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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抓心撓肺

“文海,文海你不要說了!趕緊上牀躺著吧,小蔚會懂你的!會的!!”杜青竹眼裡含著淚,扶他上牀。

吳蔚一直以爲,母親是恨父親的,可現在他們的舉動,不是一往情深又是什麼?

他不知道父母之間發生的事情,雖然杜青梅跟他說過不少,但畢竟是第二手的,不如當事人說的那麼真實。

“小蔚啊!”洛文海被杜青竹扶著,悲慼盡收眼底。

“洛……我只是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你既然早就知道我是你的親生兒子,又爲什麼不早認下我?難道真地是因爲媽媽她不讓你認嗎?你是不是覺得有我這樣一個私生子,會影響到你的政治前途?”吳蔚反倒冷靜下來,一直以來的疑問馬上就要得到答案,他從未如此平靜過。

“這個,就要問你的媽媽了。當初我選你作我的秘書,並不完全確定你是我的親生兒子……”

東方青藍抱著洛洛,在後面追洛輕雪,一邊跑一邊喊,直到洛洛“哇哇”大哭起來,洛輕雪才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跑得氣喘吁吁的東方青藍。

“你追我幹什麼?”洛輕雪冷聲問道。

“姐,你……你……別跑了。”東方青藍好不容易把氣喘勻,搖晃著哄著洛洛,說道。

洛輕雪不由自主地上前,手摸了一下洛洛,又馬上縮了回來,“這……是他和你的孩子?”

“是。他叫洛洛。姐,我一直聽媽說起你,見面才知道,原來你就是小囡!”

“別跟我提那女人!”洛輕雪低吼一聲,像草原上的母獅一樣。

東方青藍嚇了一跳,暗道,這是怎麼回事,母女倆怎麼這麼大仇?平時聽杜青竹提起她,滿含深情,不住自責,她,真地那麼恨母親嗎?

“輕雪姐,我很高興,和你是一家人!媽……姐你別生氣,我只是想說兩句實話,我也是做人家女兒的!媽跟我談起你的時候,那種關心、那種自責、那份親情,我是可以體會得到的!”

“別在外面站著了,回屋吧,小心把孩子凍著。”洛輕雪見洛洛不停地吸鼻子,打斷了東方青藍的話,說道。

“好吧,姐,回去別再那樣對媽了。她特別惦記你。洛洛,讓姑姑抱抱!”

洛洛很聽話,向洛輕雪張開小手。洛輕雪看著洛洛實在可愛,伸手接過了洛洛。洛洛乖巧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咯咯地笑了起來。

“姐,你看,還真是血脈相連。洛洛別人抱根本抱不去的!”東方青藍趕緊跟了一句。

洛輕雪心裡一沉。看到吳蔚與杜青竹走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已經敏感地意識到了,她不能接受,可不接受又能怎樣?她就是他的姐姐,一奶同胞的姐姐!

她抱緊了洛洛,洛洛有些不太適合,“呃呃——”地掙扎著,洛輕雪趕緊把他送還給東方青藍,快步向樓上走去。

站在病房門口,聽到裡面有人說話,洛輕雪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只聽杜青竹說道,“小蔚,媽不想扔下你們任何一個人。我也不想再說那是那個時代的錯,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媽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會丟下你們倆!你爸爸後天就要手術了。他只有這麼一個心願,我必須得滿足他!”

“我知道。可是……我……唉!”這是吳蔚的聲音。

“小蔚,我錯了。我不該把所謂的前途看得太重。不管是你的還是我的,我想得太多了。一步錯,步步錯。小蔚,當初我一念之差,讓你離開我這麼多年,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難道,現在你還要懲罰我嗎?”

當年意氣風發的洛文海,現在看上去老態龍鍾,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吳蔚的嘴脣翕動,目光裡早已多了一份柔情,多了一份理解,可是,這一聲“爸爸”,真地太難了!!

“唉!叫我一聲爸爸,真地那麼難嗎?”洛文海一下子猜到他的心裡,嘆了口氣說道,“後天我就要做手術了。你還記得我畫的那些畫嗎?”

吳蔚當然記得,洛文海是最愛畫竹子的,以前,他還以爲他崇拜鄭板橋的爲人,因爲他經常會說“衙齋臥聽瀟瀟竹,疑是民間疾苦聲”,現在,他才明白了,他愛竹,愛畫竹,皆因爲他深愛著母親杜青竹!

還有兒子的名字,吳斯洛,分明就是思念洛文海的意思!如果連這一點都不明白,他吳蔚可就白活這三十年了!

父母的感情那麼深厚,風風雨雨這麼多年,而今又要共同面對生離死別,他……

“爸爸——!”

吳蔚哭跪到洛文海的牀邊,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怨恨,在這一聲“爸爸”中,盡數化爲灰燼!

洛文海激動地抓住吳蔚的手,撫摸著他頭上根根短髮。他在他面前工作的時候,他就無數次想過這個動作。現在,他終於有了這個機會,他,是他洛文海的兒子!

洛輕雪推門進來,看著老淚縱橫的洛文海和跪在地上的弟弟,上前,並排和吳蔚跪到一起,一雙美眸看著父親,“老軍閥,答應我,一定挺過這一關!你挺過去的話,我就跟小蔚一樣,叫你‘爸爸’;如果你挺不過去,別怪雪兒心狠,我是不會叫你爸爸的!在我的心裡,老軍閥從來不是懦夫!”

“小蔚!雪兒!我的孩子!!”洛文海抱著一雙兒女,放聲痛哭。

杜青竹半蹲在洛文海牀前,抱住父子三人,淚流不止。

“哇——!爸爸爸爸……”洛洛看到奶奶和爸爸都哭,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跟著哭起來,在東方青藍的懷裡,不停地往一家四口的方向夠。

洛文海聽到洛洛的哭聲,擡起了頭,眼睛裡放著光,“洛洛,洛洛!我的孫子!”

東方青藍趕緊上前,讓他看得更真切一些,“洛洛,叫爺爺!”

“耶耶耶——!”洛洛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但叫得卻有些不耐煩,所有的音調都是去聲的。

“洛洛,爺爺的大寶貝兒,來,爺爺抱抱!”洛文海伸出雙手,目光中的渴盼,與吳開明並無兩樣。

“不!”洛洛十分清脆地說道。

洛文海有些尷尬。杜青竹抱過洛洛,“讓爺爺抱抱吧!親親奶奶,也親親爺爺!”

“啵——!”洛洛在杜青竹的臉上親了一下,小手放在頭的一側,認真地看著洛文海,“耶耶——”幾顆小牙露了出來,那副小模樣,把洛文海給喜歡的,抓心撓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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