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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撲朔迷離

陰毒狠妃 163 撲朔迷離!

過了約一盞茶的時間,北棠妖才緩緩收手,平復了氣息后,伸手探查了一下北棠海的鼻息,發(fā)現(xiàn)之前微弱的氣息平穩(wěn)了不少,這才松了口氣。

看著昏迷不醒的北棠海,北棠妖的眼底閃過一絲復雜,若是他不生在帝王家,若是挽挽不背負這深仇,若是他和他沒有愛上同一個女人,若是....

也許他和他就可以做一對好兄弟,手足情深,生死與共,或在江湖飄蕩飲酒高歌,或在戰(zhàn)場聯(lián)手布陣殺敵,或在朝堂相持秉立,或他為君,他為臣,護這江山一世安穩(wěn),在這亂世之中尋一方凈土。

只是,沒有那么多的若是,老天將他和他甩在了同一盤棋局上,又甩下來一個都會愛上的女人,退出棋盤之外,便只能跌落滾滾的火海,留在身邊的,卻只能當做需要提防的利刃。

輕嘆了口氣,將北棠海放在馬背上,北棠妖也翻身上馬,掉轉(zhuǎn)馬頭,趕往林子外的校場旄。

西廠統(tǒng)領有些詫異,依照四皇子眼下的情況,只要放任不管,怕是就活不成了,沒想到一向同他針鋒相對的九殿下,竟然會出手相助。

眼見此處,他不得不承認主子心思莫測,絕非可以輕易揣測出的。

虞挽歌和蝶舞一直等在山洞里,仔細將事情推敲了幾遍后,并未有太多的頭緒,抬頭看了看漸漸升起的太陽,忍不住瞇起眼睛望去,太陽終于升起來了崴。

瞧見虞挽歌睜開眼睛,蝶舞試探著開口道:“你知道四殿下的下落么?他沒有同你在一起么?”

虞挽歌掃過面前的女子,看著她年輕氣盛的樣子,處處都彰顯著無盡的活力,愛或者恨都那么純粹的表現(xiàn)在臉上,就連她的厭惡都讓她感受到勃勃的生機,她不得不再一次感到自己老了,容顏未變,心卻已成滄海桑田。

“最初在一起,后來分開了。”

“怎么會分開呢?他向哪邊走了?昨夜林子里的刺殺是針對誰的?”蝶舞不安的追問道。

虞挽歌緩緩開口道:“針對我。”

“那四殿下呢?四殿下去哪了?他怎么會和你分開?”蝶舞湊到虞挽歌身邊,焦急的追問道。

虞挽歌只是沉默著,不知該怎樣回答,看著光禿禿的壁壘,終是忘不掉男人那決絕的背影,北棠海,你還活著么?

蝶舞有些急了:“若刺客是針對你的,海哥哥一定會守在你身旁,除非...除非...”

好似猜到了什么,蝶舞紅著眼眶看著面前的虞挽歌,多了幾分激怒。

虞挽歌依舊沉默,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年輕嬌艷的女子是聰慧的,縱然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可無論是驕縱還是任性,都掩飾不住那份與生俱來的聰慧。

蝶舞再次開口道:“海哥哥那么愛你,你為什么不肯愛她!若是此次他出了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蝶舞的話光落,頭頂就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王爺,這面也都搜查過了,除了侍衛(wèi)的尸體,沒有旁人的蹤跡。”

“再向前找找看。”香江王蹙著眉頭道,聲音中可見濃濃的擔憂。

蝶舞一聽這熟悉的聲音,慌忙回過神來,站起身,在這深洞里奮力的跳了起來:“爹!爹!我在這!我在這!”

清脆的聲音像是黃鸝,悅耳動聽,充斥著無限活力,任是她怎么悲傷,卻依舊能驅(qū)散這一室的陰暗,潮濕。

香江王很快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即刻率領人馬繞過斜坡,從另一面接近了洞口。

翻身下馬,扒在洞穴口向下張望著,正瞧見一身紅衣的蝶舞在向她奮力招手:“舞兒!舞兒!”

