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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耳旁突然響起蘇墨的說話聲的時候,我又以爲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的錯覺,手上的力道就不由地加重了一些,以驗證一下到底是真是假。可是,我剛一用力,就聽到一陣倒抽氣的聲響,緊接著,就有溫?zé)岬恼菩母采w在我的手背上,“林依依,你是想讓我以後都不能人道了,是嗎?”
伴隨著這陣說話聲,我的手就被拖離了那個危險地帶,被兩個手掌心仔細地包裹著,“手真涼!”
再次確認了蘇墨的聲音不是從我記憶中蹦躂出來的,也不是從李萌接電話時候的話筒裡偷聽的,而是切切實實地就在我身旁的時候,心底深處的那種情緒就像是海里的波浪一樣,一波接著一波地拍打著。我在夜色中張了張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只敢在內(nèi)心深處沒有人能聽到的地方承認:在蘇墨離開的這段日子裡,雖然我很努力地想讓自己忙碌起來,雖然我一再告誡自己這個男人很危險,要遠離,但是,我卻真的真的很想他!被他牽過的手想,被他攬過的肩膀想,被他咬過的耳垂想……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站著的時候,我沒有說話,蘇墨也就沒再開口。他把我那隻恣意亂摸的手放到左手心之後,就擡起右手觸摸上我的臉龐,帶著點溫度的食指遊走上每一個臉部的輪廓上。
我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撲到蘇墨的懷抱中的衝動,想問問他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想問問林依依是不是特別像個傻瓜,全世界的人都直覺到的事情,卻只有我一個人在那裡樂呵呵地開導(dǎo)著自己。我攤上的就是這麼一對奇葩的父母,不善於從表面上表達自己的情感而已。
我還記得那時候跟蘇墨認識不久的時候,從明城把布料的事情辦理好了回到安城。我和蘇墨一起去吃粵菜的時候,他曾經(jīng)直截了當?shù)貑栠^我,羅欣是不是我的親媽!我當時也斬釘截鐵地告訴他,雖然我和我爸媽的相處方式有些怪異,不被常人所理解,但我們確確實實是血濃於水的一家人!
大概是我沉默了太久,蘇墨才傾身朝我這邊靠了靠,問了句,“怎麼都不說話?”
我無聲地笑了笑,反問道,“蘇墨,你覺得我該說些什麼呢?”
冷冷的聲調(diào)一下子就讓蘇墨放置在我臉龐的手僵了僵,後面這句話不知道是對我說的,還是他自言自語的,“看來這安城似乎不太歡迎我!”
“嗯,你知道就好!”我忙不迭地迴應(yīng)了一句,說著我就想轉(zhuǎn)身離開,因爲害怕多待一分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一個完整的四十五度還沒有轉(zhuǎn)過來,就被人一把給拉到了懷中。
蘇墨很用力地抱住了我,勒的
我都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我剛想掙脫的時候,他就在我耳旁說道,“別動,林依依,就讓我抱一會兒,這次我給你錢!”
我想要推開蘇墨的動作就這麼頓了一下,但是,反應(yīng)過來之後,手上掙脫的力道就更大了,“你給我錢,你還得看我要不要呢!姐不差錢,不需要像你那樣白天賣房,晚上賣肉的忙碌著!”
無論我怎麼推搡,蘇墨的手臂就像是個銅牆一樣牢牢地把我給圈住了。我突然就急的直跳腳,趴在他胸口的襯衫上就咬了下去。但是,那個人依舊是一動不動地,連“嘶”的聲音都沒有,我突然就有些泄氣地靠在了那個其實是我想念著的胸膛上。我告訴自己:林依依,就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就當是給自己賺個外快好了!
後來,等蘇墨終於願意放開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有些回不過神來。他正盯著我看的時候,我突然很破壞氣氛的一伸手,“錢呢?”
蘇墨先是愣了下,接著,嘴角就勾起了點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在問:林依依,你還真要錢啊?
