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自由意志,成人成獸全靠自己。
——盧克萊修
女戰士捂住腹部,指縫間的血染紅了皮甲,梁小夏停下腳步,沒有表情地看她,她也艱難地抬起頭,以最后的希冀去看梁小夏,無聲祈求她。
死亡面前,所有生物都是卑微的,付出一切代價,也不過是為了得到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梁小夏的腳步再次邁開,從女戰士身前走過。
女戰士最后的希望,瞬間變成濃郁的絕望,她垂下了頭,任由那絕望的痛苦將自己埋沒窒息。
精靈們都沉默了,收斂表情,目不斜視地跟隨女王的腳步,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救助這位戰士。
泥球伸手,輕輕拉住梁小夏的衣袖,梁小夏轉過頭,看向泥球:
“你想不想救她?”
泥球猶豫了很久,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乖,那就去吧。”
梁小夏捏了捏泥球的手,給她一個肯定的態度。
泥球拔掉女戰士腹部的匕首,迅速給她的傷口倒上藥粉,同時施展治療術的時候,女戰士都沒有暴起傷人,這讓旁邊幫忙戒備的精靈都松了口氣。
“謝謝你。”
女戰士失血發白的嘴唇磕碰著對泥球道謝,又轉向梁小夏的方向,小聲補充了一句“謝謝”,之后便昏了過去。
“夏爾老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人不是騙子?”阿德萊德問梁小夏。
“是。”
再逼真的演戲,也不可能真的將同伴砍死。再自我折磨最容易失血過多死亡的腹部來偽造現場,另外,這支商隊的運輸貨物是笨重的木頭,一種用來演戲也有些過于不便的道具,卻是東大陸極端缺乏的物資。
一隊販賣木材去東大陸的商隊,很合理。
“那為什么……”
為什么不讓他們救那女戰士呢?
如果不是赫爾莎長老停下腳步,那個無辜的戰士不就死了么?
阿德萊德無法開口質問自己的老師,可他心里很難受,難道真的要為了可能遭遇到的危險,一概而論地將好人與壞人都拒之門外么?
梁小夏讀得懂阿德萊德的掙扎。示意阿德萊德坐在自己身邊:
“德德,你有沒有想過,將她救好了以后。怎么辦?帶著她上路,還是將她扔在這里,等待遭遇新的危險?”
阿德萊德不吭聲了。
“同情有兩種:一種是心腸軟弱的婦人之仁,看了別人的不幸,心中本能地覺得難受。立刻不顧一切地想解除這目不忍睹的現象,完全出自感情的沖動——這種同情,常常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另一種,是配合著冷靜理智的真正同情。”
梁小夏不想讓年輕的精靈們變成一群只知道戰斗的冷血怪物,也不希望他們良心泯滅。惡靈殿的訓練提升的不過是他們的戰斗技巧,真正生活中要學的,精靈們還差很多。
另一邊。泥球忙著止住了血,走到梁小夏跟前時恰好也聽到了這段話,立馬蹭到梁小夏身邊,眼睛亮閃閃的,不明覺厲地看著她。
梁小夏嘆口氣。好歹沉思中的阿德萊德明白她在說什么。
“我想,你的小同伴已經開始后悔救了她了。”
鏡月指了指女戰士那邊。
情況有些亂。被毯下的女戰士慢慢皮膚加深,耳朵加長,變成了一個暗精靈,周圍圍著一群驚慌失措,拿著武器不知是該砍死她還是該怎么辦的白精靈。
“還是磨練不夠。”
梁小夏走到女暗精靈身邊蹲下,看著她黑鴉的睫毛輕輕眨動,眼皮下的眼珠輕輕轉動。
“睜開眼,我們來聊一聊,暗精靈。”
暗精靈睜開眼,定定地看著梁小夏,有些驚訝地發現她頭盔下那雙綠眸里非常平靜,仿佛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最好我問什么,你答什么。只有非常努力地回答我的問題,證明你的價值,你才能有機會活下來,明白嗎?”
暗精靈點點頭,撐著身體坐起來。
“名字?”
“亞莉克希亞。”
“很好,哪個城市的人?”
“克諾斯。”
“陰影迷宮克諾斯?知道了…….你們準備賣出去的木材,是從哪里弄來的?”
整個地下世界的植物,多是蘚類和巨大的野菌,樹木因為缺少光照,都長得像被澆了毒水的枯死灌木叢,這種質地上佳的木材,把暗精靈城市掘地翻起,都找不出來。
亞莉克希亞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口,“落雷森林。”
啊,這個名字……斯文童鞋的老家。
梁小夏和斯文對視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馬人欣喜的笑容。
“偷砍的?”
