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丫鬟白梅沒發作,只咬咬牙,一點頭,扭身而去。
“丫鬟們不懂事,都是在大夫人那里給慣得,回頭不滿意了我再給你們找。”鄭嬤嬤拍拍謝穆妍的手說。
“嬤嬤,她們都是鄒氏身邊的丫鬟嗎?”
“是,聽說你們回來,她還主動要將自己身邊的丫鬟叫過來伺候著呢。你們啊,哎……從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別放在心上,現在咱們還是一家人。”
“鄭嬤嬤,我知道,呵……”謝穆妍輕笑一聲,她知道,調了這兩個一看便不是能干活的丫鬟過來,擺明了是給自己添堵,可她不在乎,有的是法子叫她們順從。
“丫頭,你也不小了。”鄭嬤嬤突然抓著謝穆妍的手,“該出嫁了。”
“嬤嬤,我還小呢,才十一。”
說完話,謝穆妍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突然,她眼前一亮,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問道,“嬤嬤,剛剛那丫鬟說我是王爺要見的人?哪個王爺?五王爺?我回來是因為他想見我?”
“孩子,好日子要到了。五王爺說了要挑個日子見見你呢,幸好你回來了,不然啊,這婚事……”
這婚事就落在了如今是嫡女的謝婉容那里了,是嗎?聽聞當年的婚約便是與謝家的嫡女,如今謝婉容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可她卻突然出現,難怪鄒氏剛才那般失態。
原來謝昂是打著這樣的算盤,若不是五王爺事先見到了她,若不是五王爺指明說要見她,她現在怕是一文錢也拿不到,并且正帶著李氏和謝幕欣在逃亡的路上吧!
呵……呵……謝穆妍心底一陣冷笑。
跑出去的兩個丫鬟一路憤憤,竊竊私語,嘴里滿是惡語。
“不過是個廢人,有什么好稀罕,老爺就這么怕他,干嘛還將這個女人一家都接回來,可苦了我們了。”白楓撅著嘴,一臉的不情愿。
白梅無奈的搖搖頭,“沒辦法,夫人也叫咱們放聰明些,不光是來干活,也要看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別多嘴就是了。你呀!就知道多說話。”
“呵呵……”
在暗處,正提著水壺的謝穆妍聽得一絲半解,發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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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在宮內酒宴上的某人,亦是一樣的冷仄面容。
端著酒盞的穆嘉羽鳳目里全是冷霜,聽得身旁的笑聲卻沒有動容。
見他依舊沒有任何還擊的三王穆嘉樹摟過身邊的女子,又貪婪的將另外一個女子也搶了過去,對穆嘉羽說,“五弟,這個也給了我吧,放在你那里浪費,你也用不上。過會兒,咱們來個雙膝環樹,哈哈哈……”三王大笑,看著懷里的兩個美嬌娘,高興不已。
“三弟,你喝多了,該回去了。”皇帝穆嘉賜冷冷的說。
穆嘉羽依舊未吭聲。
“皇上,今日是喜事,不要在意那些,三弟也是高興。”出來勸阻卻不明顯偏袒三王的大王爺穆嘉瑞拖了拖皇帝的手,“走走走,咱們出喝酒去,這里就留下弟弟們自己樂呵。”
“呵……”穆嘉羽嘴角里發出一絲諷刺的笑容,而后將酒盞的酒一飲
而盡,豁然起身,搖著手里的折扇說,“有傷在身,先行離開,置于女人們……”他看向四周,而后又道,“如此貨色,就留給你們,倒是匹配了。”
話一出,驚的所有人心頭一震,臉色各異,卻都沒有發作。
“五弟,既然如此,那就早些回去吧,朕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穆嘉羽搖著扇子,高昂著頭,默默的從穆嘉賜身邊走過,就算是余光都不曾放在這個皇帝身上。
待得穆嘉羽走后,寂靜的大殿里頓時炸開了鍋,七說八說,更有怒氣上來敲打桌面。
穆嘉賜緊緊的捏著手里的酒盞,身邊走來的穆嘉瑞上前拍拍他肩頭,“皇弟,莫要生氣,嘉羽一直是這樣的脾氣。”
“是,可沒有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他依舊如此。哼,簡直目中無人,若不是他這次有功,大臣們相繼上奏來求,朕又豈會將他接回。看來,是接回一個小閻王啊。”
“不要在意,改日尋個機會,再將他送走便是。”
“大哥,你總是如此隱忍,難怪被弟弟們欺負到頭上。朕可不能忍,哼!遲早會再將他的氣焰打壓下去,混賬!”
人前人后,這位當了皇帝的二皇子都會叫穆家瑞一聲大哥,而穆家瑞也真如大哥哥一樣,不管在哪里,說著作為長輩的寬慰話。
但是……
穆嘉羽卻不這么認為。
出得了皇宮,穆嘉羽獨自騎上了黑馬,摸了摸脖子上已經沒有任何疼痛的傷口,冷嗤道,“蛇鼠一窩,這個仇,遲早要你們償還。”
“主子。”護衛來報。
“人在何處?”穆嘉羽問道。
“已經在謝府。”
“好!”
