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縣丞早就憋著一口怨氣,怕是做夢都想要殺掉張小凡。
奈何張小凡實在太過妖孽,成長速度太快了。
到得如今,馬縣丞僅憑一己之力,根本不是張小凡的對手。就連他的弟弟,馬典史,都已經被張小凡送進了監獄。
上次要不是周郡丞及時趕來平縣,強勢把所有犯人全部押往郡城,恐怕馬家已經徹底完蛋了。
此刻,張小凡想要拿周家動刀子,終于把周家給逼急了。
周郡丞已經不顧臉面,親自帶人趕來現場,把張小凡拿住,要判處張小凡謀逆大罪。
只要罪名坐實了,張小凡絕無幸理。
當然,以張小凡現在的身份地位,即便是貴為郡丞,也絕不敢殺他。
簪裊爵位,屬于第18等爵位。絕不是什么阿貓阿狗。
就算張小凡真的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也應該一級一級報上去,由刑部親自審核。然后判了刑以后,再進行處置。
所有擁有爵位者判處刑罰時,第一條就是削掉爵位。第二條才是撤官職。
由此可見,爵位比官職更神圣。
“小子,不是挺牛嗎?在縣尉營上竄下跳,敢跟我這個縣尉叫板,現在怎么不牛了?”左縣尉也是對張小凡恨之入骨。
他罵完了張小凡,又冷笑著看向方敬。
“方敬,沒想到吧?你背叛本縣尉跟了這小子,滿心歡喜的以為有著大好前途,結果馬上就要變成斷頭鬼。活該呀。”
左縣尉對方敬的恨意也是極深。
看著這些敵人,一個個就像小丑一樣,張小凡臉上露出一絲悲哀。
“周郡丞,能否允許我做一個動作?”
“想要求饒、懺悔?”周郡丞冷冷的看著張小凡,目中有的是那種勝券在握,高高在上的優越。他對手下官差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放開張小凡。反正也不怕張小凡逃跑。
馬縣丞與左縣尉也都是嘲諷的看著張小凡。
他們在期待著張小凡下跪求饒,痛哭流涕的哭著喊,我錯了,我磕頭。
張小凡獲得自由以后,活動了一下手腳。
然后要來兩根繩子。
目光搜索,落在一株樹上。只見他把繩子綁到樹枝上,垂下來距離地面一米左右。
“這是想干什么?想要上吊自盡?”
左縣尉等人都是緊盯著張小凡。就連周郡丞也是目光冰冷。在他看來,張小凡如果上吊自盡,正好省得他大費周章的動手。
這小子就是一個禍害,自打他進入平縣官場的那一天開始,平縣就再也沒有安靜過哪怕一天。
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膽戰心驚。
因為這小子舉起屠刀對準了他們。
張小凡綁好了繩子后,還真的把自己吊了上去。不過,他并不是吊脖子,而是吊住腳脖子。然后倒著盤坐在空中,雙手合什,一臉慈悲與憐憫。
左縣尉等人滿心期待的等著張小凡上吊自殺。
結果等了半天,張小凡就只是倒坐在空中,雙手合什。如同老僧入定。
終于,周郡丞忍不住喝問道“呔!張小凡,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可沒有耐心等著張小凡在這里念經當和尚。
張小凡緩緩睜開了雙眼,悲哀的看著周郡丞等人,只是不斷的搖頭嘆氣。
“小子,你少在那里裝神弄鬼,到底想干嘛?”左縣尉厲喝道。
這時候,張小凡終于開口了。
緩聲道“問菩薩為何倒坐?嘆世人不肯回頭!”
喀嚓!
地面的一塊石頭頓時被左縣尉踩碎。
馬縣丞與周郡丞也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等了半天,張小凡既沒有向他們磕頭求饒,也沒有上吊自盡。卻在這里裝神扮菩薩,勸他們回頭是岸。
三人皆是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剁了張小凡。
“還愣著干什么?給本官趕緊把這個混賬東西拿下,一起押回郡丞府受審。”
周郡丞都快氣瘋了。
連聲沖著手下的官差喝令。
“苦海無崖,回頭是岸!”張小凡再次裝菩薩,規勸著幾人。
“快,快給本官拿下他,讓他閉上鳥嘴……”周郡丞的手都氣得發抖。什么玩意,一個小小的工房典史在他這位郡丞面前裝圣人。
聽著就來氣。
“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真是為你們這些人悲嘆……”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從天上傳來的。
“誰?”
“哪來的狂徒?”
