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了,可蘇槿安脫臼的倆個手臂,還是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網下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也許,離地面的高度,也應該不是很低。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怕是她這一次,兇多吉少了。
遠處,許是有野獸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漸漸的,野獸的嚎叫聲,越來越近。
說不害怕是假的,若是她還完好無損,當然是有一百種辦法,從這裡逃脫的。
只是現在,她也只能苦笑。
林子裡,漸漸的冒出了幾雙閃著綠光的眼睛。
悉悉索索的,在林間穿梭,混合著漆黑的夜,讓人覺得心,都在顫抖著。
難道,她真的要命喪於此了麼?
蘇槿安的心頭,劃過了一抹不甘。
真是諷刺,那些真正的職業殺手,沒能結果了她,倒是成了豺狼虎豹的口中餐。
網的下面,漸漸聚集了不少的野獸。
她雖然沒細看,卻也心驚不已。
好在網的高度,至少離地也有一人多高,那些野狗野狼們,無論怎麼跳,都夠不到她的身體。
她怎麼可以,死在這種地方?
蘇槿安心頭的怒火,越來越盛。
若是她能僥倖逃脫,一定不會讓魅好過!
可現在,要咋辦呢?
蘇槿安想了想,終於鼓足了力氣,大聲的喊道:
“來人啊,救命啊!”
慘叫聲響徹山林,卻只是驚動了一些飛禽走獸而已。
差點叫破了自己的喉嚨,可下面還是黑漆漆的,只有野獸越聚越多,哪裡有半個人的蹤跡,。
嗓子開始有些火辣辣的疼痛,蘇槿安不得不停了下來。
底下的野獸,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不停的有野狼或者是野狗,想要爬到倆邊的樹上。
這些獸類都是極爲聰明的,蘇槿安不由得暗暗發苦,到底,她要如何逃脫。
“嗚嗷——”
正在她苦思冥想的時候,突然一陣熟悉的嚎叫聲傳來。
“大小姐,你在哪?”
不遠處,歐陽毅的叫聲傳來,蘇槿安的心頭,立刻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種。
“我在這!歐陽毅!我在這!”
聲音嘶啞難聽,每說出一個字來,蘇槿安都覺得嗓子如同被玻璃刮到了一般的疼痛難忍。
歐陽毅還沒到,可是一道小小的黑影,卻從林子裡竄出。
“嗚嗷——”
雖然叫聲還是有些稚嫩,卻是頂天立地,半分畏懼也沒有。
“小黑風,快走,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蘇槿安心裡都感動的快要淚奔了,上次她被賣入青樓,也是這個小傢伙引著哥哥找到了自己。
總算,她沒有白疼它一場。
蘇槿安的阻止,似乎並沒有傳達到小黑風的心裡。
它站在那裡,臨危不懼的看著所有的野獸。
呲著牙,寸步不離。
雪白的牙齒,在夜色中泛起了一抹幽冷的寒鋒。
護衛主人的心,讓它無所畏懼。
“終於找到你了,小黑風,做的好,讓這些不長眼的畜生知道知道,什麼是草原之王的風采!”
蘇槿安真是想要拍死歐陽毅的心都有了,小黑風才那麼一小丁點。
底下,不知道聚集了多少猛獸,這小傢伙,怕是給人塞牙縫都是不夠的。
“你就不要再煽風點火了好不好,它纔多大啊!”
蘇槿安咬牙切齒的說道,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歐陽毅這傢伙,什麼時候能靠譜一回。
“放心吧,這個小傢伙,三頭無頭畜生,不再話下。”
歐陽毅的語氣裡,帶著一派輕鬆,以蘇槿安的角度,只能看到這個騷包的傢伙,還穿著一見月白色的長衫,在一旁看好戲來的。
“我說”
“哎呀,我都說了,你就放心好了。這小傢伙的血統,可是不一般的呢!”
“我說”
“你看你,對小黑風有點信心才行!小傢伙,加油!咬死他!”
“歐陽毅你個混蛋!快點過來救老孃!不然的話,我叫小黑風先把你幹掉!”
生平第一次,蘇槿安把粗話爆出了口。
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腦袋都在充血,青筋已經暴起。
而且,絕對不是因爲自己倒栽蔥一樣的摔下來的原因。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大小姐,我立刻救你下來!”
後知後覺的歐陽毅,立刻如同一隻靈猴般,落在了那張網上。
“你怎麼了?”
直到現在,歐陽毅才發現,蘇槿安一直都是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而且手臂,綿綿軟軟的,彷彿斷了一半。
“我手臂脫臼了,你能不能幫我接上?”
雖然這不是好時機,但是手臂脫臼,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的確是個大麻煩。
“咦,小黑風怎麼了?”
