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玲微微愕然,明眸中透出一絲復雜神色,沒等她接口,被方瀾定名的金家等六方就炸了。
“放屁,峰哥能有事兒,我把名字倒著寫。”
“這女人是得失心瘋了吧,瘋言瘋語。”
“簡直不可理喻,還親眼目睹,哪只眼看到的,下面那只眼吧。”
“臥槽,這是我出生以來聽過的最大的冷笑話...”
沒有人相信方瀾所言的真實性,因為太過荒謬,此時,六方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聲討方瀾,帶著冷嘲熱諷之意,更多的是表達一種不滿,任誰聽到己方陣營的人被大庭廣眾地“詛咒”,尤其是眼下的場合,總得幫親不幫理地回擊不是?這是人類的一種本能情懷。
方瀾目光流轉,在一張張或憤懣,或冷嘲,或不屑的面孔劃過,冷冷笑道:“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愿不愿意接受,事實就是事實...在此次競標賽的第二天,我剛才報到的六方二十四人就聚到了一塊,并且將我扣為人質,目的是引葉寧前來群起圍攻,欲置葉寧死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看守我的兩人一時大意,被葉寧找到機會將我救下,然后我和葉寧被一路追殺,不得已逃進了中心禁區范圍,六方二十四人沒有因此放棄,同樣跟進,結果,遇上了一群兇獸,足有一百多只,長相和老虎差不多,皮毛的顏色卻是灰色的,我和葉寧躲在一個石洞里,親眼見證了一場慘劇...”
她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不忍:“那個叫薛超的,先天大成境界,是蔡家的,被一只兇獸咬住脖子,其他三四只兇獸爭搶著從他身上扯下一片片血肉...還有那個叫夜峰的,也是先天大成境界,是金家的,被兩只兇獸咬住了腦殼與下身,將身體生生扯開...還有那個叫雷謙的,恩,先天大圓滿境界,是章家的,我最后看到的時候,他的兩條手臂已經被咬斷了,渾身都是血,就好像從血池里撈出來一樣,被七八只兇獸一擁而上...”
將六方領銜之人一一列明,目光六方眾人間來回游弋,待她好不容易羅列完畢,現場已變得鴉雀無聲,六方眾人的臉色都是驚恐而不安,沒再主觀臆斷地將方瀾說的這些,純粹當成笑話來聽。
那些被方瀾點到名的一個不差。
“哼,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妖言惑眾,要是我們六方二十四人真聯合要對付葉寧,就憑他一人能跑得掉?”片刻后,范宏光跳了出來,面色沉怒地駁斥道。
方瀾瞅瞅他:“事實就是如此,你可以自欺欺人的認為我在說謊,也可以繼續等下去,看看你范家四人還會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陳素素寒著臉道:“你覺得我們大家會相信嗎?按你所說,我們六方二十四人全部死了,你倒是活了下來,憑什么?就憑你一個后天期,葉寧也不過是幾個月前邁入先天期。”
這話一出,立刻有大片腦袋點個不停,六方中不乏先天強者,更有先天大成,乃至大圓滿境界,他們要是滅團,方瀾一個后天期斷無逃生的可能。
方瀾卻是一笑,笑容頗有幾分詭異:“你說得沒錯,憑我一個后天期自然是沒逃生的機會,可你別忘了,還有葉寧,
我知道你們六方達成了一致,鐵了心地想要置他于死地,我只能很遺憾地告訴你們,葉寧還活著,而且你們絕對想象不到,他的真正實力究竟強到什么程度。”
說著,目光轉向風華眾人當中的柳鴻飛:“柳大哥,我想請你替我證明一下,兩天前在中心禁區內,在十幾頭實力不下先天期的黑豹追殺下,葉寧背著腳傷無法落地的我一路逃跑,最后還成功逃生了?”
柳鴻飛點頭道:“沒錯。”
方瀾又問:“你覺得葉寧的真實戰力到了什么層次?”
柳鴻飛思索了一下,似有些感嘆地道:“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我必須承認,他的真實戰力至少不在我之下。”
嘶...
成片倒吸冷空氣的聲音響起,柳鴻飛是如假包換的先天大成境界,而且在這個境界停留了不止兩年,居然親口承認,未必是方才邁入先天期數月的葉寧的對手,豈不是說,葉寧擁有著越兩級,乃是三級的戰斗能力,還是到了先天期的層次,這該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啊?
方瀾無心在意眾人的震驚,目光再度一轉,找上了曉玲:“曉玲,你也見識過葉寧的真實戰力,你覺得柳大哥對葉寧的評價是否夸大了?“
曉玲想也沒想就斷然搖頭:“我敢說,就算是和先天大圓滿放對,他也絕不會弱下風。”
曉玲的回答讓現場氣氛為之凝固,包括陳素素,范宏光在內,在場的六方首腦人物臉色都是有些變幻不定。
方瀾很快說道:“我們都是闖入了中心禁區內同一片區域,現在你沒事,我沒事,柳大哥也沒事,你覺得葉寧會有事嗎?”
曉玲下意識地搖頭。
方瀾緊跟著問道:“既然你相信葉寧不會有事,那他一定會回來,現在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的命是葉寧救的,你們屠家是不是應該報恩?或者說,日后你們屠家想不想繼續得到葉寧的友誼?”
這一次,曉玲沒有再猶豫,抿嘴點頭。
方瀾暗松了一口氣,深深地道:“好,那現在你就給屠家家主打電話,請王家出面為秋總撐腰,我知道你們屠家和王家之間關系密切。”
屠家眾人皆是神色一震,算是明白了方瀾的真正意圖,敢情向季家求援不成,又把主意打到了王家頭上,王家和季家一樣是區域級商家,經營區域同樣涵蓋本省,和屠家既是聯姻關系又是半從屬關系,這在業內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過,沒有足夠的利益為動力,季家不愿出面,王家難道就愿意?
曉玲面露一絲為難,偏頭向身邊一名中年男子投去詢問的目光,中年男子苦笑一聲,不避諱地道:“曉玲,這種事可操作性太小,不是一個人情說得過去的,當然咯,在商言商,只要肯付出足夠的代價,也不是不可行。”
中年男子緩緩上前兩步,他沒有看方瀾,而是看向秋若雨,琢磨了一下,說道:“秋總,我是曉玲的父親,同仁藥業的執行總裁,屠萬山,只要你同意讓我屠家入股華遠不少于百分之八,我愿意和你達成聯盟關系。”
這是典型的漫天開價,還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不過商人逐利,倒也無可厚非。
林建業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原本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握,有著林家的名頭震懾,加上林海滄暗中聯絡的六方支援,秋若雨絕對會是被孤立的處境,只有乖乖就范一途,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殺出個“程咬金”,更準確地說,他還是低估了華遠上市蘊含的巨大利益所帶來的吸引力。
林海滄的臉色比他好看不到哪里去,現在可不光是半路殺出個屠家,他還敏銳地觀察到,那六方頭腦,包括范宏光,陳素素在內都是一副心思沉重的表情,儼然,葉寧這個“煞星”很可能沒死,而且真實戰力遠超想象的消息給了他們沉重的心理負擔,甚至讓他們萌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