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的小心思袁方清楚,也並不反感,冷靜的想一想就釋然了,這樣的社會,這樣的環(huán)境,失去了夏涼的守護,她們這些無權(quán)無勢的女兵想要生存下去確實很不容易,雨晴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尤其是作爲夏涼的親衛(wèi)這麼久,她多多少少也應(yīng)該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隱秘或者說一些針對她們不懷好意的陰謀,所以雨晴纔會這麼迫切的爲姐妹們尋找值得信任的庇護。
當晚,袁方找來名義上的學生蘇明促膝長談,沒有說太多,就是簡單闡明當前的形勢,擡出楊興這個如今的皇儲作爲依仗,明裡暗裡隱晦的提醒蘇明站好隊伍,之後,讓其配合小露的工作,當然,袁方對於蘇明沒有太多的信任,也不會提及核心問題,蘇明的選擇還有待觀察。
一夜無話,昨晚敷了楊興派人送來的上好傷藥,第二天,袁方傷處的疼痛果然緩解了不少,傷口也在快速癒合之中,走動時除了輕微疼痛之外已無大礙。
一起吃過早飯,楊興小聲說:“老大,昨晚你們走了不長時間那個常迅就來了,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啥意思,你幫我分析下。”接著,楊興仔仔細細將昨天陳信的話轉(zhuǎn)述了一遍,具體內(nèi)容用一句話總結(jié)就是表忠心,宣誓效忠。
袁方對此十分詫異,按照袁方的想法,既然常迅能夠在沒有皇命的情況下擅離職守前來東州,就一定有著強有力的背景和關(guān)係網(wǎng),可這樣的實權(quán)將領(lǐng)爲什麼會在這樣虛無縹緲的形勢下表示效忠,袁方覺得有兩個可能,一是掩人耳目以求闢禍,只要楊興繼承大統(tǒng),他的擅離職守私自出兵的罪名不但會被赦免,還是大功一件,二是他背後的勢力想要安插他作爲耳目,監(jiān)視或者觀察楊興的一舉一動,從而掌控楊興的一切,當然,也不排除第三種可能,就是常迅真心歸屬,但袁方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所以,袁方給出的建議是暫時虛與委蛇、虛情敷衍,日後觀察確定後再做決定。
飯後,秦殃求見,一進帳篷先是恭敬行禮,接著說明來意:“殿下,袁大夫,常將軍請示殿下所擒戰(zhàn)俘如何處理,州軍屍體如何安置?”秦殃的話語簡潔,不卑不亢,神態(tài)自若,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軍人鐵血剛毅,袁方看得讚歎不已。
楊興一邊自以爲囂張的剔著牙,一邊用眼神刷刷袁方,他現(xiàn)在滿腦袋漿糊,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袁方沉吟片刻,不滿的瞪了楊興一眼,義憤填膺說:“不能饒了那幫孫子,媽的,殺了咱們那麼多人,一個都不能放過,全都殺光?!?
秦殃偷偷看了袁方一眼,覺得有些奇怪,昨天這個傢伙看起來還有些城府的樣子,怎麼今天就變成草莽般膚淺粗俗呢。
楊興輕咳一聲:“成,就這麼辦,全都拉到暗香陵處斬,祭奠戰(zhàn)死英靈?!?
袁方突然想到什麼,問:“秦殃將軍,抓到的俘虜裡面有沒有高級軍官?”
秦殃先是糾正說:“回大人,卑職只是校尉,並非將軍,這次俘虜?shù)母呒壾姽儆腥繉?,他們只是奉命行事,對於?zhàn)事之外的其他事情並不瞭解?!?
袁方早就知道秦殃軍職校尉,故作驚訝說:“什麼,只是校尉?這怎麼可能?以你的能力只當個校尉實在太屈才了。”說著,給楊興使了個眼色。
楊興會意,正襟危坐:“那個,你們過來救我,我也得表示表示纔對,這樣,你就先做個部將吧,我這人呢還是比較公平的,只要有功必定有賞?!睏钆d這話說的可以說和市井百姓沒什麼區(qū)別,白得不能再白了,不過袁方卻很滿意,偷偷比了個大拇指,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秦殃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喜悅,表情古怪的看了楊興一眼道謝說:“多謝殿下栽培,不過,不過職務(wù)升遷需要皇室的正式任命才行,這個?!痹胶蜅钆d對視一眼,兩人都是一陣臉紅,沒想到提拔個人還有這麼多說道,他們以前半點不知。
袁方尷尬的輕咳一聲打圓場說:“殿下的意思是等以後他繼承大統(tǒng)的時候這次的冊封才生效?!?
這次,秦殃不再猶豫,單膝跪地行禮說:“卑職定不負殿下栽培?!?
袁方見秦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問:“秦將軍有話不妨直說?!?
秦殃偷偷看了楊興一眼,猶豫了一下說:“常將軍雖然擔任虎嘯軍團軍團長一職,但一直受到朝中一些大臣和軍中將領(lǐng)排擠,這次得知殿下身處險境冒死前來,相信回去後一定會有不少麻煩,甚至會被制罪,所以,還請殿下看在常將軍一片赤誠之心,網(wǎng)開一面,從輕處置,我等麾下願爲常將軍分罪。”
不管常迅歸屬那個勢力,解救衆(zhòng)人於危難中這是事實,楊興當然不會恩將仇報,坦然說:“這事我知道了,放心,只要我在一天,這件事就不會再追究,相反,還會給予你們獎勵。”
秦殃大喜,自從離開駐地前往東州,不只是秦殃,其他軍官一直在擔心這件事,擅離職守,私自調(diào)動兵馬,那可是禍及九族的大罪,他們也曾勸過常迅,但常迅執(zhí)意如此,他們只能跟隨,如今,得到楊興的認可和曾諾,秦殃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心裡對於楊興這個看起來平庸無奇甚至有點不入流的皇子殿下產(chǎn)生一絲信服和認同,相比那些笑裡藏刀、圓滑世故的官宦大臣皇室貴要,他更喜歡這種直來直去的交流方式。
秦殃再次單膝跪地,真誠道謝:“多謝三皇子殿下。”接著,起身告退,去準備處理戰(zhàn)俘。
秦殃剛出去,楊興就迫不及待問:“老大,你想拉攏這個秦殃?”
袁方點頭說:“嗯,我覺得這個秦殃不錯,沒有什麼心機,乾脆直接耿直,是個純粹的軍人,這樣的人一旦效忠基本不會背叛,不過這傢伙對常迅好像非常忠心的樣子,想要拉攏不太容易。”
楊興十分自然的說:“那就事你該頭疼的事了,我就不管了,你看著辦,我繼續(xù)裝我的二世祖,嗯,二世祖這個職業(yè)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