香江王一時激動不已,原本昨夜蝶舞歸他并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孩子從小性子就野,上躥下跳的,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這一路走來,瞧見這一地的慘烈,他這一顆心可就真的懸了起來。

“快,繩子!”即刻命人放下繩子,一點點將女兒拉了上來。

隨后,目光落在那個始終坐在原地不動容如山的女子身上,香江王有些詫異:“挽妃娘娘。”

猶豫了片刻,對著一旁的幾名侍衛(wèi)吩咐道:“你們下去,鑿出幾個石階來,助挽妃娘娘上來。”

“不必了,將繩子放下來即可。”虞挽歌拒絕道,若真是鑿出石階,不知要多久才出的去。

手腕粗細的繩子再次被扔了下來,香江王沒來得及顧及站在一旁焦急的跳腳的蝶舞,一直注視著洞內(nèi)的情況。

虞挽歌將繩子系在腰間,隨后雙手緊緊攥住繩子,身子倒懸在半空,踩著近乎光滑的巖壁,一點點向上攀爬著。

粗礪的繩子承受著身體全部的重量,摩擦在腰間的傷口上,傳來一陣陣冰冷的痛感。

接近自己的金色俠刀之時,虞挽歌一手緊緊扯住繩子,一手探向插在巖縫中的小俠刀。

看著這等情景,香江王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是瞎子,看的出這挽妃的情況可要比自己的女兒差多了,光是那滿身的血跡就足以震懾眾人。

當即回頭對著幾人吩咐道:“快,收繩子,一定要拉緊!若是挽妃娘娘出事,你們幾個都要掉腦袋!”

小俠刀剛一拔出,繩子突然急速下墜,整個人也被甩的瞬間下落,虞挽歌攥著繩子的那只手,因為攥的太緊,手掌被磨的皮肉滾起,滲出絲絲鮮紅的血跡。

香江王立刻伸手抓住繩子,對著身后的幾名侍衛(wèi)怒斥道:“你們在做什么!”

幾名侍衛(wèi)嚇的不輕,一人顫顫巍巍的開口道:“屬下..屬下腳后有個坑...屬下一時不查...”

“你們腦袋不想要了!”香江王有些紅了眼,若是挽妃在自己手上出事,怕是會被人拿來做文章啊。

好在是多個人一直扯著繩子,虞挽歌倒是沒有直接摔落下去,只是這一折騰,整個人重重的甩在了巖壁上,‘嘭!’一聲,讓香江王心驚不已。

一陣巨大的疼痛摔打的她冷汗直流,仿佛被人從高空摔了下去,狠狠的拋擲在地上,巖壁上尖銳的棱角刺入皮膚,讓她臉上的汗珠像水一般流了下來。

被繩子吊在半空,整個身體也在空中搖曳著,再再次靠近墻壁的時候,虞挽歌伸手抓住了一塊凸起的石頭,背靠在巖壁上,喘著粗氣,這才穩(wěn)住了身型。

“挽妃娘娘,怎么樣?”香江王焦急的開口道。

“沒事。”

侍衛(wèi)們繼續(xù)向上拉拽著繩子,一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這才讓虞挽歌順利到達了地面。

“參見挽妃娘娘。”香江王等人紛紛躬身行禮,蝶舞在一旁滿眼焦急,沒有理會。

溫暖的陽光籠罩在身上,和陰暗的洞穴形成鮮明的對比,虞挽歌一時被這刺目的陽光照耀的有些睜不開眼:“多謝王爺出手相救。”

“這是微臣的本分。”香江王開口道。

虞挽歌翻身上馬,隨著香江王等人一路飛奔,想要盡早回到校場。

大約半個時辰后,一行人終于到達了林子的出口,出了林子,便直奔校場而去。

以北燕帝和皇后為首的眾人都等在校場,有些喧鬧,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

“香江王回來了!香江王回來了!”

不知是誰的呼喊,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射過來。

眾人散開擋住的路,虞挽歌一眼就瞧見一身血跡的北棠妖,連同一旁擔架上那黑紅色的身影,北棠海。

翻身下馬,并沒有直接走向擔架,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遠處的情況。

蝶舞紅著眼翻身下馬,推開御醫(yī),直接沖了過去:“北棠海,北棠海你不要嚇我!”

