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秋谷是再也忍不住了,青天一個不注意,就見一個青色的身影快如閃電的追了過去,他要看洞房…
青錦瞥了一眼,不好親身去追,只得給青天打了個眼色,別讓他鬧騰的太過。
木錯塔金面色一變,好厲害的高手,大元境內(nèi),僅有如此武學(xué)修為高人,暗暗心驚。
今日這婚禮可真是熱鬧,大家喜笑顏開,談著一對佳人,吃著喜酒,新人不在了,大家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就轉(zhuǎn)移到了主桌。
“這婚禮當真是別開生面,好一對妙人。”木錯塔金笑呵呵的拱手朝秦玥璽笑道,就是他北冀草原,也沒這般跳脫的新人啊,大元的年輕人有意思。
鐘太傅也跟著一笑,“人一老,就愛看后生這般熱鬧,有朝氣,國師說的是,一對妙人。”
“佳偶天成。”洛老爺子摸著胡子跟笑,只是辛苦新郎官了。
蒼陸含笑看著眾人,舉起酒杯對著青錦,“作為主子的郡主今日該是最開懷。”這話說的也沒錯,怎么聽著就怪怪的,是怕別人不知道這新娘子只是個丫頭出身嗎?
“吾家有女孩初長成,這個丫頭養(yǎng)的還算可以,就是性子跳脫了些,讓眾位笑話了。”青錦煞有其事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中滿是驕傲之色。
瞧這一副樣子,還真有幾分長輩的樣子,“今日高興了?”秦玥璽不顧眾人面前,側(cè)身嘀咕一句。
“自然,陛下,你的喜事何時辦啊?聽聞三喜臨門,不知何等盛況。”青錦仿若無事,隨口一說。
聽的一桌子的人都停了動作,姑奶奶,這個時候當著人家的面,不太好吧,不過都忍不住暗暗觀察蒼陸與木錯塔金的神色。
“郡主何出此言?莫非我等還有幸參加陛下的婚禮?那先恭喜陛下,恭喜大元了。”木錯塔金揣著明白裝糊涂。
蒼陸立刻笑應(yīng),“陛下三喜臨門,到真是貴國大喜事,想必盛況空前。”想讓他們風(fēng)華公主與他人一同入嫁,想的到好。
這兩位這是明言給了答案了,想要雙娶,不可能,這合談之事怕是只能不了了之,這幾位的歸程怕是近了,郡主今日一句話,當真是直截了當。
秦玥璽眸光略過兩人,洋裝輕嘆,“朕未必有這等福氣啊,阿錦想看喜宴還是現(xiàn)在看個夠吧。”
主桌上幾人靜默不出聲。“阿錦,這振威將軍的嫁妝今日城中這么一抬,往后別家嫁女可要愁死了,皇家公主出嫁,怕也及不上。”秦玥璽這話,旁人都豎起了耳朵,這要是旁人,估計已經(jīng)嚇破了膽子。
青錦眸光微轉(zhuǎn),給了個眼神,這斯想的到是周到,懶聲道:“我就這么一個丫頭,總的風(fēng)光風(fēng)光,嫁妝這東西,量力而行,沒的還要攀比一二?你皇家公主那么多,都這么來,幾個國庫夠啊?”
