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強忍著怒意,臉上使勁兒扯開一個笑容,心裡還一個勁兒的安慰著自己。
蘇晟也沒做什麼,只是聽說朋友病了。又恰巧知道這個人身子虛弱,所以爲她請了郎中而已。畢竟今兒個是她跟蘇晟的大喜日子,總不能府內有人重病不治,最終落得個紅白喜事一起辦的下場吧。
所以,蘇晟並不是擔心褚如煙,只是擔心自己無法得到一個開心的婚禮,免得沾染了晦氣。
“依依,你怎麼不戴紅蓋頭?”丞相大夫人站在正堂門口。見到依依連忙走出來,詢問她道。
“姑母,戴上那蓋頭我就什麼也瞧不見了,走路都不方便。”依依笑著對大夫人解釋,見她今日也是穿得十分鄭重喜慶,心裡不禁添了一絲暖意。
白將軍人尚且在疆場回不來,皇上又不能輕易離宮,蘇晟的母妃又早就過世,今日所拜高堂便是丞相和大夫人了。
好歹這也是她的親人,總比那沒有血緣的強,新婚有大夫人在,便也等同於自己的爹孃在了。
爸媽,女兒不孝,不知道是什麼見鬼的機緣讓我穿越到了這裡,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去見到你們。
如果那日的夢是真的。你們真的又要了一個孩子,權當我離開了,那便就這樣吧。讓他能夠替我儘儘孝心。
“那怎麼行呢,你若不戴蓋頭,那一會三王爺要用玉如意挑什麼呢?那些寓意你不相信,姑母可相信。還有,你一個新娘子是想要看什麼?只要拽著紅布,知道紅布那端是你這輩子要嫁的人就行了。紅兒,去挨個問,紅蓋頭在哪兒放著呢,快拿過來給小姐戴上。”大夫人吩咐身邊的丫鬟道。
紅兒點頭,卻也不知道該去問誰,難不成要揪住每一個人問她們有沒有見到白小姐的紅蓋頭麼?
“好啦,我自己去拿。紅兒怎麼會知道紅蓋頭放在哪裡了?”依依說完這話,轉身跑去門外的喜轎內找紅蓋頭。
掀開轎簾子,卻忽然發現裡面空無一物。
糟了,該不會是她在路上中途下喜轎的時候,起身時把紅蓋頭帶到了轎子外,落在了半路上吧。
也罷,沒有就不戴了,能有什麼說道?還不都是迷信。
想到這兒,依依重新跑回院子,踮起腳附在蘇晟耳邊說出了緣由,蘇晟點頭說無礙,說那紅蓋頭不過是爲了討個“稱心如意”的彩頭而已,又不是非要戴著的。
時辰已到,在這早不早,晚不晚的時間舉辦婚禮,讓依依覺得很奇怪。
但喜婆解釋。說這是根據他們兩人的生辰八字,特意算出來的好時辰。
依依咋舌,這年頭連結婚的時間都有特別定製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她跟著蘇晟做完這全部動作的時候,就知道他們終於成爲了夫妻。
這夫妻對拜在古代的意義,就相當於現代婚禮上夫妻雙方的交換戒指,神聖而重要。
“等一下,王爺和王妃,請你們略微的稍等一下。”門口突然傳來聲音,讓依依好奇地回頭望了過去。
“怎麼是你?”來的人正是那個在月老祠給她卜卦的小道士。
“貧道掐指一算,算出姑娘前腳剛走,後腳就要拜堂成親,所以向著趕過來,代表仙師,爲二位送上一點祝福。”小道士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丞相跟夫人對視一眼,不懂依依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蘇晟看依依瞧這小道士來了很開心,於是便道:“那這位道長便留下吧,待一會兒喝了本王與依依的喜酒再走。”
依依“嘿嘿”一笑,這小道士裝得還像模像樣的嘛。
“你要送我們什麼祝福,快說啊。”她挺期待的,畢竟這小道士也是現代人,送的祝福總該帶有家鄉的感覺吧。
小道士從袖子中取出一塊包著的紅布。放於手心打開來裡面竟然是一對金戒指,依依眼睛一亮,沒想到小道士送過來的禮物會是戒指。
“這乃我家鄉習俗,男女成親之際,均需爲對方的左手無名指戴上指環,以寓‘執手偕老’。”小道士這麼說著,將手中的金戒指遞了過來。
“你不是方纔講是要代替仙師送上祝福嗎?這會功夫,怎麼又成了家鄉習俗?”對於這個奇怪的習俗,蘇晟表示質疑。
