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前無人問津,女子見玉真頓足,驚訝抬起頭來,疲倦模樣精神了幾分,微微一笑。
沒有交談,玉真便自顧在攤上打量,這攤位不大,容了十只小籠,飛禽走獸皆有,均是靈獸幼崽。
也不知這女子何處得來,卻要出手,其修為模樣都不俗,頓時讓玉真有些猜疑,指了一籠問道:“請問攤主,這多少價錢?”。
“五百下品。”
女子話語輕微,她已擺賣數日,遇到問價而去的不少,而對面前少年也沒有指望其能拿得出價。
聽聞五百之數,玉真確實吃了一驚,籠中是一只青鳥,其頭上三葉,尾翼白雪青花,倒是有些迷人,作為觀賞很是雅致,但對修行沒有幫助,五百下品當真讓人望而卻步。
玉真聽聞價格后的眉頭一皺,入了女子眼中,想著果然如猜想一般,隨后低了頭去。
青鳥氣息微弱,是一種靈鳥的幼體,并未成長,若能培養起來也甚是不錯,普通人不僅沒有這般手段,也無玉真的閑情雅致。
思量了片刻,還是決定買下,不說自己對這小青鳥有些喜愛,買回去送人也是極好的,且如今還能當個敲門磚使,與女子獲取信息。
神情有些猶豫,隨后從腰間取出一個儲物袋子遞上,女子見樣大驚,雙眼瞪大閃動,不覺有些濕潤,實乃欣喜,立即伸手接過。
“多謝...”
女子不像商人,行為有些生疏,接過袋子后查看確定數目,收好后將青鳥籠子抬起,有些不舍的遞到玉真面前說道:“請公子善待。”,隨后附上了一枚儲物戒,空間極小,甚至不如儲物袋。
立即接過籠子,沒有立即去查看戒子,而是仔細的看著青鳥,旋即向女子問道:“姐姐可有處談話?”
女子見著玉真手中青鳥依依不舍,忽聞話語,頓時眼神閃爍有些不解,猶豫了片刻,對玉真抱有戒心,但還是將攤上小籠收起,其手指上戒子一閃而過,玉真立即一驚,隨后看了一眼那附送的戒子,頓感五百值價。
已知儲物用具無法存儲活物,但其卻能放進戒子之中,恐怕這乃是特制的寵物空間,一股靈氣施展而去將青鳥覆蓋與戒子連接,連帶籠子在瞬間消失,隨后將戒子戴在手上隱去,自覺又漲了幾分見識。
女子將攤位收拾好后起身,緩緩開口說道:“跟我來吧。”
其先行數步,玉真緊跟其后,任由帶路,過了數條街道,二人無言,玉真是東張西望,如鄉民入城對世事皆好奇。
不一會到了一處小居,略顯偏僻簡陋,推開門房走入,便聞到獸類的氣息彌漫整間屋子,定睛一看,房中居然還有不少獸籠。
“你想問什么嗎?”
二人進入房中,女子沒有避嫌,直接將房門緊閉,瞬間引起玉真的警惕,見女子發問后也立即回話。
“小弟對姐姐好奇的很,可有故事講來?”
“我?”
白衣少年,年歲二八,模樣倒是清秀,女子打量玉真,嘟起了嘴,怎滴這人對自己起了興趣。
走到座椅前招玉真坐下,倒上兩杯茶水,品了一口后女子終于開口。
“我叫莘鈴,是...是御靈宗...弟子,宗門落難,便在街頭尋個生活。”
簡單的報了家門,其談吐不利索,不辯真假無法印證,雖有疑慮卻也回了出身,僅報了名號與云渺山,沒有過多透露,隨后女子繼續談起事來。
聽得玉真不斷皺眉,得知其宗門名為御靈宗,主修靈獸御使,是十分罕見的宗門,半年前不知哪里來的修士攻入山門,以極其強大的修為,將門中修為最高的元老斬落,一眾弟子降者皆殺,手段極其殘忍,只得四散而逃。
莘鈴修為乃是筑基后期,在門中算養尊處優的一類,沒經過廝殺洗禮,算空有修為,這般遭遇讓她瞬間崩潰,幸得宗門一位長老護佑拼殺才逃了出來,而那位長老卻隕落山野,剩莘鈴孤身一人。
修真世界弱肉強食,平日嬉笑安逸的生活,突如其來的毀滅不過在一瞬間,真讓人唏噓不已。
隨后莘鈴的又一番話瞬間引起了玉真的注意,便是那些襲擊山門之人的樣貌,均是黑袍加身,使得一手傀儡之術拼殺,自身隱匿,毀去了傀儡又來一具,一人便是一支軍隊,加上修為強大,人數眾多,以當日所見就有三位結丹期中期的傀儡修士,門中元老不過初期,一對一都不是敵手。
這番話讓玉真沉思,那些人的身份也猜的七八,想必與昔日遭遇的是一個組織,但當初他們均是以融魂目的在暗中行動,怎么現在大張旗鼓直接攻人山門,難不成發生了什么變故,讓他們忌憚的東西弱了下去?
