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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概是長期在林家養成的相處習慣,已經讓我無法直白地訴說自己內心深處真實的情感了。等我說完這句話再轉過頭來的時候,發現秦書沐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來淡淡的失望。我想他剛纔說的那句話,是有多怕我不信任他,覺得他跟那些所有帶著目的來到我身邊的人一樣。
頓時,病房裡的氛圍就多了一絲尷尬的氛圍,這時候,蘇墨走到了我的身旁,掃了我一眼之後,便看向了秦書沐,“她在跟你開玩笑,剛纔只顧得上你手指的安危,無暇顧及其它。”
我是真的沒想到蘇墨會對著秦書沐說出這段話,只見白皙的肌膚上那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又流露出來了。但是,當這種眼神又看向蘇墨的時候,卻又漸漸地凝固起來了。我想起來這二位也算是結下樑子的人,對彼此都沒有太多的好感。
蘇墨拍了拍我的肩膀,就沉默地走出了病房,我不由地仔細地辨認著秦書沐的五官,想要看看我兩有沒有哪裡長的有些相像。可是,被我時間一盯長了,秦書沐便又從耳根處開始泛紅了,他這個樣子也讓我想起來之前調戲他,還問他會不會愛上我的事情了,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秦書沐一臉焦急的表情,張嘴像是要解釋很多話,我伸手攔了攔,“不急,等你的傷勢恢復好了,我們再慢慢談。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順便問問醫生這些天在飲食上需要注意些什麼。”
說完,就轉身走出了病房,用眼神尋找著蘇墨的身影。就見他正在電梯旁打電話,便朝著他走了過去,但是,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了他說要驗DNA的話。等我走到跟前的時候,蘇墨正好掛了電話,牽著我的手就要往旁邊走。
我狐疑地問了句,“去哪裡?”
蘇墨頭都沒有回地應了句,“取你的血液樣本,以防萬一。”
我明白蘇墨的謹慎,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爲了讓他安心,我也沒有拒絕,就任由他拽著往前走去。等結束之後,蘇墨突然學著秦書沐醒來的口氣說了句,“放心,我不會因爲多一個人跟我分享你了,就刻意作假的。”
我瞪了蘇墨一眼,他先是笑了笑,跟著就慢慢收斂了笑容,看著我的眼睛,用嚴肅的口吻說道,“好了,林依依,下面我們該談談今天的這件事情了。爲什麼在接到蘇錦餘的電話之後,要一個人獨自冒險前去,甚至都不通知我,我這麼不能讓你信任嗎?”
聽著蘇墨口氣裡的質問,
我是有點心虛,因爲我也感覺到最近自己這種蠢事幹的不是一件兩件了,是有點跌身價,但還是很誠懇地說出了當時心裡的想法,“蘇墨,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那種感受,就是嘴上說著無所謂不在意,其實,當你一聽到‘親生母親、親生父親’這些字眼的時候,心裡還是會忍不住一陣陣地悸動,就像是有一根線牽引著你迫不及待地往那個有他們存在的方向走一樣……”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擡頭看了蘇墨一眼,發現他的表情並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最近煩心事很多,就想自己能解決的事情儘量自己解決,不想再讓你分神。當時也是聽到了蘇錦餘提出的交易,才決定自己一個人去的。大概是自信過度了吧,總覺得跟蘇錦餘這類人談交易,其實要比跟以前跟安怡然玩心眼要來的爽快些。合則成,不合則散,大不了我不見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就是了。我想昨天如果不是秦書沐意外出現的話,情況可能也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完之後,我就重重地嘆了口氣,蘇墨沉吟了好久之後,才冷聲應了句,“跟蘇錦餘過招的確不能只是動小心思,得動大心思!”
蘇墨的話讓我想起來當時在Pad上看到他的時候,他當時的表情和動作也給人一種滲人的感覺,便不由地追問了一句,“如果蘇錦餘當時面對你的威脅的時候,不肯放了我和秦書沐的話,你真的會拔掉他夫人的管子嗎?”
蘇墨一挑眉,就應了句,“他不會不答應!”
看著蘇墨閃爍著自信的光芒的眼神,我這才意會出來,其實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自信還是不在一個層面上的。正要邁步重新朝著秦書沐的病房走去的時候,卻被蘇墨一把給拽了回來,“還有個問題,如果我和鄭霖都沒有及時出現的話,你會爲了救秦書沐而同意跟蘇錦餘來交易嗎?”
一聽到這個問題,我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心想剛纔那個問題大概只是個引子吧,這個纔是真正的重頭戲啊!
看著蘇墨的時候,腦海裡又不禁浮現當時的畫面,便有些沉重地說道,“會,其實,我當時已經同意了,只是突然發不出聲音,蘇錦餘沒有聽到罷了。”
隨著我的話音剛剛落下,蘇墨本來放在我手臂上的手就慢慢地收了回去,雙手抱胸地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像是在靜靜地等待著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迎上蘇墨的眼神,便直截了當地說道,“
就像你說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迫不得已需要去做的事情。你的迫不得已不能因爲林增年是我的父親而有所改變,而我當時所處的環境也一樣。”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便停了下來,蘇墨瞇著眼睛看著我,不做任何迴應。
我從他的表情中讀不出來他此時此刻的心思,只好繼續說道,“蘇墨,有些東西就跟秦書沐的那根被截斷了的小手指一樣,等不起時間的考驗。就算我真的欺騙了你一次,咱兩也算是扯平了,同樣的起點有利於我們之間關係的穩定發展。而且,我當時就在想,反正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怕什麼!”
說著話,我就踮起腳尖在蘇墨的臉上落下一個吻,他卻始終保持著那個緊繃的神色。等我笑的有些尷尬地站回原地的時候,蘇墨才淡淡地問了句,“這算是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嗎?”
一聽到這熟悉的話,我也不管蘇墨是真生氣還是裝生氣了,趕緊趁熱打鐵地來了句,“不,這是社會主義的福利,所以,不用抵制,敞開懷抱就行。”
蘇墨掏出紙巾擦了擦被我問過的臉,不再說話,我卻自顧自地感嘆道,“我怎麼有種幸福到頭了,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剛說完,蘇墨還沒有來得及應我,身後就響起了一陣盜版歌詞,“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離不開暴風圈來不及逃,我不能再想,我不我不我不能……”
循著這要人命的歌聲轉過身去,就看到鄭霖就跟偏頭痛似地,捂著頭在那裡狼嚎著。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李萌竟然也跟著出現了。我剛要張口說話,鄭霖就指著我的鼻子衝著蘇墨說道,“看出來林依依賤人的本質了吧?她就是適合在煉獄裡生活,就跟丫打不死的小強似地,越挫越勇,越勇越矬。這明明左手一隻愛人,右手一隻親人,兩手都要抓的節奏掌握的那麼好,你還有功夫在這裡唉聲嘆氣的?”
鄭霖說著話,就擺起了“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的動作,看的蘇墨的表情就更黑了。我一巴掌拍在鄭霖的手背上,沒好氣地回了句,“你才一隻呢!”
說完,就直接當鄭霖是隱形人,看向了身後的李萌,“你怎麼來了?”
李萌從蘇墨的身上收回視線之後,就笑著衝我說道,“本來是跟鄭霖約好了晚上要一起吃飯的,剛纔聽他說了下午發生的事情,就過來了,順便看看那個一直揪著我的小辮子不放的秦鮮肉到底怎麼個鮮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