看著那滿身的傷痕,蝶舞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來,伏在北棠海胸口失聲痛哭。

香江王將她拉到一旁:“不要耽擱御醫(yī)醫(yī)治四殿下。”

虞挽歌攥緊了手指,看著臉色不善的北燕帝,緩緩走了上去,聲音有些哽咽:“陛下。”

北燕帝先是打量了一番狼狽不堪的虞挽歌,而后才將她攬在懷里,輕輕拍了拍肩頭:“沒事了,朕一定徹查此次之事。”

虞挽歌安靜的待在一旁,同北燕帝一同走向擔架一旁,看著那昏迷的好似已經(jīng)遠離塵世喧擾的男子,瞪住了雙眸,咬緊了牙關,這才沒有流下淚來。

“海兒的情況怎么樣?”北燕帝沉聲開口道。

御醫(yī)搖搖頭道:“四殿下情況不妙,失血過多,受傷極重,若非是功力深厚,又有九殿下用內(nèi)力吊住了一口氣,四殿下怕是已經(jīng)....”

“一定要確保四殿下無礙!”北燕帝的聲音里透著幾分疲憊。

御醫(yī)臉色難看的點頭應下,紛紛開始處理起北棠海的傷口,派人熬制湯藥。

蝶舞紅著一雙眼睛,看著那個神色冷峻的男人,久久移不開目光,為什么去的時候他還是豐神俊朗,回來卻變得昏迷不起。

蝶舞淺笑著,她終于見到了他眉眼柔和的樣子,即便這與她無關,她依然感到滿足,她看著他就那么靜靜的躺在那里,任由微風掠過,神色之間卻有著釋然,溫柔而明媚,像化成水的冰,帶著沁人心脾的清亮。

“北棠海..求你...不要死..”蝶舞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滴滑落,任由御醫(yī)將她拖開,卻始終死死的抓著擔架,不肯松手。

虞挽歌收回目光,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潮紅,藏在袖中的手始終在輕顫個不停。

皇后目光掃過虞挽歌,開口道:“挽妃妹妹真是讓陛下好生擔心,這一夜,可讓陛下好找。”

虞挽歌抬眸笑道:“陛下的掛懷,妾身自然是放在心里的。”

“如此之多的侍衛(wèi)都沒有找到挽妃妹妹,不知挽妃妹妹居于何處?這一夜又是如何度過的?身上的騎裝為何消失不見?”皇后終究是有些按捺不住,不想一夜功夫前功盡棄。

北燕帝也在等著虞挽歌回話,香江王這時開口道:“微臣是在一處洞穴里發(fā)現(xiàn)的挽妃娘娘同小女,洞穴周圍是一處斜坡,想必是兩人失足掉落進洞穴之中。”

北燕帝點點頭,虞挽歌繼續(xù)解釋道:“其實王爺所言只是后來之事,天色漸暗下來之后,臣妾本想回到校場,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身上的騎裝會發(fā)光,隨即便遭到以抓捕女鬼之名的侍衛(wèi)的追殺,一路狼狽不堪,險些喪命。”

北棠妖適時將手中的騎裝呈到了北燕帝的面前:“這是兒臣在搜尋山林時發(fā)現(xiàn)的,隱約記得是挽妃所穿,便一并帶了回來。”

北燕帝接過那件寶藍色的騎裝,只瞧見領口處是一圈森寒的鋸齒,簡直是毫不掩飾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心思!

“柔妃!這騎裝為何會在夜里發(fā)光,這領口為何有這種欲置人于死地的機關!你有何解釋?”北燕帝轉(zhuǎn)過頭看向一旁一直心不在焉的柔妃。

柔妃好似受了驚嚇一般,猛然抬起頭來,好似沒有聽到北燕帝再說些什么,不過看著那怪異的騎裝,也明白了北燕帝的意思,有些氣虛的開口道:“這騎裝是宮內(nèi)趕制的,臣妾也不知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難道陛下懷疑這是臣妾所為?”

