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翊逕自走到椅前坐下,逼人的視線壓向聖音,“你殺那麼多人,只爲引我們主動出現,居然不覺得殘忍。”
聖音靠在椅上,長長的睫掀起,眼眸悠悠,“我爲什麼要引你們主動出現,而不親自找你們呢。”
“你已猜到傳人是誰,只是不夠確定。”藍眸射出寒光,彷彿瞬間冷凝成刺骨的劍,隨時能要對方的命。
“是麼……”呵,他不確定麼。自從那夜替舞兒解過毒,他就非常清楚,舞兒不是傳人,因爲滅絕門的傳人和魅門傳人交合後,背部會出現鳳圖。這也是爲什麼死的那些女子,背部衣服被撕破的原因,擺明了要陷害給他。
聖音安然地靠在那裡,靜靜地瞅著和他的平靜形成鮮明對比的獨孤翊,“那麼請問,現在你們出現了,你覺得我知道哪個是傳人麼?”
“你接近她的目的,只爲了弄清楚你的疑慮。”獨孤翊的語氣變得急促,他本就不是溫吞之人,一問一答的遊戲,他沒興趣,“但你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她!”聖憶風真以爲繞在舞兒身邊轉,就會讓人相信他的目標是舞兒了!
她?他是指丫頭吧。他的目標不是她麼?
獨孤翊這回錯的太離譜了,他的目標,從來都只有丫頭一人而已。
“那城主認爲我的目標是誰?”
“用不著套我的話,你自己心裡清楚。”冷凝的視線警告地射在冰冷的面具上,宣告著自己的保護權,“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勸你最好不要把注意打在舞兒身上!更別想通過她得知什麼!”
聖音回視獨孤翊強烈的目光,眸子故意顯出很無奈的模樣,“這怎麼辦,我就偏對她感興趣。”
“你!”獨孤翊暴怒地‘啪’一聲拍在桌上,嚯得站起身。他的情緒一般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在兩人面前破例,一個舞兒,一個就是眼前的混蛋!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聖音毫不懷疑,他早就在獨孤翊的視線下死過不下十回,這個男人對舞兒的佔有慾,絕不亞於他。這個發現讓他非常地生氣,極度地生氣。
如果這是舞兒所謂的解決問題後的結果,那很明顯,笨丫頭把問題變得更復雜了。他甚至覺察到獨孤翊對舞兒的佔有慾比以前更強烈。
他的丫頭,憑什麼要和別人一起分享!
他斂去眼底妖嬈笑意,緩慢起身,等與獨孤翊對立而站時,眼眸清亮的光華奪目,除去面具和一身的紫衣,有那麼一瞬間,獨孤翊甚至以爲自己見到了另一個聖音。
然而只是一瞬,那雙眸又流瀉出幽魅的光芒,“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從沒有失手過。”
獨孤翊的氣因這一句緩緩平歇下來,心裡有一點點平衡。因爲,聖憶風失算了,當這個不可一世的魅門主,知道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人,早已心有所屬會發瘋麼?想到這裡,悶堵的心暢通了不少。
低沉的嗓音透著明顯的嘲諷,“魅門主這回失算了。”
“哦?”聽眼前的男人的語氣,似乎認準了他的結局。還是沒有聽清,他剛說的是“我”,而不是“聖憶風”。
“看來魅門主打聽的不夠詳細,所以不知道她有個相依十年的師父,不知道她早已心有所屬。”恢復平靜的藍眸,用同樣的平靜訴說著。以聖憶風飄忽鬼魅的性格,知道聖音的存在,會怎樣?他不介意坐收漁翁之利。
猛然間,獨孤翊被自己內心的聲音震住,任何事,都無法牽引出他的慾望,甚至對於太子之位都沒有過。而面對舞兒,他居然瘋狂到這種地步,甚至渴望讓聖音和聖憶風殘殺,舞兒會恨他的!
什麼時候起,他變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