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盤粉碎，玉璧的明亮，是禪十七意料中的事，因此她并不覺得有多意外。但是玉城的內部結構發生了變化，卻是她始料不及的，心中難免會有些驚詫。

“這些玉柱的位置也變了。”葉芽像一只受到驚嚇的松鼠一般警惕地看著周圍，很快便將周圍的變化一一收入眼中。三人的位置本來只是在玉城內部的邊緣位置，但是此時葉芽發現，三人已經在中間的位置，難怪陳子云回望的時候，都找不到入口了。

“不是玉柱的位置發生了變化。是我們所在的環境發生了變化。”陳子云略略思索了一下，發生了問題的所在。意識深處，似乎有一些隱晦的提示在腦海里浮現著，但陳子云卻始終捕捉不到這些信息。不，這不算什么信息，而是直覺。這種感覺便是陳子云所感受到的一切。

“我們已經不在之前的地方了。”陳子云也為自己所感覺到的一切所震驚，但是他卻確定，自己的感知并沒有出現錯誤。只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剛才根本就沒有挪動半步，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出現在另外的環境里？這并不是個人的原因，問題出在環境上。

“的確。”禪十七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的確是處在一個全新的環境里了。我們腳下的地方，就是玉城的第十層。”禪十七說到這里，頓了頓，又說道：“我們已經在那古梵文所說說的，終極門戶的這一層了。”

“怎么會這樣？”聞言，陳子云臉上出現了悚然的神色。

禪十七沉吟不語。顯然她也還在思考這個問題。葉芽搖了搖頭，把注意力放在觀察周圍陌生的空間上。

兩人都無法給他答案。陳子云心頭不由變得沉重起來。一路上葉芽的彪悍和博學他是清楚的，在他心里已經被打上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標簽。而神秘的禪十七，更是讓陳子云有著高山仰止的感覺。遇到問題的時候，陳子云已經習慣本能地從兩人身上尋求答案，自己都很少獨立思考，甚至忘記了自己守龍人的身份了。

陳子云清楚，一切都是玄鳥雕像在那玉盤上發生了變化之后引起的。而禪十七使用玄鳥雕像，本來只是想從中得到希望與毀滅之門的坐標位置。玉城結構的變化，不過是使用了玉盤之后所引發的變化之一。這種變化并不在禪十七的料想當中，卻十分嚴重。

“是空間發生了變化。”陳子云回想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但是卻發現，他那廣博的知識，在這里根本派不上任何的用場。他對玉城的認知，根本就是從葉芽的口中和禪十七的講述里得到的，少部分則是來自所謂的覺醒和幻象里所看到的。那些意識里來歷不明的景象，不但給不了陳子云什么知識和答案，反而給他帶來更多的困惑和迷惘。

“對了，空間的變化！”陳子云腦海里靈光一閃，想到了特斯拉筆記里提到的內容。“葉芽，把特斯拉的筆記本拿出來！我們所在的空間發生了變化！”

陳子云可是記得特拉斯筆記里有提及到關于空間的思考和實驗。雖然實驗的過程特斯拉并沒有詳細記錄下來，但是一些側面的描述，卻足以令人得到足夠的啟發。在眾多物理學家還在糾結空間和時間的緯度的統一場的時候，特斯拉已經開始著手去進行實驗層次上的嘗試了。在他的筆記記錄里，特斯拉曾經提到關于在西伯利亞通古斯地區所進行的一次實驗。

實驗的結果，特斯拉并沒有詳細披露，但是他卻在總結里寫道，而且空間是多層次的。他已經掌握了劈開空間的力量，但是他沒有這樣去做，因為這樣會引發一些嚴重的后果。

翻開特斯拉的筆記，葉芽翻看了幾頁之后，眉頭很快就緊皺了起來。扉頁上的文字，讓她失神了一陣，而筆記里關于空間實驗的一些簡略描述，更讓她悸動不已。

“我確定地證明了空間多重性的次元空間的存在，空間是多維的。多維空間的開辟，是文明發展的終端方向，但是多次元空間的開辟，存在著諸多的風險和不確定性……到目前為止，我能夠確定出來的風險就有幾個，比如需要龐大的能量，狂暴的能量甚至能夠把整個世界摧毀……在通古斯，我已經深刻了解到失控能量的恐怖……不穩定的次元空間，會讓這個世界都為之毀滅，這樣的實驗，我此生不愿再度重復。此外，我和愛因斯坦博士也探討過這個問題，他還提出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想，認為次元空間里的時間是放慢甚至是靜止的。可惜目前為止，我掌握的開辟空間的方法，都無法將其用數學的方式歸來表達出來……或許愛因斯坦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需要時間……可惜，我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葉芽反復閱讀著特斯拉筆記里與空間相關的記載。在筆記里，并沒有太多關于次元空間的描述，但在特斯拉一些情感的表述上，卻給人提供了足夠的猜想方向。順著這么一個方向，構建出一個次元空間的特性模型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特斯拉……真是一個引導時代的天才……和瘋子。”葉芽呼出了一口濁氣。禪十七也從特斯拉的筆記當中獲得了巨大的提示。

“如果特斯拉筆記里的內容是真實的。那么是可以解釋我們眼下的境況的。”陳子云打量著周圍，說道：“空間開辟需要龐大的能量。玄鳥雕像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能確定的是，它里面應該攜帶著無比龐然的能量，或許已經可以達到開辟空間的條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或許玄鳥雕像是一把鑰匙，打開這個次元空間的鑰匙。這個次元空間，在很久之前，就是存在的。”說到這里，陳子云心頭出現一陣強烈的恐慌。

而根據特斯拉筆記里面的記載，次元空間是固定存在的，但是人類要開辟一個次元空間，成為能夠適合人類活動，甚至是居住的地方，那就需要無比龐大的能源作為支撐，還要有極其先進的空間認知和技術，這些無可或缺的條件，別說遠古的人類，就算是現在，人類也完全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