉寧回頭看著黑貓,這一刻,他倒是并不強求了,如果黑貓愿意跟著他,他自是會好好對待,如果不愿的話,也不勉強。
這只黑貓顯然在群貓中有著特殊地位,三軍不可奪帥的道理他非常清楚。
黑貓倒是出人意料的干脆,一聲喵叫之后,便是向葉寧走了過去,而其他的貓似得了指示,四散開去,將攀爬的本領施展到極致,不足十秒就散得一干二凈。
葉寧明白黑貓的意思,這是打算跟著自己了,上前兩步,手掌一探將黑貓托起,接著一跺腳掌,身子躍上圍墻,眨眼間,消失不見。
而就在他消失幾秒后,一個八字胡須的中年人出現在了岔道口,看著那三十多只空空如也的籠子,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能不憤怒嗎?這都是錢啊,即便每只貓的平均進價以一千計算,也得損失三四萬,這還不包括籠子的損毀。
葉寧逃之夭夭后,自然不可能再在案發現場附近逗留,給楊清輝打了個電話,只說是臨時有了急事,讓后者趕緊到市場外停車點碰頭。
黑貓腿上的傷口很深,又失血過多,之前應該是強撐著,這會兒神情萎靡了下來,倉促之間,葉寧只能先從內衣上撕下幾片布料,替其簡單包扎一下,回頭得趕緊上藥,以免傷口感染。
功夫不大,葉寧到了停車點,楊清輝還沒有到,他給方瀾打了個電話,這里離方瀾的住處才十多分鐘車程,后者作為一名武修,家里頭必然是有著常規藥材的儲備。
巧得很,方瀾正好在家,聽葉寧要來,也不問緣故便應了下來,聲音之中還帶了一絲罕見的驚喜之意,搞得葉寧有些迷茫,掛斷電話后,琢磨了一番,才想起了前幾日柳青的“一語道破天機”,不由面色有些古怪起來。
“不會真的吧,恩,一定是多心了。”葉寧在心中這般疑惑,又迅即給予了否定,他本能地不太相信方瀾會真的對自己有意,這個女人性子火爆,非常要強,又很有原則性,與其說發展男女之間的關系,倒不如彼此間結下“兄弟”的友誼。
“葉哥,什么事那么急啊?”在葉寧與方瀾通話后不久,楊清輝便匆匆趕來了,手里的感應鑰匙“滴”一聲為保時捷開了鎖。
“領導找我,讓我馬上去,估計是公司里頭出了什么事。”葉寧敷衍了一句,拉開副駕駛門坐了進去,他左口袋里裝著小家伙,右口袋里裝著黑貓,可不想給楊清輝看出什么端倪。
“葉哥,剛才你去小放了,錯過了一場好戲,就我們進的那家店鋪對過的那家店,店老板剛進的一批寵物貓被人偷走了,店老板叫了一幫子兄弟正展開地毯式搜索呢,那個偷貓賊要是被抓住,不被打死至少也得退層皮。”楊清輝邊啟動車子,邊興奮地說道,顯然,這家伙是個愛熱鬧的主,要不是葉寧催得急,此刻應該還在老地方盼著好戲上演呢。
葉寧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接聽過算數,說了地址,催促他趕緊開車。
楊清輝的車技還是挺給力的,十多分鐘的車程任被他縮短到了十分鐘之內,保時捷在一處小區外靠邊停后,葉寧由衷地感謝了幾句,下車揮手作別,這才向著小區內走去。
無暇觀光小區內不錯的風景,葉寧徑直來到了七號樓,十一層B座,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大門是虛掩著的,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隨即推開,正瞧見方瀾迎了上來,一身簡單合體的居家服,秀發散落肩頭,素顏不施粉黛,一絲微笑掛在嘴角,少了平日里作為領導的嚴謹與肅穆,多了幾分柔和的女人味。
“方隊長,把你家里頭的藥材找出來,另外,那塊血玉還在的吧。”葉寧換了雙鞋子,不及寒暄,便是直闖客廳,給人一種他是這房子的男主人的錯覺。
方瀾見葉寧火急火燎的模樣,也不多問,迅速從柜子翻出二十多種常規藥材,來到茶幾前,愕然見到葉寧手里頭不知何時多了一只黑貓,不由驚聲道:“葉寧,這貓...呀,腳上怎么那么深的傷口,流了很多血吧。”
“我剛才去花鳥市場逛的時候,剛好碰到了這只小黑貓,你別小看它,可不簡單呢,我先給它療傷,等會兒慢慢跟你說。”葉寧略帶神秘地笑笑,眼下,他可沒工夫詳細說明,把黑貓往茶幾上一放,就開始翻找藥材。
糟老頭的行醫筆記中有著止血藥的配方,葉寧曾經無數次使用在自己身上,那效果只能用“神奇”二字形容,只要不是傷及筋骨,再深的傷口,保管三天內愈合。
不到半分鐘,葉寧便將配方中涉及的五樣藥材一一尋出,正要吩咐方瀾去取些水來,一抬頭,卻是見到女人一副出神的模樣,不由地視線一轉,下一刻,臉色不自覺地精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