蘇槿安立刻看了下去,只聽到倆聲清脆的骨頭接合的聲音過後,一陣劇痛襲來。
疼得她咬破了自己的脣,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她也是大夫,這種轉移注意力的小把戲,就不用給她用了吧。
“很痛你知道麼?”
手法粗暴得可以,蘇槿安差點要疼死了。
可歐陽毅卻只是閃著無辜的大眼睛,看向了蘇槿安。
“我怕你亂動,這樣就不好了。”
不過,爲了防止蘇槿安的暴走,歐陽毅還是把她輕輕的從網上抱了起來。
“我們下去吧。”
腳底輕輕的一點,倆個人已經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手臂雖然能動了,卻還是使不上力氣。
不過,蘇槿安還是啓動了智能手環,在裡面拿出了止疼藥。
能要了她命的大傷,雖然被護甲抵消了,但是她也能感覺到,那些小傷,還是能讓她痛上幾天的。
眸子裡有精光閃過,這件事,她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小黑風的戰鬥還在繼續,蘇槿安瞪大了眸子,看著那小傢伙身邊的倆個成年野狗。
這小傢伙,還真是彪悍得可以。
剩下的野獸,還在小黑風對峙。
不過,幾秒鐘過後,那些野獸,居然都不約而同的,把頭轉向了歐陽毅跟蘇槿安的方向。
“這是怎麼回事?”
蘇槿安跟歐陽毅面面相覷,少說,這些野獸也得有十幾頭吧。
就算是歐陽毅再英勇,估計想要都打死,怕是也有些困難。
看著眼前的情況,歐陽毅嚥了咽口水,說道:
“是不是被你身上的血腥味給吸引過來的?”
蘇槿安真是無語問蒼天,她到底得罪哪路神仙了,要被這樣的整?
歐陽毅放下了她,把她護在身後,神色也嚴峻了起來。
那羣野獸漸漸的逼近,蘇槿安的緊張的抓住了歐陽毅的袖子。
若是實在抵擋不住的話,她還是祈禱,那些野狼野狗什麼的,會喜歡吃歐陽毅吧!
但是,事情再次發生了逆轉。
就在他們推到了樹下,完全被這羣野獸包圍的時候,領頭的一隻巨大的野狼,卻突然前面的雙腿跪地。
小時候也沒少看動物世界的蘇槿安,現在卻是滿腦袋的疑惑。
這是——準備攻擊的姿勢?
等了半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後面的那些野狼跟野狗,如同喝醉了一般,也都前面的倆只腿跪地。
深深的垂著頭,哪裡還有半分要攻擊她的樣子?
“這這是什麼意思?”
蘇槿安已經完全暈了,她從未見過野獸會有這種姿勢。
而歐陽毅看了看,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它們,好像是臣服了。”
草原上,一隻老的頭狼被打敗的時候,種羣裡的雄性們,就都會對新的頭狼用這種姿勢來表示自己的臣服。
可現在,他們明明是野獸們的盤中餐了,爲何,它們還會擺出這種姿勢來?
難道,中原的狼,跟草原的狼是不同的?
沒理由啊!
“嗷——”
家二連三的嚎叫聲,響徹了整個山谷。
在蘇槿安錯愕的目光裡,剛剛還成羣結隊的野獸,竟然都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就連小黑風都看傻了,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野獸,走了個一乾二淨。
“都走了?”
蘇槿安仔細的看了看,問道。
已經瀕臨癡呆狀的歐陽毅,木訥的點了點頭。
還真是走了,一個都不剩。
“真好,那我就可以——”
暈了,話沒說完,蘇槿安的身子一軟,順著樹幹就倒了下去。
在跌入黑暗以前,她只知道,自己,終於得救了。
時間,在黑暗中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意義。
不知道睡了多久,蘇槿安只知道,當她醒來的時候,陽光別樣的刺眼。
全身痠疼不已,胸口還悶悶的不舒服,可到底,她是住在了自己的牀上,鼻尖,嗅著的祖母屋子裡傳出來的淡淡蘭花香。
想必是歐陽毅,又加了一些對她身體有用的迷藥進去,只是嗅著香氣,她就覺得頭腦,不再昏昏沉沉的。
“小姐,您可終於醒了,真是嚇死我了。歐大夫說,您是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已經睡了五日了。”
眨了眨眼睛,蘇槿安看到小荷,端著一碗藥到了房間裡。
還好,小荷的眸子裡,只有擔憂,卻沒有什麼別的神色。
那麼就說明,她的秘密,還沒有被人發現。
但是——
看了看乾乾淨淨的衣裳,明顯,不是那天去山莊穿的那一件,臉色一瞬間由白轉紅。
“衣服,是誰給我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