“主子,那封書信何時送出?”
穆嘉羽看了看天色,微微瞇起鳳目,想起謝穆妍的眉眼和那雙小拳頭,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沉默了片刻說道,“今日,送到謝昂的府上。”
“是,主子。”
“慢著!”
“主子……”就要走的護衛將腳收了回來。
“今天夜里,將她帶來。”
護衛微微垂頭,想了一下,“主子……”
“我知曉你在擔心什么,殺手一事不必查,這里面的人誰都脫不了干系。呵……謝穆妍必然要見。”他想見識一下穆嘉賜身邊的那只老狐貍是如何的嘴臉,這個時候他依舊做墻頭草還是做出頭的那只鳥。
夜里,謝穆妍正挑燈為李氏敲腿,物理治療對這李氏很有幫助。
李氏喝了湯藥,已經有些困意,可還是強打精神看著謝穆妍,嘴里說著很多年前的事,謝穆妍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腦子里都在盤算著謝昂的用意。
白楓和白梅已經收拾停當,用過晚飯,兩個人鮮少干活的今日真是累著了,雙雙趴在桌子上睡著。
“丫頭,你是怎么了?”李氏握著謝穆妍的手,最近總是覺得這個孩子變化了很多,這個當娘的一時有些擔心。
“娘,我沒事兒啊,這不是在這好好地呢。”
“從前啊,總是被欺負,現在……”
“嘿嘿……”謝穆妍嘿嘿的笑著,將被子替李氏拉高一些,說道,“娘,咱們不能再被欺負了,不然就余下的日子該怎么過。”
“從前總被欺負,可咱們過得舒心。”
“娘,你那種方式不是舒心,是窩囊。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所以被她們欺負了也不覺得什么,但是你看有些人就是喜歡欺軟怕硬,要不然咱們也不會被趕出府,是不是?”
“出府一事……我……要是當年我及時與你爹說,或許……”
“娘,這個字在我這里聽得很是別扭,那個人不配做我爹。當年不管因為什么,他都不應該將我們趕出去,糟糠之妻不下堂,哪有因為一點事就趕出來的道理?!”
“哎……”李氏張了張嘴,心里的苦楚還是沒有說出,她無力的窩在床上,瞧著眼前乖順的謝穆妍,心底踏實了不少,又安心的摸了摸真真切切在眼前的被褥,微微閉上了眼,睡了的幾年來的第一個安穩覺。
謝穆妍輕輕掩了房門,小腿兒剛邁出去,身后就走來了王德。
“有事兒啊?小聲點兒,別吵著我娘和我妹妹睡覺。對了,一會兒給白楓和白梅安排在另外兩個院子睡吧。”謝穆妍指了指最遠處的院子,她可不想那倆個丫鬟吵著她們母女三人休息。
王德笑笑,屈身上前,“小姐,五王爺派人來了。”
“五王爺?他叫我?該不是現在要見我吧?”謝穆妍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猜測那個生的雌雄莫辯脾氣古怪的五王爺要見她的目的。
“正是,已經有人在外面等著了,小姐!”
“哦,知道了。”謝穆妍邁過高高的門檻,走出了正堂,左右瞧了一番,對王德說,“我若是不去,是不是后果很嚴重?”
王德微微一愣,不知如何說,只道,“小姐,還是不要叫王爺等久了吧!”
“這樣啊,那好吧,人在哪兒呢,我這就去。”
“在門外。”
謝穆妍打頭兒走,抬頭就瞧見了拱門回廊下剛剛探望完謝昂的鄒氏和謝婉容母女。
母女兩人猶如登高的母雞,正咕咕的對她叫囂。
謝穆妍也不在意,直接從兩個人中間穿過,徑直往前走。
“娘,這個丫頭真討厭。”
“別急,用不了幾日她們還會像五年前一樣灰溜溜的走出府,你還是嫡女,就等著嫁到王爺府上。”
這段話,當當正正的傳到了謝穆妍的耳朵里,可她依舊未做聲。在一個院子里,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樣的話一定少不了,想用這些毫無殺傷力的話將她逼走,謝穆妍可沒有那么好欺負。
她對于她們為了懲一時的口舌之快充耳未聞,大步向前。
出得了謝府大門,謝穆妍才注意到,天黑了,街巷上早已掛上了燈盞,昏昏暗暗,晃晃昏昏。
就在正門對面的街巷上停了一只轎子,轎子很是普通,但是站在轎子旁的人卻不普通,正是當朝五王爺的貼身護衛,當朝三品,萬景。
“小姐,就在那里了,前來接小姐的是當朝三品,萬景,小姐一定安全,老奴就不送了。”王德畢恭畢敬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