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和尼特特打聽清楚這片群島的來歷后,白解和惡魔他們便被分到了不同的洞穴休息。
這片群島雖然不與西邊的航道相連,但是卻有一條狹窄的航道可以通往東邊的海域。這也是穴蟹人與外界交流的唯一通道。尼特特答應找人借白解他們一艘船,讓他們能夠通過這條航道離開這里。至于后邊的路程,就需要白解他們自己解決了。本來白解想雇傭尼特特作為向導,可惜尼特特作為此處最強大的戰士之一,他不能離開這里。不過他說,他可以幫忙找一位非常專業的航行向導,就是價錢,并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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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穴蟹人不收華彩幣,他們只以靈晶作為交易物,好在白解他們身上的靈晶不少,于是一口應下了。只待明天去過龍魚巢穴后,他們就駕船離開這里。
這片海域沒有受到一絲大風暴的影響,午夜的海浪漫不經心地拍打著巖石,白解他們靠在溫潤的巖壁上,漸漸地都要快睡去。
此時旁邊傳來一道清靈的歌聲,在海浪的拍打聲中清晰可聞,就像是海女在輕聲吟唱。白解沒見過海女,不過在他印象里海女的聲音估計就是這樣。
旁邊剛將軟床鋪好的路小風,像是被精靈勾了魂一樣,癡癡的,傻乎乎地趴在洞邊,將耳邊貼向歌聲傳來的方向。
見他這副樣子,白解似有所思。
歌聲持續了沒一會就斷了,白解的心中感到一絲可惜,雖然他并不會聽歌。路小風像是受了打擊似地轉過身來趴在床上,一聲不吭。
或許,這就是偶像對粉絲的力量。
此時,在另一個洞穴里,米梨兒好奇地看著惡魔。
“惡魔叔叔,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惡魔做出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擺擺手,說:“好一些了,沒想到你的歌聲竟然真的有治愈傷痛的效果,真是麻煩你了。”
“那我要不要繼續?”米梨兒閃著晶瑩的目光。
“不用,不用。我的傷得慢慢恢復,你能晚上給我唱歌,就算幫我大忙了。”
“我以后每天都會給叔叔你唱歌的。”她干脆地說。
惡魔的眼角余光隱隱露出一絲暗芒,米梨兒是他大計劃里重中之重的一部分,如果計劃最終成功,他將再也不用懼怕地下勢力里的那些老對頭了。
雖然經歷了一番兇險,但白解睡得很香,哈喇子在巖壁上留下了一條晶瑩的痕跡。
早上自然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進洞里,沙沙的浪花聲,像是大地的被窩,讓人不忍從中爬起。
尼特特來把他們全都叫了起來。他們這座島離龍魚巢穴足有上百公里,必須得花幾個小時才能趕到那。
從洞穴出來之前,白解他們特意換了身潛水服,在換衣服的時候白解才想起自己是個旱鴨子,還好潛水器材路小風準備了幾十套,他可以在去龍魚巢穴的路上把潛水的技巧基本學會。
在這片懸崖的一處凹陷地方,尼特特將一個巨大的由骨架做成的帆船拖了出來。這骨架超過10米長,白解輕輕碰了一下,竟然發出比精鋼還要沉悶的回響。
從這座島到龍魚巢穴,需要走一條蜿蜒的海路穿過這些群島,然后進入那片白岸地。據尼特特所說,那些龍魚為什么把巢穴駐扎在白岸地,是因為一個奇怪的傳說:只要有龍魚能夠飛躍那些寬不足百米的白岸地,龍魚便會完全蛻變成真正的龍。
這時候,惡魔突然問了一句:“你見過真正的龍嗎?”
尼特特卻回道:“這里根本沒有什么真正的龍,倒是龍族,我見過不少。”
惡魔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白解想起他知道的關于九龍平原的故事,據說那里曾經就有一條真正的龍,結果在毀滅異常區域的驚世大戰中,這條真龍被數位封王存在合力斬殺在了那里。結果那片異常區域雖然被毀滅,但是真龍死亡的后果讓那片地帶徹底變成了不毛之地。不過故事畢竟是故事,里面充滿了后來人的主觀想法,真實的歷史已經被掩埋在大地之下。
出乎他們預料,這些島嶼上生活了不少的穴蟹人,他們見到尼特特的時候,會將雙螯舉在頭頂,然后用力碰撞。看上去像是對他表達敬意的一種方式。
路過一處小島的時候,尼特特接上來一位女穴蟹人。她叫洛絲,是尼特特非常熟悉的航行向導。
見他倆異常熟稔的模樣,白解好奇地問:“你們倆是什么關系?”
