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朝后面看,可是黑乎乎的怎么也看看不清楚。姜佑急忙拿出火機“啪”地一聲點燃了舉到了車廂里面,一個用白布包裹著的香爐滾在靠車門的地方。一半敞著,一半被白布掩蓋著。
姜佑說道:“你去拿香爐,我把他弄出來。”
我急忙應了,伸手去車廂里夠,可是怎么也夠不著。
姜儀的情況也是很危險。車子的前半部已經下墜,無論怎么做看起來都只會加速汽車下墜的趨勢。
姜佑試著拉開車門,可是前后車門已經撞得變了形,根本無法打開車門。姜佑遺憾地搖搖頭,說道:“不行,打不開。”
我沮喪地說道:“我也拿不到。車門也打不開。”
姜佑看了一眼車廂里的香爐,斷然說道:“不用拿了,現在只有等救援過來把車子吊起來,否則也不好救姜儀。”
我“嗯”了一聲,又喊了姜儀,他已經陷入了昏迷中,沒有答應我。
好不容易等到交警趕到,救援和救護等也都來了。姜佑在一旁看著人把姜儀的車子吊了過來,我則在一旁等候。
整整一晚上,一直到天亮之后,我們都不停地回答警察的各種問題以及擔心著姜儀的傷勢。
讓我感到輕松的是,姜儀終于得救了!
天亮以后,姜儀的家人終于趕到了。
姜道澤一到就連忙報警,說我們偷拿了姜儀一件很珍貴的文物。于是,我和姜佑兩人剛錄完各種口供,又被扣押起來了。
幸虧之前拿到香爐的時候我就交給了姜佑,而姜佑為了避免麻煩,也早早把陳發財喊來醫院,讓他先把香爐帶回去,因此,就算姜道澤讓人搜身我也不擔心。
好在醫院和交警方面都在為我們兩人說好話,我的手機上又有姜儀的來電顯示,在沒有得到姜儀本人的指認前,姜道澤也不能扣留我們。
從醫院里出來我簡直是疲憊極了,一頭靠在后座上,簡直閉上眼睛就想睡一覺。可是不行啊!我對姜佑說:“快,現在去陳發財那里把香爐拿回來。”
姜佑卻說:“急什么?現在姜道澤一定盯著我們,我們要是去了豈不是被他現捉。暫時放在發財那里比較靠譜。再說了,你現在有沒有毀掉香爐的法子?”
我想了想,異想天開地說道:“找一個高溫煉鋼爐,把它丟進去。”
姜佑只回答了我呵呵兩聲。
“真的,無論這個香爐是什么做的,不可能高溫煉鋼爐都毀不掉吧。”
“你能保證那一爐鋼水不會被這個香爐污染嗎?萬一煉出來的鋼也帶了邪氣呢?”
我一聽泄了氣,還真不好說,不是沒這種可能的!
姜佑啟動了車子,說道:“不如我們去找陳教授和你爺爺,幾個人湊一起說不定能想出辦法。”
我閉著眼睛說:“也好,只要你放心陳發財。”
“我當然放心發財,別說他不知道香爐的重要性,就算他知道,他膽子小,也不會敢怎樣的。”
我嗯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車子正好到達陳教授家的樓下。
姜佑見我醒來,笑容滿面地說:“你醒了?正好,我剛給陳教授打了電話了,我們直接上去吧。”
我伸了一個懶腰,看到姜佑眼睛里滿是血絲,神色也很疲憊,不由有些心疼,說道:“你也困了吧?要不你就在車子里睡一會兒,我一個人上去。”
他搖頭說道:“不用,哪能讓你一個人上去呢?要不會讓他們多想的,還以為你和我吵架了。”說完,他沖我笑了笑,笑容十分開心。
我不安地下了車,想著這樣可不好。姜佑已經是以我的男友身份自居了。我是不是還是要和他說清楚,要不時間一長,就更不好解釋了。
可是現今這樣混亂的情況下,又覺得說什么都不合適。
陳教授和爺爺見我們來了,都很高興。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后,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陳教授想了一會兒,說道:“姜佑說得對,香爐這種邪惡的東西,就算丟進鋼水里,只怕也沒有作用,反而會污染了好鋼。真正的效用,是要破壞它,讓它成為一個死物。就好像道士的桃木劍被婦人的污血粘上一樣,失去了效用。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在這個香爐上試一試,比如弄一些臟東西來,或者把它埋在很臟的地方,說不定這樣就可以破壞它的邪惡性。”
我點了點頭。
姜佑又說:“可是,我們怎樣才能知道呢?萬一沒用,哪天被人找出來,豈不是還會繼續害人?”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無法回答。
過了會兒,爺爺對我說道:“小螢啊,我記得我們家應該還有兩件寶貝,是一個龜甲和一個八卦圖,對吧?”
“有。”我點點頭:“不過我都交給了葉梅了!”
“哎呀!”爺爺拍了一下大腿說道:“你怎么能給葉梅呢?那是多么重要的東西啊!”
“我也是沒辦法啊,當時,我媽迷失了心智,只有葉梅可以救。葉梅一定要那兩樣東西,我想來想去,也只有給了葉梅!”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爺爺搖搖頭,欲言又止。
陳教授連忙說道:“既然那兩樣東西很重要,那就再想辦法拿回來吧。葉梅現在在哪里?小螢知道嗎?”
“知道,聽說她在寶元寺擺了個攤位,在那里替人占卜,算流年運勢。”
爺爺冷笑道:“就她那點皮毛還想擺攤?這不是明擺著哄人嘛!”
陳教授說道:“您以為寶元寺門口那些擺攤的都是有真材實料的?說不定有的還不如葉梅了!”
