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蒼莽

“氣血運轉(zhuǎn)，真是奇妙的變化……”

武館內(nèi)院，衛(wèi)韜微微瞇起雙眼，仔細觀察著自己的雙手。

“肌肉有著明顯的墳起，尤其是當氣血涌動時，這種充滿力量的感覺。”

“皮膚也變得更加堅韌，就像是在表面隱隱長出了一層角質(zhì)膜。”

“我又長高了，每頓飯不管吃多少，好像就沒有真正吃飽過。”

他又嘗試著爆發(fā)了幾下打法招式。

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氣血的運轉(zhuǎn)過程中，一股股力量從雙肩勃發(fā)，傳導(dǎo)到大臂小臂，最后盡數(shù)從拳頭轟擊出去。

咔嚓一聲脆響。

碗口粗細的硬木樁應(yīng)聲而斷。

才只是鍛皮的層次，紅線拳所展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力，就已然超過地球上許多苦練許久的職業(yè)格斗選手。

剛下過雨的山林郁郁蔥蔥，各種動物都跑出來尋找食物。

衛(wèi)韜早已經(jīng)將此事拋諸腦后。

他想起了以前自己在山中采藥的時候，某次因為尋找一株罕見藥草迷了路，誤入某處人跡罕至的山谷，就在這里遠遠見到了頭頂有一撮紅毛的狼群。

中午的伙食是燉肉雜燴菜，主食有饅頭和米飯。

就算是經(jīng)驗最為老道的獵戶組團，也不敢太過深入其中。

他就在此時猛地睜開了眼睛。

因為習(xí)武一途注重氣血，就是要趁著年輕時修行才效果最好，待到歲數(shù)漸長之后，氣血便會自然而然衰落，此時即便再刻苦努力，也難以達到年少時的效果。

一道身影頭戴斗笠，穿著蓑衣，緩步行走在山間小道上。

遠處的山峰高聳入云，就像是一座座通天巨塔，安靜矗立在灰暗天空之下。

鏢局走鏢雖然賺得不少，卻太過消耗時間精力，不利于紅線拳的修行。

他揮動兩尺長的開山刀，割開了山鹿的喉嚨。

血腥味道順著山風(fēng)遠遠飄蕩出去。

“想不到游石拳中的擲法，竟然在這里大放光芒，進度力量提升上去之后，簡直相當于苦練了一門暗器投擲功夫。”

在彭鉞的指點下，他找到了一個新的賺錢順帶練拳的路子。

因此，盡管武館出的價格一次比一次高，都很難收到多少紅頂灰狼，也就無法大規(guī)模熬制練功所需的活血丸。

就連紅線門內(nèi)煉制的珍貴輔助修煉藥物……活血丸，都需要用到紅頂灰狼的心臟和骨髓作為重要輔料。

日常除了接受老師教導(dǎo)練功，以及處置武館雜務(wù)外，把大量的時間都花在了上面。

不過在彭鉞眼中，這幾種辦法并不適合衛(wèi)韜如今的情況。

做完這一切，他稍稍離遠一些，藏在一棵樹后安靜等待。

至于在賭坊看場子，或是做小幫派的客卿，對于衛(wèi)韜這種剛剛?cè)腴T的新人而言，實力層次怕是還達不到別人想要的標準。

藥石巷又重新恢復(fù)到平靜的生活。

不久后，他一點點遠離了被人踩出的小徑，深入到了更加茂密的叢林之中。

既能磨練拳法，又能獲取大量營養(yǎng)充沛的血食補充，還能剝皮割肉去賣。

雖然他不知道最遠能散出多少距離，但對于生活在這一片區(qū)域的肉食動物來說，這已經(jīng)是相當難得的美味誘惑。

……………………

最直接的便是去三師兄的鏢局幫忙，每走一趟鏢就能賺到不菲的報酬。

其他簡單易行的辦法，無非是到某個小幫派做客卿，幫他們站臺平事，收取他們的供奉。

而深山密林不僅有各種猛獸毒蟲，而且瘴氣彌漫終日不散，對人類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生命禁區(qū)。