柔妃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眸子中染上幾分水霧,卻倔強的不肯落下:“陛下,若非是那日臣妾身子不適,穿上這騎裝的可是臣妾自己,難道臣妾要對自己下這般狠手!”

北燕帝冷哼一聲,氣氛一時間降到了冰點。

柔妃輕笑一聲:“如今陛下眼中怕是早就沒有臣妾了吧,臣妾的孩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陛下卻不聞不問,反而質(zhì)問臣妾是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者!”

“你說什么!”北燕帝不敢置信道,當即轉(zhuǎn)頭看向北棠妖。

“確實還沒有十二弟的消息。”

就在這時,繼續(xù)在林中搜尋的西廠統(tǒng)領再次出現(xiàn):“啟稟陛下,奴才在林中找到了十二皇子的尸體。”

“你說什么!”在場的人紛紛驚愕不已,北燕帝越過他直接走向身后的擔架,上面躺著的正是已絕了氣息的十二皇子北棠亮。

虞挽歌也蹙起了眉頭,事情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這一切到底是誰動的手。

北棠妖明明已經(jīng)救下了他,趕來的侍衛(wèi)也已經(jīng)到了,為什么張揚跋扈,不學無術的十二皇子依然死了。

柔妃看著躺在架子上的兒子,整個人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虞挽歌的目光落在北棠妖身上,最終搖了搖頭,若是他為了消除禍患,殺人滅口,大可以在北棠亮遇刺時就將人一并殺掉。

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皇后么?

虞挽歌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這件事看起來始終是皇后受益最大,無論是自己,北棠海,北棠妖還是柔妃,均是九死一生,損傷不小,唯有皇后一脈,在這次事件中,似乎沒有受到一點波及。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皇后把控的一手好戲,試圖將所有人一網(wǎng)打盡。

看著面前紛紛攘攘的場景,虞挽歌一點點平復著紛亂的心,目光掃過臉色蒼白,昏迷過去的柔妃,又看了看臉色復雜的皇后,一點點理順著思緒。

目光落在一旁的寶藍色騎裝上,蹙起了眉頭,柔妃小日子突來,到底是一個巧合,還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如果是一個巧合,那么兇手大抵就是皇后,真正的目的則是除掉這些有權勢的皇子,本想要順帶除掉柔妃,卻不想自己陰差陽錯的穿上這身騎裝,被卷了進來。只是如果是皇后,這樣做未免有些太過愚蠢,所有的皇子均是受傷頗重,只有太子安然無恙,實在不得不說飽受懷疑。

若是精心設計,那么便是柔妃精心操控的林子里的這場殺戮。只是若真是柔妃操控,林中侍衛(wèi)遍布,她又怎么會把自己兒子的命搭在其中,要知道,一旦沒了皇子,即便是除掉了所有皇子,柔妃日后再怎樣爭權奪勢,也終將毫無意義。

虞挽歌揉了揉太陽穴,因為失血過多,眼前有些發(fā)黑,想要喚小盛子,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瞧見一個挽月宮的宮人,心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尖細的指甲在掌心印出一道道血色的月牙。

撐著身子,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面前的進展。

鴛鴦等丫鬟已經(jīng)將柔妃扶至一旁,北燕帝臉色難看的看著躺在架子上十二皇子的尸體,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若非是因為近來已經(jīng)不近女色,身子好轉(zhuǎn)了些,怕是也要被氣暈了過去。

相比于文韜武略神勇無比的其它皇子,北棠亮可能是最蠢笨跋扈的一個,可是縱然如此,比起那些智慧權勢甚至勝過自己,時時算計著自己性命和權勢的兒子,北燕帝也許真的會更偏愛一些這個沒有頭腦只知道爭勇斗狠,橫行無忌的兒子。

太陽一點點升至正中,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事情依然沒有什么結論。

柔妃一點點轉(zhuǎn)醒過來,站在十二皇子的尸體旁,無論怎樣隱忍,淚水終究是奪眶而出:“亮亮...亮亮...”