姜佑聽到這里說道:“如果不知道龜甲和八卦圖的重要性,也許葉梅還會拿出來。可是既然龜甲和八卦圖這么重要,葉梅根本就不可能拿出來給我們的。我看,只有想別的法子。”
我不解地問:“什么法子?”
姜佑神秘地笑了笑,說道:“這事情就交給我吧。不過葉梅要是和我的人斗起來,她雖然是皮毛,可是到底也能害人,到時候還得讓你們幫一把。”
爺爺一口答應:“放心,你既然對付葉梅,那也是為了我們做事,我們自然也會傾盡全力來幫忙的。”
姜佑傲然笑道:“好,有你們這句話就好辦。”
回去之后,我問姜佑:“你想用什么法子讓葉梅把東西交出來?”
姜佑卻說:“我還沒想好了!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想出法子的。”
實在是疲憊極了,見他不肯多說,也就沒有多問。回去之后,狠狠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起來,只覺得人神清氣爽。
我和姜佑說:“我們今天就去陳發財那里把香爐拿過來吧,夜長夢多,我怕有變化。這個香爐是姜儀拼了性命換來的,不能在我手里又丟了。”
姜佑點頭說道:“也行,了一樁是一樁。不過你拿回來準備怎么處理?”
我想了想說道:“肯定不能放在我身邊,葉欒勝和姜道澤都盯著了。這次,我打算把它還是埋到河邊,讓它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姜佑卻說:“你忘了,陳教授說過,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對它的術法造成破壞。不是說這些東西都怕臟東西嗎?我們把它埋到一個最臟的地方去,葉欒勝和姜道澤肯定不會想到這個地方。時日一長,這個香爐肯定也就廢了。”
“什么地方啊?”
姜佑彎起嘴角一笑,笑得十分壞,他悄悄在我嘴邊說了地名,我驚訝地點頭,又覺得他想的這個地點實在是太妙了,不覺笑了起來。
他順勢吻了一下我的嘴角,討好地說道:“怎么樣,我想的這個地點是不是絕妙?”
我摸著嘴角,猶猶豫豫,還是說了出來:“姜佑,你、您能不能以后,別這樣對我了!”
姜佑臉色一沉,看著我不發一言。
我不敢看他,艱難地說道:“我不想讓你繼續誤會了,上次我們那樣完全是誤會。我、我以后……萬一以后姜倫回來了我不知道該怎么交代。”
他聽了,冷笑一聲:“誤會?什么誤會?我可不認為是誤會。你心里是有我的。”
我一急,連忙抬頭說道:“可那是不一樣的,我和你之間,我把你當哥哥看!”
他的眼睛幽深幽深地看著我,也不回話,好像在說,是這樣嗎?
我又低下頭,不敢看他。我就知道我說這話他肯定會生氣。可是最近他對我的小動作很多,不是摸我的頭就是親我的臉,再么就是握著我的手。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一對情侶關系。要是我再不說,以后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姜佑好久好久沒有說話,我也不敢抬頭,想來此時他的臉色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隔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說道:“好了,我們現在先不說這些了,先辦正事吧。”
他肯開口,我忙不迭地點頭。于是,姜佑和我開著車去了“夜色”。找陳發財拿了香爐。一路上,他一個字都不說,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拿到香爐之后,姜佑加快了車速,往葉家臺的地方行馳。
在葉家臺墳地的鐵路附近,有一個簡陋的茅廁。這個茅廁簡陋得不能再簡陋。四周是竹子劈建而成,就連門也是竹子做的。四周深深地插了四根粗大的竹竿,中間一個又大又圓的糞缸,上面只擱著一塊木板。頂部用稻草隨便搭著。后面還露出了糞缸的一小部分,可以看得到里面各種穢物。
姜佑說的就是這個地方。通常來這里的都是附近田里的人,常人是不會來這里的。
路上很順利,姜佑也一直很小心注意后面有沒有人跟蹤。
看到糞缸里漂浮的各種臟東西,居然還有死老鼠,我捂著鼻子問姜佑:“會不會丟進去浮起來啊?那樣的話還要撈起來重新想法子。不如直接用袋子裝了,里面再裝個大石頭,然后一起丟進去還保險些。”
姜佑搖頭說道:“沒用,這個糞缸隔一段時間就要撈出來漚肥的,你就算丟進去了也會被人撈起來,到時候我們還白費了功夫。”
“那怎么辦?”
“把它埋到這個糞缸的附近。”姜佑說道:“這個地方因為做了茅房,早就已經臟得不能再臟了,我們把香爐埋在這里,一樣可以達到效果。”
“不會有人挖出來吧?”
姜佑笑了,說道:“怎么會?現在這里四處沒人,誰又知道我們在這里做了什么?況且這個地方,到處都是一樣的,誰又會專門到這里來尋寶?”
我覺得姜佑說得也對,于是點頭說道:“那就聽你的,到底還是你聰明啊!”
姜佑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聰明有什么用?聰明也還是換不來姑娘的喜歡。”
我尷尬極了,四處望了望,假裝沒有聽到他的這句話。
只聽他一聲輕笑,似乎在嘲弄自己。他脫了外套,從車子里拿出早已備好的鐵鍬,開始挖了起來。
極目眺望,四周的確沒有什么人,本來冬季就沒有什么農活,加上剛過完年,又是下午,可以說就算我們在這里呆再長時間也不會有人看到。
姜佑很快就挖了一個很深的洞,我們把香爐用紅布包了放進了洞里。看到姜佑用鍬把地面拍嚴實了,我才放心下來。接著,我們就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