你有銀子你也可以這么置辦,你沒銀子,就不要攀比免得自討沒趣,這話也是極其囂張了。
聰明點立刻明白過來,這兩人你來我往的閑聊,實則是在敲打眾人,往后這酒宴之事量力而行莫要攀比,就連皇家公主也不一定有今日的風(fēng)光,當然如果你有人家銀子一樣多,那請自便。
這陛下與郡主之前的默契也是讓人暗暗琢磨起來,幾位大臣一番附和,這事就這么揭過,木錯塔金和蒼陸看著兩人,嘴角銜笑,這大元陛下對社稷之事真是細微末節(jié)都想到了。
喜宴已到尾聲,一對新人尚未出現(xiàn),可見后院何等熱鬧,年輕人都忍不住伸出脖子想去看個究竟,有禮部和琳瑯銀莊的人幫著張羅,前面也不算冷場,秦玥璽看時間差不多了,今日已算久留,便起身而去。
一群人擁簇,到門口卻見一人躺在婁府門口不遠的大道上,秦玥璽停下腳步眸光一閃,今生立刻邁前一步。
見的圣駕出來,百姓跪了一地,這路上躺著的人更顯突兀,秦玥璽揮了揮手手,楊喜上前看了看,眼色驚了驚,在這大喜的日子,真是…忙招呼人抬走。
“陛下,前頭有個人,像是死了。”這大庭廣眾,死在喜府門口,當真是很不吉利,楊喜說話見看了一眼旁側(cè)青錦的臉色。
突聽人群中一人喊道:“這不是今日那個不長眼的,冒認郡主做外甥女的舅舅嗎?怎么死了?”一時間人群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那出聲之人說完后就埋沒在人群里,還是被今生盯上了,默不作聲,等候吩咐。
白云曦猛然一震,他不是讓人打發(fā)了嗎?怎的還找上門去了?這該死的潑皮,看了青錦一眼,見青錦并未說話,到是感受到白墨投來的眼神不妙。
“陛下,不早了,起駕吧。”聽的提及青錦,楊喜立刻催促了一句,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事,不想弄出什么動靜。
“好歹一條人命,也是你大元子民,陛下,這無緣無故的死在這,還是差人看看吧。”木錯塔金一臉可惜之色,誠懇而道。
那抬著人的侍衛(wèi)被人盯著,也不好繼續(xù)走,回身等待吩咐,秦玥璽沉目一望,“放下。”侍衛(wèi)立刻將人放下。
“那邊看看吧,今生。”秦玥璽的聲音有些冷。
今生立刻會意,飛躍人群中,將一個伙計裝扮的人提溜出來,剛才就是這人在人群中說的話。
“你認的此人?”秦玥璽一個眼神,輕聲一問,那伙計裝扮的男子立刻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
“回答陛下的話。”張寒侗厲聲問了句,沒想到這喜宴并不太平。
那男子被這一問嚇的更加哆嗦,“回…陛下,草民不認識,草民…只今日在郡主府門口…看到過此人…。”說完,有斷斷續(xù)續(xù)的將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
聽完這磕磕巴巴的話,所有人都轉(zhuǎn)向一身玄色錦一衣不置一詞的青錦,若是真的,那這死在門口的人豈不是和郡主有些關(guān)系?
“郡主別介意,這冒認高門親戚的,死了活該。”蒼陸著裝似勸慰了一句。
木錯塔金捏著辮子胡,連連點頭,“原來是個不長眼的,的確該死。”
這一來一往,旁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這不分明將這人的死與郡主扯上關(guān)系嗎,白云曦面色更是青白帶怒。
“去查查此人是何人,因何而死,又為何死在這。”秦玥璽側(cè)身對張寒侗吩咐了句。
“不必了,青雨去看看。”青錦終于開口了,聲音冷清。
青雨哎了一聲,走到季長喜的尸首面前,護衛(wèi)立刻讓開,青雨蹲下身,要說她一個小姑娘膽子也大,竟敢在尸體上翻來摸去的,白云曦看罷不由看向青錦,青雨這丫頭跟在她跟前三年,像變了個人似的。
