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漢將里面的尸體抬了出來放在地上,慕清婉仔細的看著尸體,這具尸體的身形,和鳳姝的幾乎是一模一樣,除了那張被毀的已經(jīng)看不出來容貌的臉。
鳳姝從大門外面進來,看見慕清婉再檢查那具尸體,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慕清婉抬頭,看著鳳姝的臉色,微微勾起唇,說道:“鳳姝姑娘,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具尸體?”
鳳姝瞪大雙眸,看向慕清婉,然后說道:“我不認識!”
“這可是鳳家的人,鳳姝姑娘怎么能不認識呢?”慕清婉淡淡的反問。
“鳳家一百七十六口人這么多,我怎么可能一個一個的全部都認識清楚?”鳳姝說著,看向慕清婉,雙眸里面盡是怒意。
慕清婉的眼底閃過一抹嘲諷:“鳳姝姑娘是不是記錯了,鳳家怎么會是一百七十六口人呢?”
鳳姝聞言雙眸一瞪:“鳳家加上三公子,一百七十七口人,現(xiàn)在滿院的棺材一百七十六個,慕三小姐不要信口開河!”
慕清婉嘴邊似笑非笑更深了幾分:“的確,鳳家加上鳳三公子確實是一百七十七口人,那么你鳳姝姑娘呢,你又算是在哪里呢?除去鳳三公子和你鳳姝,這里面的尸體,應(yīng)該是一百七十五具才是,鳳姝姑娘怎么把自己都忘了?”
鳳姝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無比,腳步忍不住踉蹌的往后退了幾步,雙眸之中的神色帶上了幾分驚慌。
看著她這反應(yīng),慕清婉繼續(xù)說道:“躺在這里的,才是鳳姝吧,那你呢,你到底是誰?”說道最后,慕清婉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幾分凌厲!
鳳姝咬唇:“你,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就是鳳姝!”她說著,臉上的神色更倔犟了幾分,正要繼續(xù)再辯解什么,可是,脖子上一涼,鳳姝的臉色猛然之間就好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血一樣。
鳳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手中握著一把薄劍,抵在了鳳姝的脖子上,臉上帶著幾分陰狠:“說,你到底是誰!”
鳳姝絕望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里面的恨意和怒火簡直像是要毀天滅地了!
“我是誰?三郎,你好好看看,我是誰。”說著,鳳姝緩緩的轉(zhuǎn)過頭去,也不管鳳清然手中的那柄劍在她的脖子上劃出來的傷口,她伸手,將自己臉上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拽了下去,露出一張略微有些蒼白的臉。
看清楚這張臉,鳳清然的雙眸一撐,眼底閃過一抹不可置信,腳步甚至忍不住踉蹌的退了幾步。
“如……如煙,怎么是你?”鳳清然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抖,看著眼前的女人,他的臉上有幾分驚慌。
假冒鳳姝的如煙嘴邊帶著濃濃的嘲諷,雙眸里面也盡是冰冷:“怎么是我?你沒有想到吧,怎么會是我?”
她說著,張嘴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里面盡是嘲諷和不屑,甚至,還帶著濃濃的恨意,就好像眼前的這個男人和她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著院子里面站著的如煙和臉色很是難看的鳳清然,完全不知道現(xiàn)在這種情況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如煙……”鳳清然叫了一聲,聲音里面似乎夾雜了無數(shù)的悔意還有痛苦,尤其是他的眼神,慕清婉站的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見他眸子里面那一層浮動的光。
慕清婉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楚之琰,雙眸之中夾雜著幾分詢問,楚之琰微微搖搖頭,目光重新落在了鳳清然的身上。
這個女人是怎么冒出來的,和鳳清然有什么淵源,他并不知道。
院子里面等著幫忙抬棺材的人看見這種情況,心里想著這會兒也肯定用不著他們了,看樣子,鳳清然應(yīng)該還有些私人事情要處理,所以便一個個的都朝著門外面走了,很快,整個鳳家大院只剩下鳳清然,如煙,楚之琰和慕清婉四個人了。
如煙的笑聲有些讓人身上起雞皮疙瘩,聽起來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鳳清然尤為深刻,他的眸子里面閃過一抹痛意,臉上的神色更是慕清婉和楚之琰從未見過的:“如煙,我……”
“怎么,鳳清然,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當(dāng)初聽你爹的,設(shè)計讓我嫁給那個男人了?”如煙的聲音里面帶上了幾分輕佻和嘲諷,雙眸就那樣直直的看著鳳清然,那種目光,令鳳清然有些無所遁形。
如煙一步一步朝著鳳清然走了過去,步步緊逼,她脖子上因為鳳清然手里的那把劍而劃破的傷口也顯得猙獰了幾分,不斷的有血從她的脖子上滑下來,映襯著她蒼白的膚色,看上去竟然顯得有幾分詭異。
鳳清然看到她脖子間的鮮血,眼神一慌,當(dāng)啷一聲,手里的劍就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看著他這樣,如煙嘴邊的嘲諷更深了幾分:“你手里的劍怎么扔了?是不敢了,還是不忍心了?”
“我……”鳳清然的嘴巴張了張,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好像有什么卡在了嗓子眼兒上。
如煙的雙眸里面盡是恨意:“你現(xiàn)在覺得不忍心了,那你當(dāng)初怎么就那么狠得下心,將我推到一個魔鬼的身邊,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過的都是什么樣的日子?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我全家都死了,所有的人,我父母,小鈴鐺,我親哥哥,都死了,你知不知道!”
最后面的幾個字,幾乎是如煙怒吼出來的,她的面色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整個人就好像是從地獄里出來的厲鬼一樣,變得可怕極了。
鳳清然就好像是被人當(dāng)頭打了一棒一樣,忍不住踉蹌的退后幾步,雙唇張張合合的,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煙死死的盯著鳳清然:“這些,都是拜你所賜,拜你們鳳家所賜!你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嗎?太晚了!當(dāng)初你和你父親設(shè)計做出那樣豬狗不如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們傅家怎么會變成這樣?”
“我……”鳳清然艱難的吐出一個字,臉上一片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