小道士很是機靈,眼睛一轉便想到了理由:“說到這一點,王爺便有所不知了,這仙師跟貧道乃是同鄉,貧道的家鄉習俗,自然也是仙師的家鄉習俗。”
蘇晟看著依依臉上期待的表情,然後拿起那枚小一點的戒指,套在了依依左手的無名指上。
依依抿脣竊喜,雖然這戒指的尺寸不大合適,可是卻足以讓她興奮許久。
當依依把那枚男戒戴上蘇晟的無名指時,心中覺得小道士可真是送了她一個太好的結婚禮物。
蘇晟,日後你終於是我白依依的人了,你的無名指以後便刻上了我白依依的名字。
全場靜默,沒人知道接下來應該是個什麼流程,小道士的闖入和這奇怪的習俗讓他們的腦子有一點亂。
“喜婆,說話啊?”依依去喚身旁一直主持大禮的喜婆道。
喜婆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高聲喊了一句:“禮成,送入洞房。”
依依笑,對嘛,最關鍵的一個環節在這兒呢。
蘇晟在外面陪伴賓客喝酒,依依自己就躲在蘇晟的屋子裡吃東西。
一口糕點,一口茶水,吃著吃著覺得有點漲肚,於是乎放下了。
“小姐,將軍如若知道您順利成親,一定會很欣慰。”喜兒用帕子幫自家小姐擦去嘴邊的糕點碎屑,然後說道。
“什麼話?我長得這麼天姿國色,又出身名門,想娶我的人還不是多了去了。這嫁給蘇晟倒是還便宜了他。不知道我這成親的消息傳出去,會傷到多少少男的心啊?”依依好一番感慨道。
“小姐,並不會,只會有許多少女哭泣,三王爺成親了,娶的人還是你。”喜兒如實答道。
依依忽然知道喜兒爲什麼以前總是捱揍了,她這張說實話的嘴,不惹以前那個“白依依”的厭煩就怪了。
也就是她脾氣好,不跟喜兒一般計較。
“喜兒,你說他多久會喝完酒回來?”依依吃飽了,百無聊賴,就等著蘇晟回來,好扒了他的衣服。
嗯,她吃飽了,很有力氣,估計今晚上能比那天晚上多折騰一會兒。
她心裡還有好多姿勢等待著跟蘇晟一塊解鎖,雖說她在現代的時候沒有男朋友,可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誰還沒看過幾本小黃文啊。
飽暖思淫慾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她剛纔餓著肚子的時候腦袋裡就不大想得起蘇晟的好身材。
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
蘇晟那屁股,翹得跟《無恥之徒》裡的大姐夫有一拼。
都已經嫁爲人婦了嘛,她就不需要再裝純了,該放肆的時候就要放肆一點,那顆充滿顏色的心,就讓它盡情釋放出來吧。
依依舉起左手,望著無名指上那大了一圈的戒指,笑得無比燦爛。
“小姐,今日王府裡來了好多人啊,奴婢覺得王爺應該會回來得很晚吧。不過小姐,奴婢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瞭解你了。”喜兒抱怨道。
“什麼意思?”依依沒聽懂喜兒的話。
喜兒指著依依手上的戒指道:“這個小道士啊,喜兒此前從來沒聽小姐提起過,可是看剛纔,您跟他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呢。您說等到將軍回來,詢問起喜兒,最近小姐過得怎麼樣,喜兒真的是回答不出來。”
“瞧你這話說的,等我爹回來了直接讓他問我不就好了嘛。”依依這麼說著,卻忽然見到喜兒瞪大眼睛,目光呆滯地望著自己身後。
依依一哆嗦,這難不成場景轉換,變成鬼片現場了?喜兒這副活見了鬼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小姐,好像有鬼。”喜兒指著窗戶外哆哆嗦嗦地說道。
喜兒話音還沒落,依依地屁股便從凳子上彈了起來,連忙轉過身,要看看這鬼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回頭一看,不過是天色漸黑,窗戶外有個人影晃過來,晃過去,這也能叫鬼?