沒一會青雨邊走了回來,“大姐,這人死之前被震傷了心脈,但不致命,致命傷還需仵作解剖才知道。”她也可以,但是真人還是頭一回,動物尸體到是動過。
“陛下,這人是家母同父異母的弟弟,無需去查了,至于死因刑部讓仵作查查就知道了。”青錦又看向木錯塔金和蒼陸,“既是我大元之事,兩位不必操心了。”
“既是郡主家事,刑部也不用管了,今日難得出宮一趟,不知府上可方便一坐?”秦玥璽看了她一眼,不管眾目睽睽。
青錦看了他一眼點頭,這才側(cè)身吩咐了句,“扔到亂葬崗,一把火燒了。”輕飄飄的扔下一句,朝洛老爺子和鐘太傅看了一眼,點頭示意告辭。
與秦玥璽一道,同時上了馬車,眾人忙跪拜相送,看著龍駕離開,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陛下,您這么做,不妥當。
二老愣了一下,呵呵一笑,跟眾人告辭,“走,正好無事,我們?nèi)ハ卤P棋。”
青天揪著秋谷一番威脅才將人扯出來,正好趕上趕車,兩輛馬車先后離開婁府往錦閣而去。
留下眾人面面相俱,耳邊還回蕩著青錦剛才那句話,木錯塔金和蒼陸回過神來,在禮部相送下各自回到客棧,這位郡主狠辣起來絲毫不需掩飾。
洛璃洵皺起眉頭想了剛才的事,陛下和阿錦這樣丟下他,可不厚道,今日天氣不錯,不如跟去看看。
天氣著實不錯,艷陽高照,知了樹梢嘶鳴。
白墨留下幫忙,在白云曦臨走時低聲更他說了幾句話,白云曦立刻臉色大變,低沉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夏日艷陽,錦閣的涼棚卻是格外清爽,冰鎮(zhèn)的瓜果,清泉送涼風(fēng),好不愜意,黎叔將人散去,停中只剩三人,圍坐石桌,一個棋盤。
“這三人之棋到是有意思。”洛璃洵起初有些不解,聽完青錦略講解,便知道如何落子了。
秦玥璽也是一臉新奇,“這棋別出心裁,這三人對弈之事也是新鮮。”
“請。”青錦落下一子,不置可否,不過閑來跟秋谷他們鬧騰玩的,今日卻是要認真下上一局。
紅、白、黑三色棋子在棋盤上交錯開來,下了十余子,兩人就看出了門道,也打起了精神,這兩人的棋藝都互相有個數(shù),青錦的棋藝他們也是領(lǐng)教過。
這三人對弈,需同時與兩人博弈,所費心神是平日兩倍,青錦執(zhí)紅,落子速度頗快,讓二人心中不免打突,這棋風(fēng)好不犀利,跟以往完全不同,都沉下心來,全身心投入棋局。
風(fēng)華驛站中聽的蒼陸一番詳說,這明顯是有人刻意將尸體丟在門口,看來無論是來世或今生,想要你不好過的人都不少。
“這等手段,到像是個女子設(shè)的局,只是白忙活一趟。”卓然站在一旁,知道風(fēng)華在想什么,開口說句。
“怎么說?”連卓然都看的出來,這設(shè)局之人也真夠讓人失望的,若早知道,她到不介意幫幫她。
卓然如實道:“公主,這局就是為了壞那郡主的名聲,也是猜著對方不會認,這動不動就殺人就會落個心胸狹隘的名聲,且無女子的寬厚品德,難免落人口舌。”這種局一看就是婦人之手。
“名聲?當真是白忙活一趟,她何曾在乎過這些東西。”風(fēng)華輕喃一聲。
卓然聽的莫名,又聽她接道:“對了,那個北冀公主最近一直未出驛站?”大元既不想合作,她總的做點什么讓他們不得不妥協(xié)。
“沒有,一直待在驛站中。”卓然已經(jīng)暗中盯了幾天了。
風(fēng)華揮了揮手,“這圖蘭朵性子到是變了很多,估計北冀使團不會再呆太久,卓然,把洛璃洵的手稿拿來。”
“媚兒,你今日去宮中,可都辦好了?”風(fēng)華轉(zhuǎn)向身旁的媚兒,又問了句。
“公主放心,一切都布置妥當。”
風(fēng)華點頭,手托香腮,朱唇勾起一抹冷笑,秦玥璽,既然你看不上本宮,本宮也無意與你糾纏,只是看上那人,日后可別后悔,“媚兒,準備收拾東西,過幾日返回南蜀。”可走之前,終還是要見一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