見他自己沒有什麼動作,我就直接伸手到他的褲兜裡,也不知道摸到的那個紙張是不是錢,反正握手心裡就走了。雖然知道這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幼稚,但還是覺得加點交易的意味進去,像是對自己有所交代似的。蘇墨沉默地跟在我的身後,不過,我沒有等他進電梯就直接關(guān)了門。
當自己一個人置身在那個封閉的空間裡的時候,整個神經(jīng)才慢慢地鬆懈下來。攤開手心一看,那可不是什麼錢,而是一張結(jié)賬單。再定睛一看,正是那天我、鄭霖還有李萌一起去唱歌的包間的結(jié)賬單。怪不得我早上醒來去結(jié)賬的時候,服務(wù)生告訴我已經(jīng)有人結(jié)過了,我當時還以爲是李萌來著!
站在電梯裡愣了會兒,纔想起來往外面走,沒有走幾步遠就聽到旁邊的樓梯道穿來了一陣陣腳步聲。剛一擡頭,就看到了蘇墨從上面下來的身影,他衝著我晃了晃車鑰匙,就控制著自己的氣息,淡淡地說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見我站在原地還是不動,蘇墨便補了一句,“就送到小區(qū)門口!”
說完,就不等我的迴應(yīng),徑自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之後,剛要伸手系安全帶的時候,蘇墨同時也跟著探過身體來,兩個人的頭就那麼撞在一起了。我瞪了他一眼之後,就放手讓他弄。一路開回去,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車裡響起淡淡的音樂聲,我就側(cè)著身體背對著蘇墨。
到了小區(qū)門口之後,我剛下車,不經(jīng)意地一瞥,就看到蘇墨的車身上有好多泥巴。掃了他一眼之後,就突然想起來剛纔在依塵的門口,從我和秦書沐身邊飛逝而過的那
輛像是生了氣的車子。我衝著車子裡的蘇墨說了句:你還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影子!
隨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蘇墨倒是也沒有叫我,走了幾步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就看見他從車子裡面走了出來,慵懶地依靠在車身上,一邊在煙盒上摔打著煙,一邊歪著頭注視著我離開的方向。
回到家之後,我不由地拉開了衣櫃,看著那個被我塞在角落裡的禮服,摸著後背的拉鍊上的那枚戒指,笑了笑。本來想好了的很多需要當面質(zhì)問蘇墨的問題,卻發(fā)現(xiàn)在見到他的一剎那,曾經(jīng)組織好的語言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夢到了蘇墨,夢見他就安靜地坐在我的牀沿邊,一邊翻看著他的那些兵書,一邊守著我入睡。大概是這個夢太過安寧了,我也難得地在這段時間睡了一個短暫的好覺,就是莫名地感覺自己右手邊像是多了一枚柺杖一樣。在我實在靠自己的雙腿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可以把全身的力量轉(zhuǎn)移到這枚柺杖的身上!
早上一早起來之後,我就去醫(yī)院找了平姐所說的那個姓杜的護士,拿到林增年的血液樣本之後,就連同我和羅欣的一起送去檢驗了。那裡的醫(yī)生告訴我,血液樣本要快一點,頭髮的樣本可能要慢一點,我沉默地點了點頭就朝著當年我送去檢驗的醫(yī)院去了。問了問現(xiàn)在能否查到以前的檢查記錄,對方告訴我年限太長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不到了。
有些泄氣地從那家醫(yī)院走出來之後,我就在想當初到底是誰篡改了那個檢查報告的,目的只是爲了不想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是這其中另有隱情?正在大腦中分析著林增年和羅欣兩個人中,到底哪一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的時候,突然看到手機屏幕上響起了我媽的電話。
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有些愣愣地看著那個電話,不敢伸手去接。一直到第一通電話結(jié)束,第二通又跟著響了起來,我才鼓起勇氣接了起來,喊了聲,“媽……”
“林依依,你在幹什麼呢?打你電話都不接的!”
我剛喊完一個字,後面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就聽到了我媽冷冷的質(zhì)問聲。要是擱以前,我肯定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因爲現(xiàn)在心裡揣著事情,就會越發(fā)地聽的有些難受,便回了句,“沒什麼,剛纔在忙,有什麼事情?”
我媽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兒,就說道,“林依依,我現(xiàn)在就在一家咖啡廳等你,你馬上過來,地址我發(fā)送到你的手機裡去!”
說完,我媽就直接掐斷了電話了,看著那個短信發(fā)過來的地址,我突然就有些忐忑不安起來!是我那天突然拔掉她的白頭髮的行爲引起她的懷疑了嗎?那麼,現(xiàn)在,她又會告訴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