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珠寶在洛市珠寶行業位列三甲之一,與華遠集團在中海市藥材業內的地位相仿,作為總裁,于景添的身份地位不在秋若雨之下,從年紀來說更是與秋若雨的父親是同一輩人,可眼下,竟當著那么多同仁的面對秋若雨行了大禮,這般舉動落在在場眾人的眼中,神情各有各的復雜。
葉寧就在秋若雨邊上,看著欠身之后露出兩鬢些許斑白的于景添,心中也是略微唏噓,這讓他不禁想到三國中一位飽受爭議的人物,劉備,為了成就帝業幾番忍恥含憤卻平靜如水,而于景添為了替于家捆綁華遠這一助力大禮相待,從本質上來說是一個道理,劉備是那個時代的英雄,于景添是不是英雄不好評定,但至少他是一個合格的家主。
秋若雨自是明白于景添這一禮背后的份量,稍顯遲疑地看看葉寧,見后者沒有什么表示,便淡聲道:“那就按于總的意思辦。”
于景添聞言,心中軟了口氣,神情感激地一點頭,接著緩緩轉過身,直視著康有搏沉聲說道:“康老二你聽著,于偉現在下落不明,你手上的五千萬借據必須等找到他的人,弄清楚前因后果我于家才會如數奉還,今天的話就到此為止。”
這是何等鮮明的反差,對于秋若雨,于景添是放下低姿態主動將補償奉上,而對于康有搏則是決然地一語回絕,甚至這番回絕多少還有點霸道不講理的意思。
康有博的面孔頓時黑了下來,他沒想到于景添會態度如此強硬,連場面的婉轉都拋卻了去,難道后者以為,加上葉寧這個助力,于家便有了與康家爆發全面沖突的底氣?
“于景添,今天這筆賬我康家必須收回來,我之前說了,你們于家拿不出那么多現金,就用養神玉原石抵賬,估值四千五百萬,不足的部分限三天內補齊,不然我康家還會登門拜訪。”
面對這爭鋒相對的反駁,于景添哈哈一聲笑:“康老二,你沒長耳朵嗎?這塊養神玉原石我于家已經交給了華遠集團,怎么,華遠集團也欠了你康家?”
葉寧聽得這話不由無奈地扯了扯嘴,心罵一聲“老狐貍”,這是活生生地將華遠給脫下水,罷了,自己本來就沒有打算放過康家。
“朋友,你是打算插手康家與于家之間的糾紛?”康有搏目光微冷地望向葉寧,語氣淡淡地問道,他已經從康藝,于偉等人口中對葉寧有了較為詳細的了解,這個年紀不過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極有可能是個后天大成的高手,所以對話之間,倒是沒有太過壓迫。
葉寧不置可否地笑笑,沒有急著給予答復,而是目光一轉,在墨家一眾人身上掃過,接著,他伸出手指指向其中一名身材精悍的青年,瞇著眼道:“你是自覺跟我走,還是要我動手?”
結合阿成的描述以及阿暮的辨認,這位墨家的后天小成高手便是那晚對方瀾下手的二人之一,他這會兒把康家先冷在一邊,直接找墨家要人,多少也是存著點小心思,反正逃不過和墨家的沖突,為什么不早點把花家一同拉下水?
墨家眾人均是一陣愕然,隨后就見那名后天小成走上前來與墨菱并肩,眼神微沉地望著葉寧,正色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給你個提醒,七天之前的凌晨時分你在洛市的北郊出現過...”葉寧面色波瀾不驚,起步向對方走去,步履并不迅速,可一步邁出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圍觀眾人面色都是在悄然間變得有些精彩,這個面生的小伙子找完于家麻煩,接下來又盯上了墨家?
“季昌是我墨家的人,他和你到底有什么過節,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墨菱板著臉說道。
“他攔了華遠的押運車,打傷了華遠的人,搶走了華遠價值三百萬的藥材。”葉寧邊走邊說,語氣平淡,宛如訴說一件沒什么大不了的家常事一般,神情卻逐漸凝肅了起來。
這話一出,周圍眾人一陣躁動,一雙雙眼睛就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視線在葉寧與墨家一眾人間游弋不定。
墨菱與季昌交換了個眼神,后者的臉色變得深沉,一對負在身后的手掌暗暗握拳,而墨菱則是咬了咬牙,冷聲喝道:”你有什么證據,難道就你空口一說便要把臟水潑到我們墨家頭上?”
葉寧無聲地搖搖頭,又抬頭望望會場的穹頂,腳下再度上前三步,此時他離墨家一眾人已經不足十米,忽然間,他的腳掌猛然蹬地,下一瞬,身子便是飆射而出,目標明確地取向季昌。
這一突然襲擊并未使得季昌產生慌亂,一道凌厲之色閃過眼眸之后,掩在身后的雙拳便是一同擊出,那拳峰之上有著綠色真氣縈繞,顯然,早便是有所預備。
一個呼吸間,葉寧已至對方身前三米內,面對對方強而有力的雙拳,他不躲不避,直接是用身子貼靠在上去,只聽得“砰”一道撞擊聲,確切是兩道撞擊聲重疊在了一起,那兩只拳頭一齊砸在了葉寧的胸膛之上,而他僅僅是喉嚨里發生了一道悶哼聲,身子微晃了幾下卻并未退后分毫,接著就在對方驚駭的目光之中,他露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一手伸出扣住了對方的肩頭,另一手則是握成了拳頭狠狠地搗了對方的腹部。
“哇...”兇悍的勁力自葉寧的拳峰蓬勃而出,昌季臉上瞬間遍布了慘痛之色,痛楚地一張嘴,仿佛要將五臟六腑給噴吐出來。
葉寧神情冷漠地看著對方那張變得慘無人色的臉,默默地收回了拳頭,剛才的一拳他差不多用了七分之力,又是直搗對方的丹田,即便沒有完全破裂也是受損嚴重,幾年調養能夠痊愈就算不錯了,更大的可能是練武之路到此為止,從某種意義,這對武修來說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對此,葉寧沒有半分憐憫之心,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為付出代價,而且他并沒有準備就此放過對方,扣著對方肩頭又加了一把力,這就拖著對方的身體開始向后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