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蔓草搭著的士回現(xiàn)在住的地方時,在一個安靜的公園花壇處見到了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男人。
“停車!”
蔓草在猶豫掙扎了幾秒后,下車去拽住了這個正坐在花壇上看起來是在耍酒瘋的家伙。
男人因為喝太醉,毫無反擊之力,被蔓草推進了的士后座。
“不好意思,還是那個地方。”
當她把這個她媽很擔心的家伙送回家時,她媽把他扶到了房間。
在照顧他睡著后,她媽拉著她坐在餐廳里。
“要不是你及時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女人放在桌上的雙手相互握在一起,“說不定是因為遇到了什么,昨天才不能回來……”
“嗯。”蔓草看著坐在對面的女人一副憂慮樣子,她大概還不知道楊婉的事。
“以后我和安叔叔不在家的時候,拜托你幫忙看著他了。”
“好。”
她不擅長拒絕這種事。
她看了看客廳里的掛鐘,時鐘已經(jīng)指著九了。
在洗了個澡后,就因為很累而睡下了。
“這兩款游戲乍看之下是兩款不同的游戲,但卻有很多……你不主動去找,就永遠不會知道的秘密。比如說,它們的地圖是有共通之處的。”
印象里的白衣男子從容地走到剛剛復(fù)活的她面前,說了這樣的話。
帶著如同春風般的笑容,就像是少女漫畫里的王子殿下。
她很努力地練級,想要什么時候,去到那個人所在的地圖里。
可他總是升得很快,從來沒有給她追上的機會。
他總是不缺少一起刷本的隊友,不缺少成群結(jié)隊的伙伴。
可他卻常常來教她玩游戲的技巧,耐心地告訴她一些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他比月亮還要溫柔。
大家都很喜歡他,喜歡到……被人欺騙的時候,即便他一點都沒有表露出生氣態(tài)度,大家卻還是會紛紛替他出頭。
可是有一天,這個受歡迎的人消失了,在那個游戲里……
突然驚醒的蔓草望了好一會兒天花板。
她看了看電子鐘,還不到六點。
她覺得來得及,在吃早飯前回去看看。
明明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為什么還會想要回去看看?
她在隔壁游戲里,選的是個近戰(zhàn)職業(yè),拿著帥氣的大刀。
與郁蔓草形象十分不符的大刀。
上次下線的時候,躲到了一個小地下室里。
空氣中散發(fā)著霉味,就像是已經(jīng)被她遺棄的這款游戲和那段回憶一樣。
還有一些如果不一時興起就不會看見的未讀郵件……
她一封一封看著,直到看到一個曾經(jīng)玩得比較好的朋友,發(fā)來的一封信。
停住了手指……
這天早上,她送走兩個大人,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著飯。
她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上面新儲存了一個人的手機號碼。
而一儲存完成,就發(fā)現(xiàn)過去那些未顯示號碼的短信,統(tǒng)統(tǒng)有了發(fā)件人的名字。
她猶豫著,正要按下通話鍵,就聽到樓上發(fā)出了什么聲響。
她看見保姆從他房間收拾出一些玻璃碎片出來,從形狀看,是碎了個玻璃杯。
她走進去一看,她那位親愛的哥哥正擰著額頭,在床上抱著腦袋翻來覆去,一副要吐出來的模樣。
這應(yīng)該是宿醉引發(fā)的腦脹欲裂。
保姆拿了水壺盆子還有毛巾進來,扶著他坐起來,
保姆開始喂他喝水,蔓草拿著盆子在下面接著。
在這樣喝幾口吐幾口硬生生換了好幾壺水的節(jié)奏下,終于是不怎么吐了。
乏力地靠著枕頭,頭發(fā)亂得像雞窩,身體晃得沒有重心。
她手中的盆子要是給藍莓看見了,她大概會迅速幻滅,不再提要電話的事。
本來房間里只是一股難聞的酒氣味道,現(xiàn)在有了這一盆嘔吐物,直接逼得保姆開了換氣機。
保姆拿著毛巾,將那盆嘔吐物端了出去,剩下蔓草在屋里照顧他。
他因為無法支撐住身體而倒了下來,彎曲著身子側(cè)臥著。
蔓草將這間房間打量了一番,和她的那間房很像,都很像是客房。
沒有特別能夠顯示出住在這里人個性的東西。
剛剛搬來這里也沒打算長住的她的房間,像客房很正常。
但他不一樣,在這里住了很久……
她回到了自己房間,戴上了頭盔。
今天藍芋休息,因為太久沒有練級,所以等級和蔓草差不多。
還是玩游樂園時候的陣容,組隊去副本。
可……你見過哪個隊伍是這種陣容!
一個輸出一般其實算半個輔助的騎士,一個輸出也一般撐死就是一槍把怪打遠的火槍手,一個輸出不穩(wěn)定只能靠召喚野怪混存在感的召喚師,一個輸出比前面三個人還要高的真輔助牧師,一個沒有打出去都是MISS和1就該偷笑的小牧師!
這樣不科學(xué)的分配,致使他們的刷本之路是十分沒有效率的!
就算有野怪給擋著,一個技能讓它們被打遠,從來都不缺BUFF,時不時還能補上幾口血……
但這種仿佛是上百萬大軍進攻一個五人小村莊的感覺,還是讓他們好想等待不會出現(xiàn)的援軍。
蔓草很想一個不小心召喚出一只莉莉婭來。
不然召喚一只成年蕾歐娜也可以啊。
再不濟,召喚出哪個玩家也好啊。
可他們不是你召喚,想喚就能喚。
她一邊召喚著,一邊用余光注意著藍芋的動作。
她想起了早上的夢,想起了一年間的事,想起了那封信,想起了那個號碼……
“想要得到很多別人得不到的東西,就要逼著自己去和很多人來往。”
她在一個副本附近獨自打怪的時候,她師父和隊友來刷本,而她拒絕了被帶著練級的邀請。
她還在那里一個人砍著,他發(fā)了寫著那種話的郵件過來。
可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見到他,他突然從那個地方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現(xiàn)在想想,那一定是因為他已經(jīng)決定好了自己的未來,所以才會說這樣的話。
因為知道自己再也不用看見這個世界了,所以才會把這種話說出來作為道別。
“互相利用,也不過是想讓彼此更好地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