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他們一瘸一拐的朝麪包車走過去,司機邊用袖子抹著臉,邊把車給修好了,不一會兒就發動了起來。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們就和過街的老鼠一樣的畏畏縮縮,陳軍憤憤的瞪了我一眼,一瘸一拐的往車上爬,隨後還特別孫子的把躺在地上的夏優給抱上了車子。
然後也沒說什麼,一行人,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了。
我和霍啓盛一起去了車上,但是車子沒有油,又被撞成了廢品一個,現在只能等拖車的人過來把我們的車子給拖走了。我們上了車之後,我抱著安安在車子的後座哄他睡覺,我對安安說。今天我們是在和叔叔阿姨玩遊戲,爲了教他不能一聲不吭的就離開大人的視線。
“知道了嗎,安安?”
他看著我不說話,我對他說:“你點點頭,媽媽就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安安聽了我的話。立馬微微的點了點頭,模樣看起來特別的乖,每次看到安安這樣的時候我的心都要化了。
於是我把他抱在懷裡,一邊搖晃著他的小小身體,一邊輕聲給他講我早已經能夠背下來的故事。不到一會兒,他的眼皮就開始不停的打架,我繼續講,直到他緊緊抓住我的手,緩慢的鬆開之後才停了下來。
看著安安髒兮兮的小臉,我的心酸的一塌糊塗,以後,我再也不會讓安安吃這樣的苦了。
安安,你見到你真正的爸爸了,開心嗎……
我這麼想著,擡起了頭,想要看看霍啓盛在不在附近,誰知道我擡頭的那一刻,竟然看到了霍啓盛的一張大臉,就貼在車玻璃上,把我給嚇了一大跳,差點叫出來。
只見他早已經打完電話,手呈花葉狀,託在自己的腮幫子兩邊,正偷偷看著我和安安。
死變態!
我把安安放了下來,爲了防止他著涼,給他蓋上了霍啓盛的外套。
孩子就是孩子,在家的時候沒有媽媽他都會睡不著,但是現在,即便是在這種環境下,有媽媽抱著,他都能安然入睡。我本來心酸的情緒,被窗戶上的那張沒有眼色的大臉一掃而空,於是只好輕輕的打開了門,去了車外。
月亮逐漸從雲層裡面鑽了出來,大地上被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亮。
我其實不喜歡天看起來這麼亮。因爲這樣我就沒有辦法再去隱藏住自己的表情。
我下車,一個人走到一邊,沒一會,霍啓盛就跟了過來,我這才發現。他真的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不是裝的。
“腿怎麼了,真的被戳了幾刀?”
我雖然語氣淡淡的,但是嗓子卻特別的幹,特別的疼。
“怎麼,你擔心我?”
“不,我就隨便問下,真要傷了我好給你打副擔架?!?
“你還是賣柺吧。”
他說著,扯起一邊的嘴角對我斜斜的笑了一下:“賣著賣著就把我給拐走了?!?
“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我說,然後背過身子去,霍啓盛朝我走了過來,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拍我身上的灰塵,邊拍邊說:“還有心情諷刺別人呢,你看看你,把自己弄的跟個小土狗似的?!?
我躲了躲。他嘶了一聲,像是很痛的樣子,我一直惦記著他胳膊上的傷,所以他這麼一嘶,我這個軟心臟的就繃不下去了。
他可是一直帶著傷。強撐到了現在,剛剛我在哄安安的時候,他一定特別的疼吧。
“我看看?!蔽肄D身,將他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一共有三處口子,其它地方是擦傷。
我咕噥了一下嘴巴,對他說:“車上有沒有藥箱,我去拿……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纔不是關心你,我就是不想欠你人情。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他就這麼聽著,眼神變得特別溫柔的看向我說:“有?!?
“身上還有沒有別得口子了?”
“有?!?
他依然那麼的臭不要臉,絲毫不客氣。
“哪兒?”
我問他,他卻伸手指向y字中心處,說:“褲襠開了個口。裡面好像進了個東西,你幫我捉出來?!?
“你個死變態!”我罵他:“把你斬掉纔好,省的作惡多端!”
我扭頭就走,然後去車子裡面翻醫藥箱,邊翻邊在心裡不停的罵他,鹹溼佬,吃我豆腐!佔我便宜!哼!
罵完之後,又掂著醫藥箱乖乖的走到了他的身邊,不客氣的一把拉過他的衣服。
他直接不樂意了,唉唉唉的,說:“這位美麗大方,性感嫵媚的女士,好歹你面前也是給你賺了三百萬的人,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vip的?”
“你怎麼知道我賺了三百萬,難不成要見面分一半?”
我邊說,邊給他剪衣服,他仰起脖子,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說:“因爲……iwhatchu……”
噗——
隨著他的英文飈出,衣服被我不小心剪出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霍啓盛立馬順著桿子往上爬,特別會挑事的說:“剪。繼續剪,把我剪光吧。”
“我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我再次重複到,心裡面還掛記著他在我家樓下說的深度交流,有事說事,何必改天。
我又鬱悶的補充:“如果你還要繼續講這樣的無聊話,那麼我懇求你——把嘴閉上。”
霍啓盛他聽到我這麼說之後,立馬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轉而用特別溫柔的眼神看著我,這眼神,被時光沉澱了太久。就像是放了很久的酒一樣,帶著醇香。
我的臉開始熱騰騰的燃燒起來,剛剛面對夏優朝我過來的刀子都沒有那麼緊張的我,此時心臟就像是有小鹿一樣在用力的往外撞。
以至於我的手,都在不停的抖。
正要讓他不要再盯著我看,卻聽到霍啓盛對我說:“別動,讓我這樣靜靜的看你一會兒?!?
他說,聲音在這薄薄的月色裡,聽起來是那麼的動聽,我感覺我渾身的汗毛都在被他的言語給撩撥著。這種感覺,真讓我沮喪。
他的聲音逐漸的沙啞起來,對我笑了一下,說:“你知道我那時候最怕什麼?我最怕的就是我毀容了,變醜了。萬一陳桑這個花癡看上的就是哥的臉怎麼辦?那我不就成了棄夫了?”
“你纔不是夫!”我反駁,可是厚重的鼻音卻出賣了自己。
他笑嘻嘻的看著我,繼續說:“我幻想三叔是你,護士是你,吊瓶是你,窗簾是你,就差幻想街上的母狗是你了?!?
本來聽著很感動,聽到最後一句話,手上的動作不由得給加重了。
霍啓盛低低的呃了一聲,皺著眉頭,對我哼笑了一下,說:“說了這麼多,你就聽到了母狗,難道,沒有聽出來我有多想你嗎?”
他說著,那對裝滿不羈的神彩的眼眶,卻迅速的紅了起來。
他依舊盯著我,眼神像是鎖在了我的臉上,我的肩膀開始像篩糠一樣的拼命抖動,眼淚在眼眶裡拼命的打轉。我感覺自己就快要無法呼吸,可我忍著,忍著,就是不讓他掉下來。
他的手將我的手握在了手裡,他說:“陳桑,你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小姑娘,怎麼不找個好男人嫁了呢?!?
我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把他胳膊上的繃帶狠狠一拉,憋了憋氣,好半天之後。才鼓著腮幫子對他說:“霍啓盛,你純放屁!誰像你這麼寂寞。”
“你怎麼知道我寂寞?我的寂寞都蓄積著等你安慰呢?!?
霍啓盛那隻受傷的胳膊忽然變得力大無比,一把把我拉進了懷裡,下巴的胡茬在我的脖子出摩挲:“桑桑,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