這個沒有鬼片普及的年代,人們對於鬼的認知還真單純。
“你等著,我去給你抓只鬼見識見識。”反正蘇晟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不如找點樂子來玩玩,免得她自己一個人坐在這兒思春。依依大笑著嚇唬喜兒。木叉有扛。
喜兒捂著耳朵直叫喚,回過神來卻看到小姐已經出門了。
她生怕小姐出事,連忙咬著嘴脣邁出門去。
“你是誰?站在這兒幹嘛?”依依望著窗戶外站著的小丫鬟,覺得這張臉很是面生。
“奴婢不過是路過,這就回去了。”那丫鬟一見白依依出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小姐,這人是誰啊?”喜兒才趕出來,望著那走了的丫鬟很是奇怪。
依依搖頭,“我也不知道啊,爲什麼一見到我就跑呢?難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依依回屋取了油燈在窗戶邊兒那兒一頓找,沒看見什麼意外。
那是怎麼回事兒呢?
“小姐,你快回屋,你看前面,是三王爺回來了。”喜兒使勁兒推了推依依的胳膊,嚇得大叫。
“這是他的屋子,他回來很正常啊,不回來我纔要鬧心呢。你推我個什麼勁兒?”依依一回頭,看見遠方蘇晟的身影,心中又忍不住吶喊了一聲:自己的眼光真好,選的男人真帥。
等到依依慢手慢腳地走進屋子,蘇晟也跟了上來,本以爲他會酒氣熏天,不想卻依舊面色白皙,一點酒味也沒有。
“你沒喝酒?”依依好奇道。
“沒有,本王酒精過敏。”蘇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真的假的?”依依不相信。
“本王說是真的就是真的,等哪日本王覺得它是假的,再改也來得及。”蘇晟笑,伸手舉起旁邊的酒壺,在那早就準備好的小酒盅裡倒上兩杯,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依依。
“你不是酒精過敏嗎?這就不怕了?”依依接過那酒,發現這酒水中竟然有花香味,很是奇怪。
蘇晟淺笑,“本王就算是不可喝酒,這杯與你的合巹酒,也是非喝不可。知道你喜歡桃花,這是本王特意命人尋來的桃花酒,王妃,可願與我共飲一杯嗎?”
依依抿著脣拼命點頭,沒想到蘇晟竟然這麼有心,連杯合巹酒也選了她愛的那一種。
她與蘇晟纏繞手臂,對飲了這杯桃花酒。
名字雖美,酒水依然嗆人的厲害,說到底了也是白酒啊。
喜兒見狀,也知道這飲過合巹酒了是要發生些什麼,不僅自己識趣地退了下去,還順帶把蘇晟的小廝,要錢的喜婆以及那聽門縫的“京城四大公子”中的三位,一併攔了下去。
那架勢,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早就說了不來,不來,你偏讓我來。這下好了,讓喜兒看見了,如果回府告訴我爹孃,日後我可怎麼做人?”祝弘澤邊走邊埋怨司馬光道,這聽門縫的主意就是司馬光出的。
“得了吧,你若是真的不想來,我還能勸得動你?再說了,你看三王爺今日滴酒未沾,肯定是吸取了我那天晚上喝醉後,被金燦燦耍了一遭的經驗教訓,今晚上是要非把白依依拿下不可呢。”司馬光“哈哈”大笑,心中猜測著蘇晟這個冰山臉,跟女人做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跟你這種人說話,真是粗俗不堪。”祝弘澤一想到今晚上依依就要成爲蘇晟的人,心中大爲不悅。
“子言,對於這事兒,你怎麼看?你該不會也覺得我是粗俗吧?”司馬光回頭詢問跟在身後的陳子言道。
“那個,你們今日都給三王爺隨了多少禮錢?”陳子言擡頭詢問道。
“不知道,我爹拿的。”司馬光回答道。
“是了,我爹出的。”祝弘澤也說了同樣的答案。
陳子言一想起自己那個窮得清湯寡水的爹,長嘆一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