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沒有理會紫煙的話,繼續(xù)說道:“紫煙在府里還有個表哥,名叫李福,在二老爺那里當差,因為平日里說話很會討二老爺歡心,所以很得寵,紫煙便攛掇她的表哥李福打起了我們姐妹的主意。”碧玉說著,眼淚忍不住又流了出來,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等她稍稍平息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道:“本來那天晚上是妹妹當值,我休息,可是我看妹妹有些精神不濟,便和妹妹說,替她一晚上,我們姐妹二人長得一樣,如果說話注意點,連老太君都分辨不出來我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我沒想到,我去當值,妹妹留在屋里休息,這就造成了妹妹噩夢的開始。”
“我晚上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屋里很不對勁,走到里面一看,發(fā)現(xiàn)地上都是扔著的衣服,妹妹躺在床上,頭發(fā)散亂著,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我跑過去問妹妹發(fā)生了什么事,問了半天,她哭著不說,最后,是我以死相逼,她才告訴我,她被李福那個畜生給玷污了。”
碧玉說著,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靈魂一般,哭得更凄慘了,“如果不是我執(zhí)意要替妹妹去值班,她就不會遭到那個畜生的毒手,她本來不該承受這一切的,都是因為我。”
“之后,每隔一兩天,李福都回來騷擾我們姐妹,還拿妹妹的事情來威脅我們姐妹倆,說如果不從了他的話,他就將這件事宣揚出去,到時候,就說是我們姐妹倆看他在二老爺身邊得寵,想勾引他,所以……妹妹怕我受到傷害,所以每次李福來的時候,都讓我去當值,她自己承受那些屈辱。”
說著,碧玉整個人的身體佝僂了起來,雖然她的哭聲并沒有撕心裂肺,但是那種絕望和痛苦,叫人壓抑的都喘不過氣來。
“這件事,一直持續(xù)到那一天,老太君壽宴的那一天,李福喝了酒,又來騷擾妹妹,大白天的,妹妹怕被人看見,所以四處躲著,不想讓李福得逞,可是,李福酒勁兒上來,一下子抓住妹妹,想要強來,妹妹失手推了李福一把,李福撞到了珠子上,額頭撞破了,他便發(fā)了狠的要殺了妹妹,這一切,被正好進來的紫煙撞見了。”
“妹妹本來是想求救與紫煙,可是,紫煙嫉妒我們姐妹已久,又怎么會幫她。紫煙會一些醫(yī)術,如果傷痕明顯,老太君肯定會查這件事,到時候查到她身上就不妙了,所以她就找人將七根銀針生生的扎進妹妹的頭顱里,致使妹妹喪了命。”碧玉說著,眼睛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
慕清婉瞇瞇眼,淡淡的說道:“而這一切,正好被我的丫鬟墨妝看見了,所以,他們才想要除掉她滅口,對吧?”
碧玉點點頭:“是,這些都被墨妝姑娘無意間看見了,李福和紫煙想要抓住墨妝姑娘殺人滅口,可不曾想墨妝姑娘身懷武藝,不過,紫煙又找了別人,那個人比墨妝姑娘的武藝更高,所以綁了墨妝姑娘,將我妹妹的死因嫁禍給慕小姐的主意,也是那個人出的,但是我不認識那個人是誰,以前在府上,也從未見過。”
慕清婉勾唇:“你說的那個人,就是聶文淵大人府上的管家,聶榮。”
慕清婉的話一落,趙忠的臉色也驚變了幾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么一樁殺人案,會牽連這么大。
“大人,我的丫鬟,并非畏罪潛逃,而是被聶榮綁到了聶府里囚禁了起來,如果不是我的丫鬟命大拼著一死逃了出來,此刻,恐怕早已死無對證了。”慕清婉冷冷的說道。
“將你的丫鬟傳上來。”趙忠說道。
慕清婉給蔓月使了個眼色,蔓月快步下去,過了一會兒,蔓月扶著臉色蒼白的墨妝上了公堂。
“墨妝,將你所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呈上來。”
“是。”墨妝的聲音有些虛弱,但還是將聶榮如何綁架她,事情如何嫁禍給慕清婉一五一十的盡數(shù)說了出來,等墨妝說完,趙忠的臉色越發(fā)的沉了沉。
“大人,在龔府壽宴上,奴婢被人綁架,后來跟在小姐身邊的,并非奴婢,而是聶榮找人易容的,這才掩過了所有人的耳目。”
此案審到這兒,也算是真相大白了,不過,坐在公堂一側的龔夫人卻突然出言問道:“慕小姐,你是如何得知碧竹被人玷污的呢?”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人共同的疑惑。
慕清婉微微勾唇,說道:“我去參加老太君的壽宴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龔府的丫鬟,臂間都點著一枚守宮砂,但是碧竹的臂間卻沒有,而且,驗尸的時候,她身上有許多已經淡了的瘀痕,是想,一個在老太君面前很得寵的丫鬟,她身上又怎么會有那么多的瘀痕呢?而且,還是一個云英未嫁就已經失了處子之身的丫鬟,憑著老太君對碧竹姐妹的喜歡,一定會給她們倆指個好人家,而不是隨隨便便的在府里找個小廝配了,所以我猜想,這一定是有人對碧竹的美貌起了歹心。”
聽慕清婉說完,龔夫人看向慕清婉的目光略微深沉了幾分。
趙忠立刻派人去捉拿龔府的李福和聶府的管家聶榮,可是,官差到的時候,聶府的管家聶榮早已經命喪黃泉了,說是畏罪自盡。
慕清婉看著荷花池里怒放的荷花,譏誚的說道:“畏罪自盡?一個聶府的管家,無緣無故的和龔府的下人扯上關系,還共謀一撞人命案,這難道不令人懷疑嗎?”
苓娘站在后面,說:“可是現(xiàn)在聶榮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案子也只能這么結了。”
是啊,人死了,什么線索都斷了,聶榮也確實是自己上吊死的,查不出什么線索來。
慕清婉心里冷嗤一聲,如果沒有聶文淵背后的指使,憑他一個小小的管家,怎么敢在龔府弄出這樣的動靜來。
不過,這樣也無所謂,慢慢來,她不著急,既然知道是聶氏和她的好二哥在背后搞的鬼,她就慢慢的動手收拾這對兄妹。
即便這次沒有觸動到聶文淵,但是,聶府和龔府的恩怨,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