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軒和蘇末研究了一會菜譜,確定了午餐的菜色之後他就下去洗手作羹湯了。
蘇末閒著也是閒著也跟他下來,坐在沙發上跟楚河他們幾個人閒聊。
只是,很長一段時間,除了她以外的幾個人那目光都集中在廚房裡的某人身上。
看了好半天,喬小芮才把目光挪回來,豔羨道:“末末。這說出去誰信?凌墨軒居然在家還要伺候你。做飯這種事都親力親爲。嘖嘖,我看你上輩子一定拯救了銀河系,不拯救了全宇宙吧,怎麼就這麼好命?”
蘇末捧著剛剛凌墨軒送過來的檸檬水抿了二口,看看楚河,擠眉弄眼的笑道:“你想要個會燒飯的男人還不容易?身邊不就有?”
喬小芮臉一紅,沒看楚河,卻嘀咕一句:“他吃飯都費勁。”
“你說誰呢?”楚河自然不樂意,那眉毛立即豎了起來。
喬小芮脖子一梗,“我又沒說你你激動什麼勁?不過話說回來好像你也是。你要說你不只是會吃飯,那你表示一個去啊?正好,凌墨軒這廚房夠大,你也下廚做幾個我看看?”
“你……”
只會煮泡麪的楚律師氣到語塞。
蘇末看看楚河,又看看喬小芮,目光閃了一會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對了,想起來了,小芮的廚藝不錯的。哦,我明白了,這就是互補。”
“補什麼了?我還能做飯給他吃?想得美?”
喬小芮傲嬌道。蘇末笑笑,“你看,我不會做飯,可是墨軒會。楚河不會,可是你會。這不是互補是什麼?反正總之,一家人總歸要有一個會做飯的。”
“誰跟他一家人?”
二人同時叫起來。
蘇末扭頭看了廚房裡的凌墨軒一眼,“誰是一家人自己知道。我反正懶得管了,我去找我老公。”
一句話又酸死一大片,只可惜凌總裁沒聽見這一聲。
蘇末站起來,衝容楚和蓉蓉笑了笑,沒說什麼,真的就走到了廚房來。
“你怎麼來了?”凌墨軒見她來就皺了皺眉,“別進廚房,油煙重。”
“沒事。懶得在那當電燈泡。”蘇末笑笑,凌墨軒回頭看了楚河一眼也笑了笑。
“沒想到你這紅線牽的還算不錯。看的出來楚河對小芮有點意思。”
“那是。”蘇末頗爲自豪,“我的朋友當然都是好的。”
說完,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了蓉蓉一眼,目光再轉回來就有些暗沉,“容蓉這次來真的不是爲了你?”
蓉蓉話說的很好,可是她總有些不信。女人嘛,在這方面總容易多想。尤其是懷孕的女人,思維發散的能力遠遠強與正常女人。
凌墨軒見她臉色不好,表情也立即嚴肅了,“別想多了。他們明天就要走了。”
“嗯?”蘇末疑惑。
凌墨軒便把容楚告訴他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然後道:“所以,容家現在很麻煩,他們沒空多呆。你啊……少操心。”
他無奈的閃了閃目光,接著又把蘇末往外推,“你還是出去。油煙吸多了不好。”
蘇末聽他說蓉蓉明天就走心情到底鬆了一些,也沒再說什麼,轉出來又坐到沙發上跟他們閒聊。
果然到了第二天,容楚便帶著容蓉離開了。楚河本來也說國內事情多也要走,卻被凌墨軒留下了。
理由是,喬小芮要陪著蘇末,他要陪著喬小芮。
粗暴簡單的理由,楚河卻不敢反抗,鬱悶的他接連幾天看喬小芮都是橫鼻豎眼的。
到了這個週末,吳森告訴他們,手術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問凌墨軒他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凌墨軒想了想,就把日期定在了週一。吳森之前說的對,早結束早輕鬆。好在,他這裡的安全是不用擔心的,只要蘇末不出去,在這裡,她絕對安全。
這麼決定了之後,週末晚上的時候,他給在莊園內除了蘇末在內的所有人開了個簡短的會,會議的內容也沒什麼,也就是對陸景城和楚河等人強調一下,要照顧好蘇末。
他開會的時候,蘇末就被他遣到了樓上,不讓她聽。
二十分鐘,會開完,他纔回到房間。
進來的時候,蘇末坐在桌邊開著電腦,在上網。她趴在那裡聚精會神的看著什麼,不時的還用手揉揉腰部。
凌墨軒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坐著累就躺著,還忙什麼呢?”
蘇末沒回頭,只是說:“網上查查照顧病人有什麼講究。以前沒做過怕做不好。”
“照顧病人?”凌墨軒蹙蹙眉,看著屏幕上那些字,心揪了一下。
“你是說你要照顧我?”他問。
蘇末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不然呢?你還指望別人?”
凌墨軒聽她這麼說,眉毛擰的更緊,想了一會,乾脆把她拉起來,扶到牀上。
“聽著,伺候人的事情不需要你做。你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操心就行了。”
他很認真,蘇末也同樣很認真的搖了搖頭,“那不行的。有些事依靠別人可以。有些事只能我做。墨軒,我是你妻子。照顧你的事情,怎麼能讓別人來?”
