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貝跟隨著諾克王走到大廳,見諾克王坐在上位,她便準(zhǔn)備棲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跪下!”諾克王威嚴(yán)的聲音讓撅著屁股的諾貝貝停住的往下的動作。
雙腿一軟,“爹爹,女兒知錯了。”諾貝貝可憐兮兮的聲音讓坐在一側(cè)的張樂兒心中一揪。
“那你說說,你哪里錯了?”諾克王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這么一句話,端起桌面上的一杯茶,品了一口,杯蓋遮擋住他犀利的眸光。
其實,對于諾貝貝女扮男裝出去玩耍的行為,諾克王倒是覺得她膽量挺大,但是外面的人太過于復(fù)雜,他擔(dān)心她會被人欺騙。
還有,丞相府的千金,豈是隨意誰都可以看見的!
“女兒不該一時貪圖新鮮刺激男扮女裝出府玩耍。”諾貝貝雙手拽住耳朵,一臉懼意。
“哦知錯,還是一個好孩子,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不是平常人家。你是丞相府的千金,身份尊貴,豈是隨便誰都可以看見的?”諾克王一張老俊臉板著像個撲克牌里的老K。
諾貝貝看著想笑,卻不敢笑,于是低著頭,小聲的說:“可是,爹爹,這整天悶在府里真的很無聊嘛。憑什么男孩就能隨意花天酒地,我們女兒家就必須深閨刺繡?”聲音里滿是抱怨。
“貝兒,如果你想走出丞相府,那么爹爹倒有個法子,就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諾克王眼神微瞇,他倒是覺得這個女兒挺有趣,但是他不會破壞自己的底線。
“好好好,爹爹,您說,什么辦法。”諾貝貝高興的抬起頭,只是觸及到一臉怪笑的諾克王時,心生退意。
“讓你娘親托人給你說門親事,快點把你嫁出去!”諾克王的聲音里滿是笑意,這讓諾貝貝郁悶至極,這人家嫁女兒都是鼻涕眼淚一把,他這嫁女兒怎么還那么高興?
“爹爹,您這法子,女兒不依。女兒還小,還不想嫁人。”諾貝貝站起來跑到張樂兒身邊站著,一臉挑釁的看著諾克王。
這一刻,她似乎感覺就像在現(xiàn)代的家庭里,每次她一犯錯就喜歡站到媽媽身邊,求得媽媽的庇護。她這招次次見效。
“諾克王,我們只剩下一個女兒了,我也不想貝兒這么快就嫁人!”張樂兒擁住諾貝貝,眼底滿是不舍得。
其實諾克王說這句話也只是開玩笑的話,但是聽到張樂兒說話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心底就暗生厭煩。
“樂兒,你先走吧!我和貝兒有事要說。”諾克王面無表情的看著張樂兒。
他的表情刺激到張樂兒了,面對女兒各種表情都有,讓她感覺二人之間好似回到了當(dāng)初。自納妾一事之后,二人之間就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相處模式共處。
其實張樂兒知道,那件事只是一個誘因,并不是直接造成他們關(guān)系破裂的原因。后來她想要彌補,可是諾克王卻常年在外。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也如愿的懷上了諾姬雅,卻依舊贏不回諾克王的心。后來,她干脆不再去想諾克王的心,過一個人精彩的生活。
“女兒不是你一個人的!”張樂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娘親,您先走吧,我有些話和爹爹單獨說一下。”劍拔弩張的關(guān)系讓諾貝貝心中一緊,她不知道這感覺是原主的感受,還是她自己的感受,總之她不希望二人為自己吵架。
突然想到,這里并不是現(xiàn)代,張樂兒和諾克王之間的關(guān)系遠(yuǎn)不及她父母的恩愛。所以她剛才站在張樂兒的身側(cè)想要得到保護的做法是不對的,現(xiàn)在后悔顯然已經(jīng)遲了。
記憶里,諾克王和張樂兒雖然面上和睦,實則早已名存實亡了,這也是她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哦,不對,是原主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
張樂兒一直表現(xiàn)的知書達理,但是在諾克王面前總是十分霸道專制,如果諾克王不同意她做什么,她都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其實張樂兒變成這樣,諾克王需要負(fù)最大的責(zé)任。張樂兒其實對外都是十分大方得體的,而對諾克王強勢刻薄,完全是因為,一開始二人甜蜜恩愛,諾克王什么都依著張樂兒。
包括納妾一事,諾克王為了贏取芳心答應(yīng)張樂兒一生只娶一妻,卻在諾貝貝出生的第二年里就被老太太逼著娶二房。
若不是張樂兒以死相逼,諾克王很可能為了孝順就納了妾。
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很明顯的開始惡化了。諾克王違背了當(dāng)初的誓言,張樂兒毀掉了諾克王心中的那個溫婉淑德的形象。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諾克王覺得什么事情都依著張樂兒,活著太累,后來朝廷上的事情又多,經(jīng)常在外忙。
時間磨碎初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他們倆一直保持一顆初心,多為對方著想一點,事情也不會變成后面的這番景象。
看到女兒眼底的淚意,張樂兒心底一驚,難道她知道了什么?不想讓孩子為自己的事情煩惱,她只得吞下所有的苦水,只一個“好!”字說完,手摸了一下諾貝貝的臉頰,便帶著貼身丫鬟涼薄離開了。
“哎!”諾克王看著張樂兒離開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后揮手讓白白和綠綠都下去。
“爹爹,你怎么了?”一臉倦意的諾克王讓諾貝貝心疼,他和張樂兒的這段婚姻真的已經(jīng)走到頭了嗎?