“我們曾經是伴侶。”洛絲主動答道。
尼特特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卻也沒打斷洛絲。
白解沒想到尼特特會把自己曾經的伴侶介紹給他們當向導,倒是對他們為什么分開多了一絲好奇。
洛絲非常專業,和白解他們談妥合約后,便開始詢問航行的要求。
“你們要前往彩虹島?!”洛絲驚愕地看著白解。
“到不了那里嗎?”
“到是能夠到,但是路程非常遠,路上還會經過各種危險海域。”洛絲有些后悔價錢談少了。
“我們會加錢的,只要能到那里,多少靈晶都好說。”
洛絲遲疑了一會,然后問:“你們要求多長時間到達那?”
“2個星期,怎么樣?”
她馬上搖頭說:“不可能的,現在是大風暴經常在海上肆虐的季節,最少也要3個星期。”
“那就3個星期,價錢我們加3倍。”3個星期其實已經比白解預期的時間要少,歸潮盛典在10月底舉行,他們有差不多4個星期的時間到達那里。
“成交。”洛絲嘴角微微翹起。
不知不覺,骨架帆船已經到了白岸地,這片如同長發一般的地帶,沙石是純凈的瑩白色。浪花沖刷上岸,一眼望不到盡頭。
如果不是尼特特的話,白解想象不到如此祥和的地帶,海面下會潛藏著異常兇猛的龍魚,并且它們的巢穴就在這片海浪下。
在路上的時候,尼特特已經簡單給白解他們描述了下龍魚的外形。它們成年體的身長一般達到2至3米,長有長長的龍須以及不同趾甲的龍爪。除了身體表面還帶有一些金色細紋,其他部分就與普通的魚類沒什么區別。
“前面就是龍魚的巢穴——陷浪溝。”尼特特指著前方一條突然下沉的水道說。
那里的海流湍急,水勢兇猛,尼特特將骨架帆船停在了旁邊,沒有進去。
“我們只能從這邊潛過去,那里的海流會把我的船給吞沒。”
白解和路小風已經戴好了潛水器,一套兩個的氧氣瓶能夠讓他們在水下待2個小時,其中一個留在備用。另一邊只有斗角士要下海,他似乎并不需要潛水裝置。
見已經準備好,他們四個便跳下了海。洛絲和其他人一起守著船。
這里的海水吸力巨大,像是有人在不斷推著他們,將他們推入前方的陷浪溝。
尼特特在海中朝白解他們揚了揚螯臂,然后就順著吸力游向了陷浪溝。白解他們心領神會,隔著合適的距離跟在他身后。
陷浪溝就像一個巨大的傾斜滑道一樣,他們不費力氣地便游了下去,順著長滿珊瑚的海中斷巖,進入到了200多米深的水域。
這里已經完全快要進入海溝,陽光沒辦法穿透上百米的水層,周圍漆黑無比,如果不是身上的強光水燈,他們根本沒辦法用眼看清楚周圍。
白解此時緊緊地跟在路小風旁邊,當他沒有了感知能力,他下意識地向最安全的地方靠近。
尼特特這時候用雙螯指著下方比劃了一下,他的意思是白解他們暫時在這等著,他獨自下去探探情況。
白解和路小風點點頭,但是斗角士卻搖了搖頭,然后擺著手打算跟著他一起下去。
說來這斗角士讓人有些奇怪,他竟然不需要任何潛水器,就能在水下自由潛行,像是身上有魚鰓一樣。這讓白解對他的身份多了一絲猜測。
似乎看斗角士不像正常的人類,尼特特便同意了。
兩人揮動著雙臂,很快消失在白解兩人眼中。
海中的魚類眾人,有一些魚類尤其喜歡光亮,對于它們來說,白解他們身上明亮的燈光就像璀璨的明珠。很快,一些身形怪異的大魚開始在他們身旁徘徊。
白解和路小風互相靠著對方,警惕著這些大魚。
突然,這些大魚像是見到了天敵一樣,抽動著尾鰭撲棱地竄走了。一股強勁的海流從他們身旁經過,但當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卻什么都沒有。
兩人心神一凜,慢慢地將鋒利的分水刺握在手上。
那股強勁的海流再次出現,這次卻是直沖他們而來。兩人趕緊分開,然后將分水刺擋在身前,寒光閃閃的刃口對著海流的方向。
“鐺!”
水中的響聲傳播得極快,當他們聽到響聲的時候,海流里的怪物正從刃口上直接擦過,給白解的感覺就像是劃在堅韌的皮甲上一樣。
劇烈的碰撞讓白解的身體不住地向后滑去,那怪物似乎發現他失去了平衡,立刻轉身朝他沖來。
當白解感受到身前兇猛的海流時,已經沒辦法做出閃躲,巨大的海壓讓他只能將分水刺對準身前,雙手緊緊握住刀把。
“呲!”
伴隨著分水刺的陡然折斷,白解被一條巨大魚尾狠狠拍中,整個人像撞上了一輛汽車,止不住地往斜下方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