妻子……這個字眼第一次從她嘴裡說出來,也是他第一次聽女人對他說。
瞬間,暖意瀰漫心間,讓他本來想好的話遲疑了一下。
過了一會,他才嘆了一口氣,“那好,隨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凡事量力而行。我……”
他竟然頓了一下,彷彿有些說不下去了。
好一會,才聽他道:“我真的不放心你。”
一個手術加上後續臥牀靜養的時間,至少要半月。而這半個月的前一段,他可能還會處於昏迷中。
這麼長的時間,她都是一個人。楚河他們雖也是靠得住的人,但到底不是最親密的人,這叫他怎麼能放心?
蘇末知道他說這個話時候是什麼心情。就好像現在她自己,對於明天的手術,她也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就算吳森跟她一再保證這手術沒有風險,她也還是不放心。
愛人之心就是如此,再小再安全的事情,只要有一點點的不妥之處都會被無限放大,讓自己寢食難安。
爲了讓凌墨軒安心,她故意扯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沒事。來這幾天,吃的好睡的好,感覺整個人都比之前好很多。再說就算楚河他們不方便,還有小芮。大不了,晚上的時候,我跟她睡,讓她看著我,你放心好了。”
凌墨軒聽她有這樣的安排,覺得可以,滿意的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補充一句:“還有洗澡的時候,要她陪著。浴室很滑。”
“嗯。知道了。老公!”
蘇末齜牙一笑,順口就喊出了這麼一句。
凌墨軒愣了一下,隨後突然抱住她,薄脣貼著她的臉頰廝磨道:“再叫一聲。”
“不要。”
“爲什麼?”
面對某人的小傲嬌,凌墨軒表示真是沒辦法。
蘇末很有理的歪著腦袋瞅著他,“傳說中的結婚證到現在沒看到。我多喊一聲就多吃虧一次。所以不要。”
“結婚證……”凌墨軒皺了眉頭,“你這麼在意這個東西?”
“那當然,呃,這麼比方吧,對於男人來說,結婚證就相當於觀世音的緊箍咒,套上了,你取下來就難了。這叫保障。”
“……”
蘇小姐一番解釋讓凌墨軒無話可說了。
凝眸沉思半響才道:“那好吧,我再讓景城去催,看我的緊箍咒什麼時候能拿到。”
受虐狂,他,一定是。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凌墨軒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這間手術室是他們回來m國後不久跟吳森的工作室一起佈置的。莊園裡的房子多,正好拿出來用,不用費事的挪出去做手術。
這樣一來,省事不少,也讓人安心不少。
可即便如此,從凌墨軒被推進去的那一刻起,蘇末的心就徹底的揪緊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她纔多少能體會凌墨軒每次把她送到醫院時那種忐忑焦灼的心情。
明知風險係數極低,卻還是擔心害怕的要命。
手術進行了一整個上午,八點半開始,十二點半才結束。
凌墨軒被推出來的那一刻,蘇末看了一眼,眼淚就唰唰的往下落,怎麼都止不住。
他的臉很蒼白,簡直一點血色都沒有,閉著眼睛,昏迷不醒,身上還插了很多管子,接了各種儀器。
這種樣子,就跟那次被蔣心下毒差點死掉時候的一樣。
“墨軒……”她輕輕喊了一聲,聲音哽咽,人也有些發飄。
喬小芮謹記著凌墨軒私下裡對她的囑咐,注意力完全放在蘇末身上,此時見蘇末難過,便伸手扶了她一把。
“末末,別這樣。吳森剛剛都說了,手術很成功,先把他送進臥室再說。”
聽了這話,蘇末才緩了緩情緒,讓吳森他們把凌墨軒擡進了臥室。
進去了,她才問吳森,“墨軒什麼時候會醒?”
“慢則十天,快則五六天這樣。他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多躺幾天也利於身體恢復。蘇末,你不用擔心。”吳森很自信的說。
蘇末放心不少,可看看躺在牀上一點生氣都沒有的凌墨軒,她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幸好這次凌墨軒真的恢復的很好,到第三天的時候,吳森做過例行檢查就說他情況很好,便把身上那些用於檢測身體狀況的管子都給拔了去,只給他吊點營養水維持生命體徵。
蘇末看著凌墨軒一天比一天好的氣色,心情也放鬆不少,臉上也終於有了笑容。
這幾天裡,她雖然是很掛心凌墨軒,可她也記得凌墨軒對她說的話,量力而行,能做的她會做,有些他現在力所不能的事情她只會讓陸景城他們去做,自己不能動手。
畢竟,照顧好自己和孩子纔是對他最大的交代。
接下來二天都很平靜,莊園裡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公司那邊聽陸景城的意思,各項事務也非常順利。大事小情什麼都沒有不正常的。
這讓蘇末懸了好幾天的心終於一點點的回落。
可事情總是這樣,尤其是對她和凌墨軒,似乎總是平靜幾天就會冒出些煩心事來。
第六天的時候,見凌墨軒脣角有些發乾,她便打算下樓取一點蜂蜜給他沾一沾,只是沒想到下樓的時候就聽見陸景城和楚河在嘀嘀咕咕,神色還有些不好。
“出了什麼事?”蘇末下樓便問。
楚河沒注意到她,聽見她問才擡起目光看看她,那臉色卻是糾結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