虞挽歌一直注意著柔妃的神色,卻始終沒有瞧見絲毫端倪,那從眼底而出的悲痛,倒不像是在演戲。

想要讓小盛子找尚宮局的木棉去查探一番柔妃的這件騎裝,看看在趕制過程中都經(jīng)過哪些司局之手,中間可有什么異常。

便起身對北燕帝開口道:“陛下,妾身先行回去洗漱一番,再過來。”

北燕帝看著狼狽不已的虞挽歌頷首道:“你先去吧。”

隨即,北燕帝讓北棠妖也回去休息,自己則是開始命人仔細盤查各個環(huán)節(jié)。

蝶舞看著虞挽歌離開,從地上爬了起來,追了過去。

虞挽歌看著面前攔住自己的女子,神色不變,只想著快些趕回去查探小盛子等人。

自己歸來,挽月宮的宮人遲遲沒有露面,怕是真的出事了才對。

“我告訴你,若是北棠海出了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將你們這對狗男女告訴給陛下,讓你們給海哥哥陪葬!”蝶舞張著雙手,攔著虞挽歌的去路,像是赴死的蝴蝶。

“好。”

虞挽歌沙啞著嗓子開口,淡淡的一個字里含著說不出的苦楚。

蝶舞紅著眼,透過淚珠模糊的看著面前的女子,撒開腿跑開。

拖著沉重的步子,滿身的疲憊,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營帳。

掀開簾子,營帳里空無一人,顫抖著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茶水是涼的。

再次掀開簾子走了出去,轉(zhuǎn)而走向小盛子等人所在的帳篷。

站在厚實的簾子外,虞挽歌伸出的手忽然頓住了,遲遲沒有動作,就那么站在門前,神色僵硬。

聞著那濃重的血腥氣,顫抖著的手終究是一點點掀開了帳篷的簾子。

風吹過,鋪天蓋地的血腥氣好似一個屠宰廠,又似一片血色的海洋,依稀能看見那鮮紅的翻滾的血色的海浪,上面漂浮著一只只斷臂殘肢,還有瞪著雙眼的尸體。

放眼看去,遍地盡是一個個血色的人,衣衫破爛狼狽不堪,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水,匯聚在一起,染紅了地上的毛毯。

從這些橫七豎八的,不知是活著的還是死著的人身上邁過,一一掃過那些熟悉的臉,臉上滾落下一滴冰涼的淚珠。

‘噠’一聲,冰涼冰涼的淚珠,卻好似化作一團滾燙的火焰,炸裂在這寂靜的空氣里。

又向前走了幾步,腳踝卻被一只染滿了血的手抓住,低頭看去,隱約可以看出那滿嘴吐著血泡的人正是小盛子。

蹲下身,將小盛子抱在懷里,看著那有些渙散的眼,哽咽道:“活下去。”

小盛子的嘴角費力的勾起一抹淺笑,虞挽歌的臉輕輕貼在他的臉頰上,感受著他的溫度,小盛子輕聲道:“皇后..”

虞挽歌目光中閃過一抹殺意,站起身來,掀開門簾走了出去,重新返回校場,這個時候,除了北燕帝,沒人能叫動那么多的御醫(yī)和藥童前來為一群奴才診治。

穿行過一眾喧擾的人群,虞挽歌直接跪在了北燕帝面前。

“挽挽這是怎么了?”

“請陛下派人救治挽月宮的奴才。”虞挽歌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卻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的恨意。

北燕帝想起王公公之前說的話,隨即點頭道:“即刻派兩名御醫(yī),五名藥童前去診治挽月宮的宮人。”

虞挽歌深深的叩了個頭,染著血跡的額頭觸及地面,莊重而虔誠。

北燕帝將她扶起:“快起來,這件事是朕思慮不周了。”

“若非陛下慷慨救治,這些宮人怕是只能等死,陛下又何出此言?”虞挽歌的情緒不高。

可笑身在帝王家,明知是這個男人放縱小盛子他們才會有得如此下場,可恨偏生還要來懇求他才能救得他們一命!