唰的一道寒光閃過。

但是在蒼莽山脈之中，紅頂灰狼族群幾乎都生存在更遠的大山深處，極少靠近人類的聚居地。

鮮血滴滴答答流淌下來，在山石凹陷處聚成一小片鮮紅的水泊。

一頓就能吃到十幾個饅頭，再加上一臉盆燉肉，半桶藥膳。

忽然，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來嘩啦啦的響聲。

或者是找四師兄的關(guān)系，到長樂坊做個鎮(zhèn)場的武師，每個月領(lǐng)上一筆月例錢。

不過他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這頭山鹿，而是比它更加值錢十倍的另外一種獵物。

彭鉞當即就開了個玩笑，說了武館對于紅頂灰狼的收購價格。

衛(wèi)韜從五師兄彭鉞口中聽到這件事情，還是在詢問他有什么賺錢門路的時候。

衛(wèi)韜依舊不為所動，半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過去。

隨后才開始認真幫衛(wèi)韜分析，他們身為紅線門親傳弟子，想要弄錢的話可以從哪幾個方面著手。

衛(wèi)韜提著刀再躲開一點距離，縮在一塊大石頭后面，開始了新一輪的等待。

相比較其他動物，紅頂灰狼以額頭中央的那一小片紅色毛發(fā)命名。

一段時間的修行，特別是進入到鍛皮層次后，衛(wèi)韜的飯量也越來越大。

青合會的黑鴉依舊經(jīng)常在周圍一片區(qū)域出沒，但卻再沒有靠近過衛(wèi)韜的家門前一步。

就算是必須要從此經(jīng)過，也躡手躡腳放輕聲音，像是生怕驚動了住在里面的人。

他從身后的背簍中取出一段麻繩，看著地上完好無缺的山鹿尸體，滿臉都是喜悅的神色。

這頭山鹿只是一個開始，他真正想要對付的獵物，卻是游走于深山密林中的紅頂灰狼。

終于，一頭肥碩的山鹿鉆了出來，低頭不停嗅聞著，一步步來到了石臺旁邊，貪婪地在上面舔了起來。

在一塊平地停下腳步，衛(wèi)韜找到自己上一次用石頭堆砌的臺子，從身上取出一只布袋，將里面裝著的粗鹽倒了一些進去。

那么后面的煉筋、凝血，乃至于最終的紅線境界，又會是一種怎樣的高度？

衛(wèi)韜對此很是期待。

從早上一直快要到了中午，周圍還是一片寂靜，除了飛來飛去的蟲子和鳥兒外，就沒有見到一只動物。

再加上衛(wèi)韜原本就是砍柴采藥出身，基本上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絕佳辦法。

時間一點點過去。

嗖！

幾枚石子從他的手中飆射出來，呼嘯著正中山鹿頭顱，打得它頓時就是一個趔趄，嘶聲悲鳴不止。

山鹿驚慌失措，掙扎著還想逃跑，卻早被從樹后竄出的衛(wèi)韜重重一拳砸在脖頸，自此失去了所有生還的希望。

真正重要的是，紅頂灰狼的血肉，對于紅線拳氣血搬運的修行有著相當程度的補益作用。

當然，一小撮紅毛并不是重點，哪怕全身都是紅毛的野狼也不是重點。

其他采藥打柴人的聲音漸漸遠去，環(huán)境變得幽深靜謐。

他抬起頭來，注視著遠處沉寂的山林，斗笠下的眼睛熠熠生輝。

此人正是衛(wèi)韜，與彭鉞長談一番之后，這已經(jīng)是他第六次進入蒼莽山深處。

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跡，衛(wèi)韜尋了一處比較平整的地方，將山鹿的尸體垂吊在一根枝椏上面，然后來到不遠處另外一棵大樹后安靜等待。

所以說，想要賺錢練拳兩不誤，彭鉞兩眼放光，興高采烈講起當初他入山捕獵猛獸的經(jīng)歷。

他并不著急，一遍又一遍地搬運氣血，在腦海中回溯紅線拳的招式打法。

有時候遇到游蕩過來的小混混，黑鴉還會當即出手，將人遠遠趕走，不讓他們在附近惹是生非。

蒼莽山脈。

如此才能勉強保證高強度運動后的營養(yǎng)補充。

小半個時辰后，衛(wèi)韜在一棵大樹旁停下腳步，低頭仔細觀察著地上的一坨糞便，片刻后從身后的背簍中取出一柄開了刃的開山刀。

更重要的是，雖然一般情況下行鏢遇不到什么兇險，但如今世道漸亂，只要碰到一次，那便是刀口舔血的生死危機，一個運氣不好當場身死都有可能。

時間一點點過去。

衛(wèi)韜默默聽著，然而當聽到紅頂灰狼時，卻是心中一動。

只不過當時他并不知道這就是紅頂灰狼。

退一步講，就算是知道，以他那個時候的實力，也絕對不可能去招惹這樣一群兇殘的猛獸。

風(fēng)漸漸大了起來，將血腥氣息傳遞到更遠的地方。

衛(wèi)韜屏息凝神，隱隱聽到了一聲悠遠的狼嚎，穿透重重密林的阻隔，順著山風(fēng)傳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