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暗暗皺眉,該死,他們怎么來得這么快!
連湘緊緊拉住十一的手,低低道:“石伊,他們是什么人?跟那些黑衣人是一路的?”
按說紫煙樓一向特立獨行,不大可能會跟朝廷中人合作,只是……他們忽然對自己窮追不舍,也難說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十一沉著臉沒有回答,只將連湘往身后拉,看向兩個白衣人,忽然冷笑一聲道:“你們藏頭露尾,連句話都說不清楚,我為何要跟你們講人情?”
兩個白衣人頓了頓,還沒說話,一個沉厚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早就聽說你這小子性子冷漠,不近人情,果然是沒有說錯。”
隨著來人從長草間現身,兩個白衣人早已跪拜下去,恭敬道:“參見樓主。”
十一的目光也早已掃了過去,只見來人甚是高大,著一襲黑色長袍,約摸四十來歲,神色雖淡然,一雙眼睛卻隱含戾色,一派不怒而威的氣勢。
聽得白衣人跪拜參見,十一心中微微一震:原來他就是紫煙樓主,果然……不容小覷。
紫煙樓主掃了兩個白衣人一眼,冷冷道:“請個人都請不來,自行下去領罰。”
兩個白衣人不敢辯駁,只應了一聲:“屬下知罪,先行告退。”便齊齊轉身離去。
紫煙樓主轉頭,打量了十一半晌,忽道:“作為晚輩,見到本座連行個禮都不懂么?”
十一淡淡開口道:“在下與樓主素不相識。”
紫煙樓主瞧著他,又道:“聽聞你已經不是無影教的弟子了?”
十一頓了頓,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道:“樓主既消息靈通,何必再來問我。”
紫煙樓主忽然“哼”了一聲,道:“慕明琪那老小子,性子陰森古怪,你跟著他也沒討得什么好,離開便離開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十一抿了抿嘴,道:“在下的事,不敢勞樓主費心。若樓主沒什么事,在下便告辭了。”
紫煙樓主面色微微一變,道:“小子,你也未免太放肆了些。”
“在下不善言語,還是早些離開的好,免得惹樓主不快。”十一接口道。
紫煙樓主忽然冷冷道:“你中了毒,功力受損,還敢這么囂張?”
十一神色微微一沉,道:“不勞費心,我自有法子。”
“你中的毒厲害得很,就算你知道誰能醫治,也未必撐得了去找人。”紫煙樓主接道。
十一還沒開口,連湘已聽得害怕,脫口而出道:“你也會醫術是么?你能看出他中了毒,是不是也能給他治好?”
連湘突然開口,十一也是一驚,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低低道:“別說話。”
紫煙樓主的目光已轉了過來,看了連湘幾眼,冷笑一聲道:“好個孤陋寡聞的小丫頭,本座是紫煙樓主,你居然問本座如此愚蠢的問題。”
“她不是江湖中人。”十一頓了頓,“還請樓主不要見怪。”
“請?”紫煙樓主忽然笑道,“為了這丫頭,你倒是跟本座客氣起來了。”
十一皺了皺眉,弄不清楚紫煙樓主究竟有何用意,但方才他不得已出手,已覺得身上的毒又嚴重了幾分,實在不宜再耽擱下去了……他神色微凝,道:“在下尚有事在身,還請樓主行個方便,先告辭了。”拉著連湘,舉步就要離開。
紫煙樓主神色一沉,冷冷道:“說走就走,你也未免太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話猶未了,他身形突然一動,迅如閃電般出手扣向十一的肩頭。
十一反手將連湘推開,側身一閃,躲過一擊,右手寒光一閃,“幽影”匕首已出。
紫煙樓主察覺些微風響,及時閃身避開,冷冷道:“好大膽的小子!竟敢暗算本座……”說話間一掌劈出,直取十一胸口要害!
十一匕首已出趕不及收回抵擋,只能舉起左臂招架,誰知左臂突然一陣酸軟,竟是抬不起來,紫煙樓主的手掌堪堪要拍中十一的胸口,突然劃了個圈,扣住他左肩肩頭,同時左手彈出一縷指風,凌厲地擊在他右手手腕上,“幽影”匕首立時脫手跌落。
紫煙樓主“哼”了一聲,道:“你這般桀驁,本座還當你有什么過人的本事,不過如此。”
十一暗暗咬牙,冷冷道:“少說風涼話,你也勝之不武!”
紫煙樓主手上一緊,沉著臉道:“慕明琪那老小子只知道用人,卻不懂得教規矩,既然撞在本座手上,那本座也不妨做些好事。”
十一的肩骨咔咔作響,連湘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飛撲過來:“你放開他!”
十一臉色一變,脫口而出道:“湘兒不要過來!”
連湘早已撲了過來,伸手去拉紫煙樓主,誰知才碰到他衣袖,便已被震得跌倒在地。
“湘兒!”十一吼了一聲,胸中頓時氣血翻涌,牽動毒性,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眼前頓時晃了一晃,突聽一個熟悉的女聲乍然而起:“爹!你在干什么?”
一個紫衣人影飛撲了過來,赫然正是獨孤玉,一把拉住紫煙樓主的手:“爹,你放開他。”
紫煙樓主“哼”了一聲,手一松,十一身軀一軟,倏然半跪在地。
獨孤玉忙俯身扶住他,瞧見他嘴角的血跡帶著隱隱的黑色,頓時大驚:“你中毒了?”
十一閉上眼睛,定了定神,掙開她的扶持:“我沒事。”
獨孤玉飛快地試了試他的腕脈,頓時眉頭一皺:“你中的毒非同一般,你……”
“不勞費心!”十一咬牙,努力想要站起來,身形卻已是搖搖欲墜。
“玉兒,這小子如此不識好歹,你還理他做什么?”紫煙樓主皺眉,冷冷道。
獨孤玉看著十一,眼中閃過一抹決然,突然伸手,衣袂飛快地從十一臉上掠過。
十一頓覺一股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只來得及瞪了獨孤玉一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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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十一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定了定神,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事,神色一凜立時完全清醒過來,猛地坐了起來。
誰知全身一陣酸軟,才剛坐起來,又不由自主地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