周郡丞等人均是怒不可遏的抬頭看向天空。只見一只巨大的金雕,在上空展翅俯沖直下。然后穩穩落地。
不等金雕落地,便有著數道身影從金雕背上躍下。
為首之人,面如冠玉,目蘊神威,當場是深不可測。
從金雕之上飄落,更是點塵不驚。
在他身后,跟著四尊身穿玄甲的兵衛。
最后一人從金雕背上跳下,赫然是楊縣令。
張小凡好奇的打量著那五張陌生面孔。
這幾人是誰?
為首之人一看就不凡,令人生畏。他身后那四名玄甲兵衛,一個個眼神冰冷,面無表情,散發出來的氣勢更是恐怖到極點。
僅僅只是被他們的眼神掃上一眼,張小凡就覺得全身發緊,如墜冰窟。
這些人顯然都是絕頂高手。
究竟有多恐怖,張小凡不知道。比自己這個能夠斬殺四星源武者的青年,那是強了無數倍。因為他們的氣勢,壓迫下來,就像是一座大山碾壓而下。
根本抵擋不住。
“問菩薩為何倒坐?嘆世人不肯回頭。”為首中年男子重復著張小凡之前說的那句話,眼神亮了亮,贊道“不錯,很有意境。”
周郡丞看清來人之后,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無比。
“您,您是……工部左侍郎丁大人?”
“怎么,難道我不像嗎?”中年男子略帶譏諷的反問道。
周郡丞抹著額頭的冷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丁侍郎說笑了,能夠帶著四尊御前帶刀侍衛當保鏢,便是整個大農國朝野,也沒有幾人能夠享有如此待遇。當年入朝面圣時,小人有幸遠遠的看過您一眼,所以有些印像,這才能認出是您。”
他這個郡丞在張小凡、楊縣令等人面前,那是牛得飛起。
但是在丁侍郎這位二品大員面前,怕是連提鞋都不夠資格。
周郡丞要是知道工部丁侍郎降臨平縣,就算借他一千個膽子,也絕不敢帶著人前來捉拿張小凡等人。
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他也不知道丁大人會怎么處決自己?
只知道,周家完了。好在自己行事謹慎,并沒有落下什么把柄,應該不至于完蛋。
受些懲罰,那是在所難免。
“下官拜見丁侍郎!”
馬縣丞與左縣尉也是全都慌了神。周圍的其他人,跪了一地。
“都起來吧,丁某也就只是工部的一個侍郎而已,用不著這么大的陣仗迎接。”丁侍郎伸手虛抬,目光再次盯住周郡丞。“你一個郡丞不在郡城管事,卻帶著人馬跑到下面縣城來做什么?”
“下官得到消息,說是平縣的工房典史張小凡,帶著一批官差正在挖王家的祖墳。我一想,這不壞事了嗎?王家祖墳葬的乃是王侍郎。人雖然已經死去多年,但是理應得到尊重。所以,下官這才帶人前來制止。”
周郡丞定了定神,扯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
“張菩薩,你為何挖人家王侍郎的墳呀?”丁侍郎扭頭看向張小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張小凡身上。
張小凡內心無比激動。
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工部的侍郎給盼來了。
馬縣丞與左縣尉今天肯定倒臺,至于周郡丞,要是能夠扳倒那是最好。
扳不倒,只能以后再想辦法。
周家,今天肯定難逃一劫。
張小凡知道丁侍郎是自己人,而且是自己與楊縣令的大靠山。至于丁侍郎是不是終極靠山,那就不清楚了。
第一次接觸大農國的二品大員,既緊張,又激動。
他也真正見識到了二品大員的實力。
至少也是武師境界以上。
楊縣令果然沒有騙自己,當官并不會擔誤修煉。相反,還要比普通人更容易獲得一些珍貴的修煉資源。
“稟丁侍郎,小人帶著官差對平縣各鄉進行靈田整改。目前推行到了銀蛇鄉。不過遇到了許多阻礙。更是發現了許多特別嚴重的問題。”
張小凡立刻把握住機會,拱手躬身,一臉嚴肅的稟明詳情。
“銀蛇鄉最近數十年間,連續萎縮靈田一百多畝。經查,那些靈田確實全部變成了廢土。不過經過走訪摸排之后,小人發現問題不簡單。最后費盡周折,終于在這里查到一座法陣。小人懷疑靈田萎縮的秘密,就藏在法陣之內。”
“想要打開這座法陣,就必須毀掉這座王家修煉的祖墳。我與手下官差合力挖開王家祖墳后,意外發現是一座空墳,墓內并無尸骨。小人懷疑,王家葬這座祖墳,就是為了掩人耳目,防止別人發現這里布置了一座法陣。”
一口氣,張小凡把重要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周郡丞只是沉著臉,不說話。
馬縣丞與左縣尉還不知道死到臨頭。一個個都是仇視的瞪著張小凡。
“哦,那就打開法陣看看!”丁侍郎臉上沒什么表情。
“遵令!”
張小凡立刻動手砸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