虞挽歌這次沒有一道回去,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神情木然。

皇后一直心神不安,對上這雙空洞的眸子,更是心頭一震,眼下看似她得利最大,只是說不出怎么,心頭始終七上八下,更是擔心北燕帝對自己產(chǎn)生疑心。

一雙黑眸,帶著點點紅色血絲,卻麻木的沒有焦距,好似在看皇后,可總覺得目光又沒有落在她身上,讓人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皇后收回目光,眼中也閃過一抹冷意,想不到這虞挽歌真是命大,北棠海和北棠妖都傷成這個樣子,她竟然還活著!

柔妃的目光也看向皇后,臉色慘白,卻好似一直在隱忍著什么,恨意說不出的濃烈?

虞挽歌走向北棠亮的尸體,細細打量著,開始分析起利弊。

最終,卻再次想到一個人,汪直。

因為這一場惡戰(zhàn),看似是皇后取勝,可是實則皇后也飽受北燕帝懷疑,除非她打算破釜沉舟,否則聰明一點至少該讓北棠葉也裝一裝受到襲擊的樣子。

如果是皇后和汪直合作,汪直最后反而將皇后算計在內(nèi),所有皇族之人元氣大傷,對于汪直來說不僅沒有任何損失,反而是大有好處。

虞挽歌的腦中再次閃過柔妃當日訴說不能參加圍獵的情景,最初她是將這騎裝退讓給皇后的,想讓皇后代她參與,卻遭拒絕。還是說柔妃想要設計的是皇后,最終卻因為北燕帝的一句話將自己卷入其中,而十二皇子的死則是另外的陰謀。

各種片段和想法在腦中變幻個不停,幾乎要撐爆了虞挽歌的腦子。

北棠妖站在北棠海一處,靜靜的看著那道削瘦的背影,任由風雨吹打著她的發(fā)絲,看著她在風中搖曳,那的筆直的脊背讓人心酸。

挽挽,要何時,才能想擁抱的時候就擁抱,想親吻的時候就親吻,才能不是這樣默默站在你身后,才能不是看著你一次又一次冷了心,冷了情,才能告訴你,我愛你,深愛著你,如此的愛著你。

北棠妖收回目光,看向始終緊閉著眼的北棠海,心中輕道,在不能擁抱的時候,只能各自堅強。

而就在眾人各自忙亂之時,皇后走到北棠海身邊,對著守在一旁的御醫(yī)開口詢問道:“海兒的傷勢怎么樣?”

蝶舞謹慎的提防著皇后,也顧不得什么尊卑。

“回稟皇后娘娘,四殿下的傷勢極重,臣等已經(jīng)盡力救治,若是三日內(nèi)醒不來,怕是...怕是就回天無力了。”

聽著御醫(yī)的話,蝶舞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輕輕晃動著北棠海的身體:“北棠海,你不要死,你不要死,若是你討厭我,以后我再也不纏著你了,可是求你不要死。”

皇后掃過蝶舞的小臉,對她輕道:“蝶舞,關于四殿下,本宮有些話想要同你說。”

蝶舞本是猶豫不決,一見同北棠海有關,終究是跟著皇后去了一旁,小臉因為淚水被風吹的有些通紅。

“本宮聽聞昨日你一直同挽妃在一起?”皇后屏退了眾人。

蝶舞抬眸看向神態(tài)祥和的皇后,沒有急著作答:“皇后娘娘不是說是有關四殿下的話要同我說么?”

皇后一笑開口道:“確實是同四殿下有關,眼見四殿下性命垂危,本宮心中掛念,想起國丈府里一只千年雪蛤,也許可以救得四殿下的性命。”

蝶舞的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皇后娘娘沒有騙我?”

“本宮怎么會騙你,只是你現(xiàn)在可否告訴本宮昨日夜里你是否一直同挽妃在一起?又或者,有沒有瞧見她同什么人在一起?”皇后的眼中閃過一抹光彩。

蝶舞腦海中不自主的回想起那兩具赤,裸著的身體環(huán)抱在一起的情景,點了點頭。

“你看見了什么?”皇后追問道。

“我看見九殿下同挽妃娘娘光著身子在一起。”蝶舞試探著開口道。

皇后的一直愁眉緊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待到今日事了,本宮便將這雪蛤送到你手上,只是稍后若是陛下問起,你不要忘了要如實回答..”

