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歐陽鵬飛與歐陽夏青這對叔侄女。
今天的歐陽鵬飛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再加上那一臉略帶隨意的笑容,更多了幾分瀟灑之氣,而歐陽夏青一身得體的職業套裝,秀發扎成一束垂在腦后,俏臉略施粉黛,一如既往的靜若處子,一如既往娟秀文氣,卻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職場女性特有的知性美感。
在葉寧注意到歐陽夏青的時候,歐陽夏青也是明眸輕抬,與男人的目光隔空交匯在一起,四目相對,這一刻仿佛時間凝固。
也就是最多三秒的時間,可對葉寧來說是如此漫長,他主動垂目,深深吸了一口煙,隨后長長地吐出,一股難言的復雜情緒在心頭蔓延開來。
“鵬飛,我聽說這次競標賽,你們風華和華遠達成了合作同盟關系?”待歐陽鵬飛來到跟前,陳素素生硬地問道,臉色并未好轉多少。
歐陽鵬飛也是老江湖了,眼睛一轉就知道氣氛不對勁,笑呵呵地道:“各取所需,商業合作。”說著,沒給陳素素繼續開口的機會,便是瞥了葉寧一眼,故作驚訝地“咦”了聲:“你小子也在啊?”
葉寧一陣哭笑不得,心道:大哥,你這表現的痕跡也太深了吧。
“鵬飛大哥。”面帶唏噓地招呼一聲,葉寧又猶豫地看了歐陽夏青一眼,點點頭:“歐陽,你也來啦。”
歐陽夏青眼簾低垂地發出一道“嗯”音。
歐陽鵬飛屬于外粗內細,敏銳捕捉到了兩人間的些許不自然,當下,眉頭一皺,一巴掌拍在葉寧的肩頭:“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侄女的事兒。”
這一掌拍得,力量不大,卻差點把葉寧的魂給震出體外,他綻開一個要多勉強有多勉強的笑容,一個勁地搖頭,目光卻不敢去看歐陽夏青。
“沒有就好,要讓我知道我侄女受了欺負,我可不會放過你。”歐陽鵬飛又在葉寧的肩膀拍了幾下,這才轉而對金龍,蔡武耀笑了笑。
金龍與蔡武耀的臉色并不好看,各自點頭示意了一下,便是自覺走開了,他們如何不明白,歐陽鵬飛是故意表現得與葉寧熟稔,為的是告訴他們,此次華遠與風華是同一陣營。
作為老牌的省級商家,歐陽家的綜合實力要比金家高出一線,與蔡家相比也是不遑多讓,這也是為何,他們執著于逼著華遠主動退出的原因,從某種意義來說,是為了孤立歐陽家族。
比起山區承包的巨大利益,與葉寧之間的恩怨就顯得等而次之,不過眼下看來,他們的愿望已然落空,大家只有待競標賽當中見真章了。
“鵬飛,預祝你們風華集團這次好運。”金龍二人一走,陳素素同樣無意多留,她也是看出了歐陽鵬飛的立場,心中的怒氣經過這么一段時間的消化也滅得差不多了,口是心非地給予了一道祝福之后,在章鶴的隨同下離去,臨走前,特意留給了葉寧一個冰錐般眼神。
“鵬飛大哥,我和我同事去那邊說點要緊事...”葉寧輕咳了一聲,找個理由,也是急著散人,相比于面對蔡武耀等人,他更害怕面對眼前這對叔侄女。
“你等等,我有話對你說。”歐陽鵬飛臉上笑容一收,仿佛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再不復之前的友善。
柳青不認得歐陽鵬飛,卻認得歐陽夏青,還知道,葉寧和歐陽夏青之間是情侶關系,這會兒,他不光沒替葉寧出頭,還主動拉走王超等人。
眼巴巴地看著兄弟們“眾叛親離”,葉寧只覺得嘴里如吃了黃連一般,苦澀難言,卻又不能說出什么挽留的話,歐陽鵬飛那鷹般的目光正滿含警告地鎖定自己呢。
“鵬飛大哥,你有什么話就說吧。”稍頃,葉寧穩住心神,硬著頭皮道。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邁入了先天期就可以無所忌畏?”歐陽鵬飛緩沉地道:“陳素素以前的隨身保鏢是載你手里吧,我聽說,沒有個幾年時間調養,根本別想再動武,武道境界怕是到此為止了,還有,前天晚上,蔡家七名武修毀在你手里,全都嚴重內傷,尤其是一名先天期丹田碎裂,差不多等于廢了,再加上當初金家的六名后天期...你知道你現在名氣有多大嗎?你又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想要把你挫骨揚灰嗎?”
葉寧看著歐陽鵬飛不帶一絲玩笑的嚴肅臉龐,也是知道有些事自己做了,會引來不小的后遺癥,可他并不后悔,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容忍是有限度的,容忍也是要看對象的。
“我都是被動反擊,他們不來惹我,我又怎么會吃飽飯沒事去招惹他們。”
對于葉寧不以為然的回答,歐陽鵬飛臉色益發嚴肅:“金家,蔡家,都是老牌的省級家族,陳素素這個女人更是不好隨便得罪,她的靠山究竟是誰,連我都不清楚,而且我還知道,你和范家,高家也有過節,你說你,一個打工仔,平白無故豎那么多敵人你吃飽了撐的,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風光啊,現在所有人都在說,華遠出了一個了不起的狠人。”
葉寧無奈一笑,保持緘默,他哪是想出風頭,實在是生不由己啊,歸根結底還是緣于華遠一步邁入了省級行列,直接間接地損害了不少人的利益,另外,伴著華遠的高速成長,秋若雨的身家也是成幾何增長,再加上單身,被覬覦再所難免。
人往高處走,總歸是要承受壓力,付出代價的,這一些列的敵人與麻煩都是小丫頭遭來的,而葉寧卻是主動承擔起來保駕護航的職責。
“哼,就因為你一個人拉了那么多仇怨,這次競標賽就存在了很多不確定的風險,我不妨坦白告訴你,直到昨天晚上,我大哥都在猶豫是不是要單方面終結和你們華遠的合作,最后,是我這個侄女非要站在你這邊,這還是第一次我看到他們父女翻臉,要我說,你小子就是個禍胎...哎,你小子要是敢負了歐陽,我非把你剝皮抽筋了不可。”
見葉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明顯沒有覺悟的樣子,歐陽鵬飛恨得壓根直癢癢,額角青筋蠕動,壓著怒氣說道,話到最后,瞥了歐陽夏青一眼,不由喟然一嘆。
只要一想起昨天在酒店的房間里,歐陽夏青那不惜父女決裂的神情,一股子無名怒火便是自胸腔內涌起,他實在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有什么好,還是給自己的侄女喝了迷魂湯,當真是女生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