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刀柔聲地詢問道:“你睡著了嗎?”
夏花被這一聲問話驚回神,睜開眼睛望著他:這么顛簸的一路睡得著才有鬼??!我只是骨頭都被震散架了此刻手軟腳軟啊,嗚嗚嗚……
此刻暮色將臨,霞光晚照,一切看起來都鍍上了瑰麗的色彩,有些虛實難分,如夢似幻。
夜刀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一位姑娘,這一刻有機會細細打量,只覺她雙眼波光瀲滟,盈盈欲滴地望著他,讓他生出一種奇特的感覺來。
他也沒想明白這種感覺意味著什么,只知道懷里抱著的嬌小姑娘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有些順應感覺的親昵舉止實屬正常。
夏花眼見他靠了過來,她又避無可避,唬得心肝亂顫就要出口制止,卻一時想不起在這種姿勢之下要如何說才既能阻止他,又能不惹他生氣。
夜刀只專注凝視著她,看清她眼里只有他的倒影,便滿足地揚起唇角笑了起來,低頭在她眼睫上輕輕一吻。夏花本就被嚇得大睜著眼睛,被他親吻便條件反射地眨了幾下眼。
她的睫毛就像這世間最柔軟的小刷子,輕輕拂過他微涼的唇,撓得他心里都癢癢的。
夏花已經完全呆滯了,她腦子里終于只有一個想法:不常笑的人還是不要笑的好。這世間笑起來會如泉水般清冽的也只有少主一人了。我現在心跳得這么快,他肯定聽到了吧……
夜刀將她摟在懷里并沒有松開的意思,輕聲道:“你不常說話,眼神倒是很生動,挺好的,我很喜歡?!?
夏花本來已經被少主春暖冰破、萬年難遇的一笑晃花了眼,此刻正忙著心跳如擂鼓,他還乘勝追擊地送上四萬年來第一遭的表白。
夏花頓覺渾身的血液全部往腦子里涌,臉一下子就紅透了,她覺得臉一定燙得快要燒起來了,一半是害羞了,一半是她覺得已然無路可退。
她焦躁地想著:這可怎么辦啊?親了也就算了,還表白!我心里有人了這種事,我敢說?說了我和碧霄都是死無全尸的下場吧?此時此刻,絕對只能選擇裝矜持,不回答了啊。少主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不常說話”的姑娘啊!我根本就一話嘮只是在你面前不敢說話罷了!算了,既然他喜歡高冷姑娘,大不了以后我啰嗦死他,讓他知難而退!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打定了主意的夏花姑娘把臉埋在夜刀的懷里裝羞澀。
夜刀一個鐵血真漢子,舉世純爺們兒,怎么可能會喜歡和女生親親我我說情話這樣的橋段?他早就自顧自地將夏花歸類到愛他愛得要死,沒有他不成活的境地了,所以她的沉默就意味著:默認
夜刀甚是滿足地摟緊她,對絕影交代了一句:“自己覓食。”
接著他一個縱身就越過了城墻:人族的城市要從城門口正常進入是要驗身份牌子的,他哪里會有?當然只有飛進去了。
城里已經張燈結彩地布置妥當,街道兩旁的商家都準備點燈開始迎接夜市的喧鬧了,小攤販們準備了充足的貨品各就各位的等待迎接人潮的來襲。一看就是非常有經驗的備戰狀態,看來乞巧節的傳統已經延續多年,變成了成熟的商業鏈。
夏花想起她前世的各種節日消費,覺得挺好玩的,中國人自古就很有生意頭腦,這基因一直延續到了不知多少年以后,源遠流長。
夜刀越過城墻以后站在一家酒樓的房頂上,他看了一圈地勢,就抱著夏花跳到了隱蔽的角落里將她放下之后,領著她去酒樓里要了個雅間坐了。已經趕了幾個時辰的路,當然要吃飽了才能玩。
夜刀剛才迎風而立現在臨風而坐的這家酒樓就是在任何朝代都會出現一兩家,貫穿整個中國古代史的全國連鎖酒樓之一——留仙樓。
要說這酒樓今兒個蓬蓽生輝還真沒說錯,因為它雖然是開了百十年的老字號,卻一直名不副實,今兒夜刀大仙往這一坐才算是真的把它的名字坐實了,算得上是真有個仙在此停留過了。
小伙計肉眼凡胎就算看不出夜刀大仙的真身,也已經被他非凡的氣度折服,他雖只著一身鴉羽色長袍看起來并不華貴,腰間卻系著條一點都不尋常的金玉蹀躞帶,上面掛著一個素白的荷包。
在人族,衣著都是有講究的,蹀躞帶本就不是尋常百姓能用的裝飾,這留仙樓伙計也算是見過大世面接待過達官貴客的否則他也不能認識此物。
而夜刀今兒這一身打扮純粹是雪姬軟磨硬泡才讓他穿上的,還告訴他:“去人族就要扮的跟真的一樣,否則引來別人紛紛側目你可好受?”
夜刀不喜歡被圍觀,便依言穿了母親準備的衣衫,她不僅配了蹀躞帶這種官員才能使用的腰帶給他,還用了同色白玉冠為他束發,夜刀本來發色就是罕有的黑白二色,今日搭配也只兩色,顯得越發清俊無雙。
從進店的那一刻起,伙計就被他看人時睥睨天下的氣勢鎮住了,他又貼身帶一衣著清雅的小姑娘,伙計直覺:這是哪家小王爺微服出來打野食還帶丫鬟伺候的。
于是顛顛的把兩人引去了最好的臨窗雅間,從這間窗戶望出去剛好能看清整個熱鬧喧囂的主街,他能輕易的居高臨下細細打望街上走的人,別人卻不會抬頭來望他的:小王爺要是看到合適的指不定就打賞我了!
點菜的時候伙計激動的狗腿,因為認定女子是丫鬟,便只不管不顧的問夜刀:“客官,本店有最全的鮑參魚翅,您點什么菜大廚都能做的和京城酒樓一樣兒水準,保管您滿意。我們還有最好的佳釀千里醉,您可要試試?”
夜刀從頭到尾也沒正眼看過他,只引著夏花坐下,望了眼窗外景色覺得視野開闊,清風怡人,是個進餐的好場所,便回頭望著夏花問:“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