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翻了個白眼:“趕緊滾,什麼叫遺物啊,太不吉利了。”周磊也不生氣,轉身出了山洞,沒一會帶著手下坐著馬車走遠了。
袁方找了快石頭將撬開的木板敲回原位,背起包袱,摸了摸懷裡的銀票,隨便抓了把泥在臉上抹了抹,深吸一口氣出了山洞,沿著山中小路走向光祿郡。
歐陽纖雪和霍冰燕真的很委屈,可袁方沒死的事實她們又不能說,心裡別提多難受了,這些天,兩女被林如和雨晴不知道罵了多少次,更是差點被關了禁閉,還好楊興出面幫她們說話,並讓她們回去以後爲袁方‘守陵’七七四十九天,算是給了她們一個逃避責罰的機會,不然說不定得被關到什麼時候。
袁方遇刺後的第十天,楊興一行從暗香陵回到定邊城,原本因爲袁方的事情變得有些沉悶壓抑的定邊城再次熱鬧起來,不是因爲楊興的迴歸,而是因爲常衡帶著大量的糧草和馬匹回來。
就在袁方遇刺的前一天,常衡帶著幾千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北州,用最快的速度佔領一座座大小不一的軍牧,並以楊興這個三殿下的名義強行徵調軍牧飼養的所有軍馬,並且連同牧場備存的草料也一併帶走。
各軍牧的管事其實就是個養馬的,哪見過這種場面,況且過來的這些騎兵都有三殿下的御令,他們這些芝麻綠豆的小官哪敢阻攔,乖乖的交出軍馬草料,等那些強盜般的騎兵走遠了,纔派人快馬加鞭通報上官。
一切都很順利,雖然戰馬的數量不足,全加起來只有一萬三千不到的樣子,但這已經是極限了,各個牧場已經被掃蕩一空,只剩下一些馬駒、老馬和一些繁衍生息的種馬而已,如果非得湊夠兩萬,那就只能去搶其他騎兵了,不過那是不可能的,況且之前制定的計劃楊興也沒有要求必須弄到兩萬戰馬,盡力而爲就好。
主要任務順利完成,常衡也沒忘記袁方託付的事情,回去的路上稍稍繞了一點路去了趟北州女兵的駐地,看看北州女兵爲什麼沒有奉命去東州匯合。
之前袁方交代過,如果她們不願去東州也不勉強,但如果是因爲被的,就讓常衡幫她們一把。
常衡帶著大隊人馬來到長平縣外的女兵駐地時,北州的女兵正和一千多州軍對峙,常衡派人過去詢問後得知,北州女兵被這羣州兵圍困多時,一直沒有辦法脫困,直到昨天常衡他們進入北州,郡尉不知常衡他們的來歷和意圖,衝忙調集各地州軍回防郡城,這裡的州軍也被抽調了一大半,女兵們趁機突圍,但沒有武器裝備的她們不是州軍的對手,沒衝出多遠就再次被圍住。
常衡一行人的到來讓北州州軍驚慌不已,沒用什麼廢話,直接一個衝鋒將州軍衝散,然後常衡和女兵校尉一番詳談後,帶著四百多女兵一起返回東州定邊城,而那些重新聚攏在一起的北州州軍只能默默的看著女兵們離開,連追的勇氣都沒有。
按理說,之前遣返的州軍中步伐北州州軍的一些軍官將領,女兵被困,他們應該幫忙纔對,可是北州州軍偏將卻留了個心眼,將那些遣返回來的軍官和士兵重新編制一隊,發配到荒無人煙的地方任其自生自滅。
與此同時,中州,帝都,最繁華的定安街翠芳樓後院,任飛靠著院牆望著天空沉默無語,就在剛剛,羅四平告訴他一個消息,袁方在十天前遇刺身亡,如今以備葬在暗香陵,當時,任飛那是一萬個不相信,袁方待在定邊城那樣一個純粹的軍事城池還能發生這樣的事,可是當他親眼看到楊興的書信,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任飛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出了羅四海的小屋,一個人來到後院不知道是緬懷還是什麼,反正他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就連他被羅四平弄來做龜公的感覺還要差,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體會過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他已經記不清年份了,他只記得那是他爹孃離開的時候纔有這種感覺,那是失去親人的感覺,那是心裡最深處的刺痛。
望著天邊那朵像極了一張人臉的雲朵,任飛喃喃說:“兄弟,走好,我任飛發誓一定給你報仇。”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小飛,軍儲司的王大人來了,跟我過去招呼客人。”
任飛轉過頭看向出聲的女人,淡淡說:“知道了,雪琴,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雪琴被任飛冷漠又滿含殺意的眼神嚇的不禁倒退幾步,半晌才關切說:“小飛,你,你怎麼了?”
任飛深吸了口氣,勉強一笑說:“沒事,想起點不開心的事,走,咱們一起過去,放心,我不會讓那老王八欺負你的。”
雪琴開心的笑了,雖然出身風塵,雪琴卻是有著一種超脫凡塵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相比他人對於雪琴的癡迷,任飛卻是依舊淡淡一笑,渾然不覺雪琴臉上濃濃的失望和嘟起的紅脣。
沒錯,任飛現在的職業就是光榮的龜公,方翠樓的龜公,這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當初袁方給了羅四平一些銀子,羅四平帶著任飛和手下的兄弟先是在光祿郡城混跡了一段時間,用雷霆手段收編了郡城的一個小幫派河源幫,接著,沒有肆意擴張,因爲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郡城,而是用了幾天的時間穩固掌控的地盤一個自由市場後,裹挾這原幫會老大來到帝都,以河源幫的名義與當地的黑暗勢力展開逐鹿,並以絕對優勢滅了兩個幾十人規模的小幫派搶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地盤,而經過這件事,羅四平手裡的銀子用去大半以打點帝都的治安刑署,然後用剩下的銀子和威逼利誘買下這間生意還算不錯的方翠樓作爲暗夜情報機構的第一處聯絡點,留下一部分人負責打理生意,剩下的全都派到帝都各處收集情報,而任飛呢,羅四平覺得應該讓他歷練一番,磨磨他那桀驁不馴的性格,於是給他安排了一個龜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