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天的時間,我意外的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
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時,我的心早就懸了起來,我以為是赫炳宸出了什么事情,但是電話那頭的醫(yī)生,卻是畢恭畢敬的告訴我,有個叫褚天佑的人想要見我。
我那時候還覺得好奇,他為何突然想要跟我見一面,但想到他躺在推車上的樣子,我還是去了。
將孩子交給了王媽,我一個人去了醫(yī)院,按照醫(yī)生所說,我在四樓的病房里找到了他,他一個人鼓勵的躺在病床上,身邊沒有一個人陪伴著。
我在門外站了片刻,而后進(jìn)屋朝里走,褚天佑似乎很是困倦,整個人虛弱到了極致。他沒有睜開眼睛來看我,就那么一直閉著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只是看了他那么幾眼,沒有叫醒他,一直站在窗前,后來,他就醒了。
“你來了。”他沉重的聲音鉆入我的耳中,我回頭,就觸碰到他那雙耷拉下來,仿佛怎么都撐不住的眼睛。
“是的。”
我淡淡的回答,他的嘴角努力裂出一抹笑來,身旁的儀器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他的聲音很虛弱,所以我并沒有連珠炮似的問他。
他好像歇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力氣夠了,這才繼續(xù)開始說話,“聽說你生了一對龍鳳胎,赫亦銘還真是有兩下子。”
“你的消息很靈通。”我依舊是不冷不淡的回應(yīng)了他一句。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仿佛想要說點(diǎn)什么,但是又欲言又止,隔了一會兒,他接著說道,“赫炳宸那個老東西應(yīng)該高興壞了吧?不過呢,可惜啊,他沒法真的高興。”
他說完,眼眸中閃現(xiàn)出一抹奇怪的光芒,我那時候雖然不懂他的意思,但是敏感的察覺到了一些信息。
他讓我過來,絕對不是寂寞了想要找個人聊天,他是真的有話想要對我說。
我就那么冷冷的看著他,等著他把話接著說完。
“呵呵,赫炳宸那個老東西,真是命大,他啊,早就該死了。就是不知道,美菱會不會原諒他。哈哈,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什么都搶我的。好在,他現(xiàn)在也生不如死。”
詛咒,這樣的話從褚天佑的嘴里說出來一點(diǎn)都不覺得奇怪,只是,他為什么說赫炳宸現(xiàn)在生不如死?
難道,他指的是赫炳宸此時被催眠的事情啊?
一想到催眠的事情,我就沒法淡定了。
“褚天佑,你這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過去的恩怨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傷害了美菱,所以她才會離開你,你憑什么全部都推卸到赫炳宸的身上?”
我質(zhì)問,但褚天佑并不激動,他只是淡淡的笑著,那抹意味深長的笑,總是讓人覺得怪異。
“推卸?哈哈哈……你們覺得是我錯怪了他?”褚天佑一臉嘲諷的看著我,“你們啊,都是一群糊涂蟲。赫炳宸才是那個最大的壞蛋,只是可惜啊,你們都把這樣的混蛋當(dāng)做人。他,一定不得好死。”
他的口氣十分的堅定。
而我,已經(jīng)沒有聽下去的欲望了。
我想,我來這里,并不是想要聽他臨終前的抱怨,我的臉色收斂了幾分,“褚先生,您的主治醫(yī)生已經(jīng)告訴我了,您的癌細(xì)胞擴(kuò)散至全身。如果您是覺得遺憾,那你大可以發(fā)泄情緒,但是我,沒必要在這里陪您。”
我說完,邁開腳步就朝門口走去。
褚天佑就那么眼巴巴的看著我往外走,我的腳步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叫住了我。
“邱戀,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赫亦銘的親姐姐在哪里嗎?”
那一瞬間,我所有壓抑在心底的好奇都被調(diào)動了起來,我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事情就像是顆種子一樣,從褚天佑的嘴里說出來之后,就在我心里生根發(fā)芽了。
我回頭看向他,蹙著眉頭,但并不多說一句話。
他又笑了,笑得格外的得意,“其實(shí)呢,我是知道她在哪里。不過我馬上就要死了,根本沒可能去找到她了。”
他說完,又嘆了口氣,這話似乎是故意跟我說的。
可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卻還是追著問了一句,“她在哪里?”
我問出這句話,褚天佑十分的滿意,他動了動胳膊,一只手墊在自己的腦后,“在哪兒?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但我相信,你們肯定都是在找她吧?可是沒有我的線索,,你們找不到她。”
他繃著那張臉,像是抓住了我的軟肋。
人,最怕的就是被人抓住軟肋,否則就是被人牽著鼻子往前走。
我現(xiàn)在就是這樣,而且還是我心甘情愿。
“說吧,怎么才能找到她?”
我看向褚天佑,等著他告訴我,但是我還是低估了他的反應(yīng),他怎么可能輕易就告訴我這些。
他神秘的一笑,“這個嘛……”他拖長了音,不再往下說,而我那時候也算是聰明,已經(jīng)料到了他下面想要說的話。
“好吧,條件你隨便開,只要能夠找到她。”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便再也沒有回避的余地。
褚天佑露出孩子一般得逞的表情,“邱戀,我可真是喜歡你。要是時光倒流二十年,我也得好好的追你。”
艸,時光倒流二十年,我真希望那時候他就死了。
我便不做聲,等著他提出要求。
只是沉默了片刻,褚天佑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很簡單,我現(xiàn)在需要一種藥,那種藥可以保我活半年,我呢,已經(jīng)沒錢了。這筆錢你必須幫我出。”
他看著我,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錢這個東西,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重要,但是在某些時刻,沒有錢卻是寸步難行。
所以,當(dāng)褚天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里只剩下呵呵這兩個字眼。
我收斂住了眉色,“行,這半年內(nèi),你所有的醫(yī)藥費(fèi)我都可以替你出,不過,你也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我看著他,他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顯然沒想到我會立刻又提出條件。
“說吧。”
“把赫炳宸叫醒。”我很堅定的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