“沒事。”諾克王用手扶額,收拾好情緒后,轉(zhuǎn)身坐回上座。
“爹爹,您和娘親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和雅兒?”諾貝爾覺得揣著明白裝糊涂不是她的范,既然二人表現(xiàn)的如此明顯,那么她干脆直接向諾克王求證。
心里十分希望諾克王可以告訴她,那樣她就可以幫助他們回歸以前的關(guān)系。
只是諾貝貝太過單純,大人的世界不是看上去那么的簡單,諾克王和張樂兒走到如今這一步,二人都有責(zé)任,然而,諾克王的責(zé)任更大,因為他做了一件非常糊涂的事情。
而后來,他們家也因為這件事的果實而差點散掉,最后的最后,諾克王會異常后悔之前的沖動行為。
“我們沒事,貝兒,你別打岔。你說你好好的深閨小姐你不做,你跑出去拋頭露面干什么?”諾克王有些搞不懂諾貝貝。
縱觀整個秦國,恐怕只有他家千金諾貝貝一人敢女扮男裝頭溜出府玩耍吧?
“嘻嘻,爹爹,這女兒不是大病初愈嗎?心底有些郁結(jié),再整天憋在丞相府,那么我只會越來越郁結(jié)。爹爹平時又忙于公務(wù),娘親只會讓雅兒出門”諾貝貝說著說著,故意裝作一副難受的模樣,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淚水’,其實她是故意遮住諾克王的視線,好讓自己可以偷偷的看著他的面色。
她的話一出,諾克王的臉上便出現(xiàn)一抹難以察覺的愧疚,諾貝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話最起碼已經(jīng)起到了作用了。
“貝兒,爹爹平時真的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陪你們。哪怕有一些時間,你那個娘親也無法讓我平靜的守護在你們的身邊。并非爹爹心向外,而是,哎,我對你娘親的感情已經(jīng)滅亡了。”諾克王的話中透出無盡的孤寂。
“爹爹,您和娘親究竟是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你們倆明明已經(jīng)在一起二十幾年了,現(xiàn)在卻鬧成了這番模樣?你在我不在,你不在我便在。夫妻間,不應(yīng)該是這么相處的。”諾貝貝這下子真的流出眼淚了,她紅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淚水傾瀉而下。
“孩子,你不了解大人的事情,太過于復(fù)雜。爹爹也不想你煩惱,只是希望你和雅兒可以快快樂樂的。你說任何事情,爹爹都可以依你,但是唯獨是你想外出的這件事,還有我和你娘親的事情,你不要和雅兒說。”諾克王一臉慈愛的表情,他是喜歡自己女兒的,但是對于張樂兒,他只能說這輩子,他無法再去愛她。
“爹爹,您有事就告訴我嘛,雖然我不是男兒身,但是我絕對擁有一顆比男兒還堅硬的心,我的心承受能力很強,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替您分擔(dān)解憂。”諾貝爾發(fā)誓,一定要把張樂兒和諾克王之間的關(guān)系拉進,這是她的家,那么必須要幸福。
“好,貝兒,哪天爹爹要是想和你說,就去找你。但是你要答應(yīng)爹爹,不許再傳成這副模樣出府。外面的世界,不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可以闖的。”諾克王雙手放在諾貝貝的肩膀上。
和諾克王聊了一會話,諾貝貝覺得他雖然表面看上去比較兇,其實內(nèi)心是一個十分柔情的男人。這么好的男人,如果張樂兒錯過了,那么只能是她最大的遺憾。
“爹爹,我答應(yīng)您,以后若非您同意,我都不會出府。”但是,若我真的心癢難耐,就另當(dāng)別說了。
要知道,一個人如果極度的想要做什么的時候,如果因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而無法去做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是幾萬只螞蟻在啃噬心臟一般的感覺。
想到前世,她一開始說學(xué)醫(yī)的時候,父母都是反對的,因為她選擇的是婦產(chǎn)科,一個比較血腥的醫(yī)學(xué)。而且婦產(chǎn)科的人是最難伺候的,要知道,現(xiàn)代的大肚婆都是一個家的大熊貓,更別提肚子里的太子和公主了。
這不,她最后還真的如父母所料的一般,因醫(yī)鬧而丟掉了自己的小命。
回憶截止,思緒被拉回,諾克王松開放在諾貝貝肩上的手,“好,不愧是我的好閨女,你回去吧。今晚爹爹陪你們吃飯,我們一家人應(yīng)該快一年沒坐在一起吃頓飯了。”
諾貝貝一步一步的走出大廳,身后諾克王一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