“仙院?”
想到如此,腦中瞬間蹦出仙院二字,先前得了消息,好似一年前神州仙院就出了變故,也如此讓玉神宮發展了一年,不知這黑袍人行為是否與仙院的變故有關,看來還是得去走一趟。
“玉公子?”
“啊?額,小弟走神了,失禮。”
對莘鈴來說,玉真何嘗不是怪人,聽了自身遭遇便沉思半晌,不知有何目的,但剛剛買了靈獸,對自己生活有很大的幫助,也不敢得罪,只能應付。
“無妨”
“多謝莘姐姐解惑,小弟還有要事,有緣再見吧。”
“玉公子慢走。”
莘鈴目送玉真出了房門,看著遠去后將房門關上,忽然屋內緩步走出一人,其一頭白發,粗布裹身,氣息有些不穩,喘了兩聲靠在門邊,莘鈴見著老者出來,立即上前扶手。
“宋叔叔...”
“那人是誰?”
“是位客人,從我攤前買了靈獸,喏,這是靈石。”
從儲物戒中取出袋子,遞給宋君沉點算,其接過查看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等落難,身上資源不多,倒是苦了你”,一聲嘆息回想往事,宋君沉略顯滄桑,將儲物袋遞回,緩步轉身走回了屋里,莘鈴將人扶到床榻坐下,轉身去桌上倒了杯清水,宋君沉接過喝了兩口再次說道。
“如今宗門落難,已無復興的希望,鈴兒,你得為自身尋個出路。”
“我...”
莘鈴剛剛開口便被宋君沉打斷,其繼續說道:“我知曉你涉世未深,宗門雖然與神州仙院不甚往來,但你父親與一位長老有幾分交情,你前去尋他,或能收下你。”
說完后二人沉默,莘鈴也聽聞過神州仙院的名號,但自身確實并未出過宗門,也僅僅跟幾位師兄出行游歷過幾次,見識淺薄,但也明白宋君沉的意思,只得點頭應下。
“可宋叔叔,你怎么辦。”
“不用管我,我本就到了瓶頸多年,壽元將盡,在這城中安度余生便罷,你是個好苗子,該有大好的前程。”
莘鈴少有主見,面前長者之言不敢不聽,隨后便安靜的坐在一旁,宋君沉取了一些修行資源相贈,一切都已準備妥當,準備安排個日子啟程。
川陽城并非神州仙院治下,且兩方似有不容,城中傳送陣沒有溝通鏈接,無法直接傳送到望仙城,只能另尋出路,而玉真自然不知,此時還在城中徘徊,走了不知多少條街道。
這城大的出奇,真乃里外三層,轉折千百,一路沒有閑心,見著面善之人便上前問路,起好心指了方位,反之不理,更甚惡言白眼,花了半日才到中央區域。
又排了一個時辰的隊伍,到了之后詢問守衛才得知無法傳送望仙城,且如此一問反而引起了守衛弟子的注意,對玉真進行了一番盤查,交了十幾塊靈石才得以脫身。
悄悄白了守衛一眼,吃了個虧也沒處說理,只得轉身離開,此時回走才注意兩旁街景,閑心而至逛起了街,忽然頓足,站在一家酒樓前,才回想起自己的酒壺,上次在門中與胡云盡興喝了不少。
砸了砸嘴,忽然起了酒興,立即踏步而入,一位小二熟練的上前招呼,隨便尋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三份小菜,要了一壺特色酒水,曾經的玉真乃是滴酒不沾,入了修行一途才得以嘗試,便千杯不醉,當年真是酒壺不離身,不時喝上一口暖暖心肺,很是癡醉。
不一會小二端著酒菜上桌,那一壺酒上寫著‘杜康’二字,讓玉真眼亮,這杜康酒也有所耳聞,卻不曾想在此相遇。
菜肴未動酒先行,取過酒壺撥開蓋子,頓時一股酒香飄出,其味甚濃,卻不刺鼻,沒有倒入小杯,直接舉起酒壺悶了一口,這一舉動也引得周圍食客投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