“嗯。”
“麻煩你了,再陪我們跑一趟吧。”
……
梁小夏手上拿著兩塊小小的石頭,一白一黑,她將黃色的扔向高空,黑石頭追擊而至,兩塊在空中一碰,憑空消失,同時再次回到梁小夏手里。
這就是死亡峽谷瞬間轉移的秘密,梁小夏殺掉第三波攻擊中一個死靈法師的收獲。
很可惜,這小東西出了峽谷就沒用了,作用原理仔細分析也夠雞肋,梁小夏玩了一會兒,就將石頭丟給雷諾,讓他看著辦了。
二十五天后,精靈們走出偌大的死亡峽谷時,感覺自己靈魂都要升天了。
從一波波的追殺圍剿中逃出來,每天吃簡單的干糧,休息的時候也不敢踏實地放下心,稍不留神就被拐賣了,一個多月日日都如此過。實在足夠折磨精靈的神經。
連泥球的白鹿皮甲都染得黑漆漆的,可想而知他們的戰斗有多頻繁。
……
落雷森林在地下城并不是個太過秘密的地方,不過大多數地下城居民都不知道這里是馬人部落隱居之處,主要是因為這森林實際上做到了和它名字一樣的驚人效果——遍天閃電劈黑林。
元素之力匯聚的濃郁極光在此處落下,化作七彩同色的閃電,半絲間歇都沒有地打在黑枝紫葉的高大樹林上,發出隆隆巨響,樹木每被劈過,也不會著火,反倒默默地吸收元素之力。緩慢生長,紫色的葉片越加油亮光澤。
這一幕,有種驚人的美感。也蘊含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初見此景的精靈都訝異得說不出話了,眾人亞莉克希亞的眼光也多帶了一分敬畏。
冒著被元素之雷劈死的危險去砍樹,這種大無畏的要錢不要命情操實在令人敬佩,這完全是作死啊!
亞莉克希亞尷尬一笑,解釋了一下這種木材的稀有之處——樹木密度緊實。樹皮是良好的元素之力絕緣體,內部的枝干則是絕佳元素之力的導流體,一根黑色落雷木在東大陸的價格,可稱得上是千金難求——再沒有比這種材料更適合建造法師塔了。
當然,他們不是真的傻到頂雷作案,元素之雷在劈夠森林幾個月后。會稍微停止那么十分鐘,那十分鐘就是所有砍伐者的機會。
現在還沒到休雷期,森林邊沒什么人。梁小夏砍暈了亞莉克希亞,將她丟在路邊,拍拍斯文的肩膀,打斷斯文充滿懷念的傾聽。
“咱們是不是也得等到雷停了才能進去?”
梁小夏總覺得,眼前雷劈森林的景象。和她死亡以后在凈化之路上看見的天雷出奇相似。
莫不是窺測天機遭雷劈?
她感覺自己真相了。
“不用,這是我們馬人的家。它不會傷害馬人和馬人的客人的。”
斯文伸出手,在精靈們倒吸冷氣的驚嘆中,顫顫巍巍地摸向了正在落雷的樹干。
一道巨粗的雷轟隆一聲落在大樹上,不下炸彈爆炸的巨響使得精靈們都捂死了耳朵,過不到片刻,整個森林上方落下的雷就小了,逐漸趨于停息。
叢列的黑色樹干間,踢踢踏踏的聲音連續響起,一位身軀純黑的健壯馬人當先走出,身后跟著幾個馬人,一起出現在森林邊緣。
“威爾斯,我回來了。”
黑身馬人看到斯文,并沒有多大訝異,好像早知道他要回來了。
不過當他看見斯文那雙已經沒了瞳孔,只剩眼白的眼睛時,臉上立刻表現出一種巨大的,混合驚喜的震動。
“斯文,看來你不僅把握了自己的軌跡,還推動了咱們整個族群的命輪……我真是,非常高興。”
說完后,威爾斯又看向跟在斯文身后的精靈們,第一眼望向的是鏡月,一臉詫異,然后又看向梁小夏,才將這種詫異轉為坦然,細細看她一會兒,又開始詫異。
馬人威克斯看過每個精靈的臉,臉上的表情不停地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瞇眼微笑,最終化為平靜: “你們就是斯文的客人?跟上我,老族長已經在等你們了。”
順著森林向里走,沒一會兒天上的閃電又開始落下,卻奇異地不會劈到眾人頭頂。
走過一段路后,梁小夏終于看見一位銀身馬人,站在林間空地等她們的到來。
馬人族長格里梅爾并不老,也就是四五十歲的樣子,法令紋略深,總皺眉的額頭中間有兩道明顯豎紋,看起來有些威嚴,卻不至于讓人畏懼。
不過他實際年齡已經二百多歲了,在馬人一族平均一百四十歲的壽命中,屬于骨灰級高壽。
啊啊啊啊啊,英俊高大又帥氣的馬人,終于可以騎馬人了~~【泥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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