“皇后娘娘說話算話?”蝶舞的眼中閃爍著光彩,千年雪蛤,倒是確實有救下海哥哥的可能。

“這是自然。”

得到皇后的承諾后,蝶舞回到了北棠海身邊,眼中燃起一抹希望,心中輕道:海哥哥,你說,我該不該把挽妃同九殿下的事告訴給陛下。

另一處,幾名仵作仔細檢查著北棠亮的尸首,約過了半個時辰后,仵作對北燕帝開口道:“回稟陛下,十二皇子身體并無任何異樣,確實是死于刺殺。”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北燕帝的聲音十分疲憊。

仵作恭敬的遞上一顆黃豆大小的珍珠道:“這是在十二皇子鞋子邊的縫隙里發(fā)現(xiàn)的,只是十二皇子身上并沒有這種珍珠,周圍的侍衛(wèi)和奴才身上也更不會有,倒是有些蹊蹺。”

北燕帝手中把玩著珍珠,開口道:“立刻傳詔王福貴,讓他徹查內(nèi)務府記錄,看看這顆珠子的出處,都有何人得到了分發(fā)。”

王公公即刻吩咐下去,北燕帝坐在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上,臉色難看。

朝中眾臣也是亂作一團,有人歡喜有人愁,這一場圍獵,北燕皇室損失慘重,無疑成了最大的笑柄。

喝了些茶水后,北燕帝的目光落在了守在北棠海身邊的蝶舞身上,果然開口詢問道:“昨日你一直都在林中?”

皇后柔妃以及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蝶舞身上,知道這是針對北棠妖和虞挽歌一事進行詢問。

此前兩人私通的傳聞傳的沸沸揚揚的,想必北燕帝是要在眾人面前進行取證。

“是。”

蝶舞的聲音有些無精打采,抬頭看向虞挽歌眼中的怨恨清晰可見。

“那你昨日一直同挽妃在一起?”北燕帝的話一問出,無數(shù)雙眼睛落在了蝶舞身上。

蝶舞站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一道道灼熱的視線,好似現(xiàn)在的她就是一塊肥肉,人人都等著早些將她吃入腹中,那些含著各種***的視線,滾燙的,或為情,或為權,或為生存,無一例外的都晉江晉的盯著她。

北棠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緊張不已,開始悔恨自己為何沒有直接殺掉她。

皇后的目光灼灼,一雙眸子仿若寶石,綻放著難以忽視的光。

蒼白著臉色的柔妃也微微抬起了頭,縱然沒有從傷痛中走出,卻也關注著事情的進展。

連帶著一眾圍觀的大臣,也各自盤算著心思,期盼著從蝶舞的最終能說出不同的答案。

蝶舞的目光落在虞挽歌身上,對上那雙漆黑的,不見一絲慌亂的眸子,終于緩緩開口:“回稟陛下,正是如此,昨夜臣女遇見挽妃娘娘遭到刺殺,性命垂危,便偷襲了幾個侍衛(wèi),拉著挽妃娘娘一路奔走,不想踩空之后,一同摔入了洞穴,一直到今早爹發(fā)現(xiàn)我們。”

北棠妖捏著匕首的手緩緩松開,繃直的身體也漸漸松懈下來,皇后的雙眸瞪的極大,因為隱忍著巨大的憤怒,雙眸有些凸起,看起來格外猙獰。

皇后重重喘了口氣,憤恨的看著蝶舞,心頭說不出的慌亂,總覺得要有什么大事將要發(fā)生一般。

北燕帝點點頭,看向北棠妖道:“妖兒昨夜情況如何?為何一直到天色大亮才回來?”

