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1 特殊交易(中)
曲禾還在淡聲說著什么,傅天辰已經(jīng)一把拽過我的手腕,狠聲逼近:
“甄小竹,我鄭重提醒你一句,最好立刻跟著陳曦回益城,曲禾那個人,不是你能招架的!遲早有一天你連自己怎么被害死都不知道!”
他的眼里有可怕的利芒一閃而逝,這些年來,我們即使是在最親近的日子里,他也從來沒有這樣不鎮(zhèn)定過,他習(xí)慣什么事情都壓在心底,再煩再怒也只是一個輕輕的皺眉,而現(xiàn)在,他卻是這樣冷厲地盯緊我,一字一句地說著,叫我離開曲禾,那個男人我招架不起。
“那你呢?”我抬起頭看向他,身體和精神都變得分外無力,像是吸滿水的海綿,沉甸甸地不再想掙扎一下,“我們已經(jīng)注冊結(jié)婚了,傅先生,你這是在離間我們夫妻間的感情?”
不說的時候,甚至都很少有這樣的意識,其實(shí),我竟然真的已經(jīng)嫁給了曲禾,今后哪怕是離了婚,還是冠了個曲家四少的前妻的頭銜。
“甄成功真是瘋了!”傅天辰握緊我的肩膀用力搖晃著,眼睛里有淡淡的血絲,鬢角凌亂,這樣的他,我從來沒有見過。
“如果甄盟就這點(diǎn)出息的話……你跟我走。7Z小說?”他拉住我沒有停留地往外面走去,好像無論是益城還是首城,都不如呆在他身邊來得安全一樣。
“喂!傅天辰!”我用力叫著,他卻好像什么也沒聽見,身后還有阮姐的失聲尖叫傳來:
“你們是什么人!天哪!都給我出去!”
阮姐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我們一走到溫泉池后面的小樹林時,也已經(jīng)聽不見了,傅天辰這才停下了腳步,低下頭深深地看著我。
“傅天辰,你到底要我怎么樣?”抬手將制服脫下,我后退兩步靠在一棵樹干上,心頭澀澀發(fā)疼,我承認(rèn),這樣子若即若離的他,總是讓我在滅去了希望之后,又不知死活地點(diǎn)燃起一絲期待來。
他在關(guān)心我,他在勸告我。
這些都是喜人的發(fā)現(xiàn),可是他自己呢?一個柯藍(lán),和他關(guān)系匪淺,一個陳妙盈,和他糾纏不清,我們家的事情,他明明通通都知道,又仿佛一直在不經(jīng)心地圍觀著,像是在看著一場接一場荒誕的喜劇,我們都是可笑的小丑。
“甄小竹,你在自暴自棄。”他突然毫無預(yù)兆地說了一句,眸光深沉地一如龐大的暗夜。
“呵……”我笑著將他伸過來的手掌拍開,用力地將不甘和難過吞下,只剩了冷靜到連手指都在輕顫的聲音,“不是,你多想了。傅天辰,我只是在做我該做的事情,如果曲禾在利用我,他至少在去往南洋之前就和我說過了,而你,卻沒有。我和他之間有很多個約定,包括之前讓他幫我追到你,也包括答應(yīng)配合他的一切想法和行動,還有……答應(yīng)給彼此一個機(jī)會,我們……以后會相愛。”
深吸一口氣,好像可以將這十年來的全部混亂和無果的難堪一同拋出去。
“是相愛,而不是犯賤的窮追猛打一頭熱。”把制服隨意地別在腰間,從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我彎起眉眼輕聲說,“傅天辰,你要是恨崔潔或是我老爹,我不介意你沖著我來,前者給過我生命,后者給了我親情,這些都是我欠他們的。”
所以,如果你、柯藍(lán)以及更多的勢力,是和簫言一樣的性質(zhì)的話,那么,我們很快就會是敵人了。
敵人之間,實(shí)在沒有感情存留的余地了。
這個認(rèn)知讓我身心俱疲。
一成長,守著我的人有很多,離開的人也很多,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是能長久相處著的呢……
頸后猛然一個大力襲來,我甚至都還沒有看清楚傅天辰的眼神,就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昏迷前默默地暗罵了一聲,啊靠!
這是第幾次被綁架了呢?
我無聊得掰著手指算,身后是冰冷的墻壁,手腳都被捆綁住,幸好還算有點(diǎn)人性,沒有被綁在床上之類的,那樣估計(jì)連掰手指這種動作都很難完成。
剛進(jìn)入甄盟的時候,正好是甄盟和幾大黑幫勢力最新一次瓜分領(lǐng)地的關(guān)鍵時期,而老爹當(dāng)時因?yàn)榇罹纫粋€我,耽誤了和救援的匯合,差點(diǎn)被困死在首城,這也是一直以來都很少關(guān)注首城的原因,原來,我最落魄的生活是發(fā)生在首城的。
七歲的時候就遭遇了第一次綁架,那是一個販毒團(tuán)伙,劫持了我只是為了要將老爹也一起拉下水,然而他們小看了甄盟的力量,不到24小時,老爹直接帶了人馬踏平了他們整個幫派!
雖然這之后仍然有陸續(xù)的綁架事件,也統(tǒng)統(tǒng)是有驚無險(xiǎn)。
我相當(dāng)?shù)ǖ乜戳艘幌滤闹艿沫h(huán)境,只是一個普通的賓館,很冷清,除開我背后的墻壁,剩下的也不過是另外三面墻而已,沒有任何更多的裝飾和用品,但是看布局卻明顯是賓館的結(jié)構(gòu)。
傅天辰到底想做什么?
耳垂上的通訊器還在,我盯緊門板耐心等了會兒,沒有任何動靜,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或者那些看守的人離這里也有些距離。
放下心來,綁在一起的手肘努力朝著腰際移動,在觸摸到那枚薄刃的時候,嘴角輕輕彎起,順利地割開了手上的繩子,解開腳上的束縛,抬手按了按通訊器,言簡意賅:
“一個賓館,”小心地移動窗邊往下看去,入眼的是高聳的一幢寫字樓,“對面是HZ心理治療所。”
無聲撇嘴,還真是詭異的,一個治療所而已,居然還占了一整幢的樓層。
曲禾淡然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笑意:
“豬啊,你的運(yùn)氣真不是普通的好。那是我的產(chǎn)業(yè)。”
我醍醐灌頂,合著差點(diǎn)忘記了曲禾這廝在剛認(rèn)識的時候,是披著心理醫(yī)生的外皮來的。
沒太多時間寒暄,我迅速截下談話:
“有點(diǎn)同盟愛成么您?!不救我出去的話,丫就等著曲家四少奶奶橫尸街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