北棠妖垂眸解釋道:“兒臣昨夜始終同四哥一道,后來遭遇刺殺一同御敵,敵強我弱,四哥掩護兒臣突出從圍,前來向父皇求助。”

北燕帝點點頭,虞挽歌也沒有去看他的神色,眼下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北燕帝是不會發(fā)作的,畢竟若是真的坐實了自己同北棠妖通奸的證據(jù),再受一次天下人恥笑的還是帝王自己。

更何況,若是真的處置了自己,只怕北燕帝也會憂心龍陽不舉一事被泄露出去。

蝶舞見此再次開口道:“啟奏陛下,剛剛皇后娘娘同臣女提及,國丈府中有一只千年雪蛤,愿意拿出為四殿下醫(yī)治。”

香江王站在一旁不贊同的皺了皺眉頭,卻也知情不由己,嘆息一聲,終是沒有開口。

皇后聞言,臉都綠了起來,面對北燕帝的目光,終究是笑道:“臣妾正有此意,已經(jīng)派人去取了,還望海兒能早日康復。”

北燕帝重重的嗯了一聲,卻沒有給皇后什么好臉色。

蝶舞起身后,回到北棠海身邊,看著依舊是昏睡不醒的人,笑著流下一串串眼淚。

北棠海,你用性命來守護她,我怎么舍得讓你功虧一簣,是不是如果此刻你醒著,也會冷著臉告訴我,要證她清白。

春日的暖風,吹起了女子大紅的紗裙,霓裳輕舞,遮住了山頭的紅日,透過薄紗,看到遠山跌宕,天際蒼茫,北棠海,你把我從廟宇殿堂,帶到這寬廣的世界,我緊跟著你的腳步,你卻始終不肯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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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血萬更啊...親們來猜猜挽挽損失慘烈的這一場惡戰(zhàn),到底是誰策劃的?

情人節(jié)都過了,還是沒人跟爺表白,你們這樣做,你們父母知道么...

去給爺頂頂貼吧啊~哭死

276 只是敵人093 打入天牢144 音殺之道095 纏綿悱惻338 .338心狠手辣288 .288突來婚事200 挽挽舒醒193 所謂逼宮008 還治其身395 .395大結局終368 林中夜話267 我會看相377 .377自立為皇159 等你歸來278 懸崖一線251 到他身邊139 交鋒碧雪204 余波四起112 平地驚雷097 抽絲剝繭139 交鋒碧雪029 北冥有魚025 休養(yǎng)生息045 突生變故251 到他身邊182 情意綿綿234 載瑜皇后392 大結局八123 飛至天水203 新帝駕崩200 挽挽舒醒274 身世之謎230 遭遇改命388 .388大結局四283 .283端靖王爺040 針鋒相對270 西齊攻城188 他的溫柔379 .379姨娘叛變023 拖你下水174 愿者上鉤317 .317奇門遁甲339 .339逃出生天085 突來劇痛017 輕解羅衫388 .388大結局四268 偷得浮生054 各有算計136 設立西廠278 懸崖一線223 帝星將落274 鐵血柔情044 血染初冬336 .336營救計劃082 萬壽無疆206 九五至尊妖妖登基了哦344 .344戰(zhàn)事不妙198 命懸一線285 .285進入馮府051 夏呈有請066 溫柔繾綣196 北燕帝死051 夏呈有請193 所謂逼宮123 紅花之毒359 .359交換解藥225 菩提樹下123 夜里溫情190 冊立太子215 千絲萬縷039 欲擒故縱038 福祿無疆192 帝王劫數(shù)236 齊聚東陵216 奈何情深380 .380端靖暴露269 戰(zhàn)事又起356 難得大捷044 血染初冬167 發(fā)配皇陵044 血染初冬195 事態(tài)升級057 暗藏殺機174 愿者上鉤170 廢去后位147 已有子嗣226 碧雪心思041 又生事端218 生母是誰206 九五至尊妖妖登基了哦320 暴露身份239 大殿交鋒335 .335爾虞我詐167 發(fā)配皇陵262 一統(tǒng)天下001 琵琶釘魂304 .304未必不妥214 南昭獵人327 .327假死逃遁331 .331事有轉(zhuǎn)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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