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野把手機扔到李星說上,還有點不服氣的說:“我哪裡白了?明明就是黑蓮花。”
李星:“語氣婊裡婊氣的好嗎?”
池清野沒功夫和李星瞎扯,那邊已經(jīng)開拍了,他得過去盯著去,隨時能讓導演找到人。
李星登錄上池清野的工作賬號,正琢磨著到底要不要把微博刪了,沒想到葉凌恆竟然給池清野點了一個贊。
這倆人玩什麼?李星面部糾結(jié)起來,莫不是這倆人真的有點什麼?又或者葉凌恆單戀池清野?
想著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向葉凌恆瞟了過去,那人正坐在葉凌恆的你小馬紮上,還翹著一條腿,一幅欠扁的樣子。
李星立刻把這個想法從腦海裡甩了出去,這就是一個二傻子。
沒過一個小時,公司又給李星打電話,讓他回去開會,針對池清野最近的狀況,高層很不滿意。
李星掛了電話和池清野匆匆說了一句就走了。
池清野倒是不怎麼在意,還說:“你到時候就跟著公司一起罵我,往死裡損我,讓他們出出氣就得了,反正還得指著我賺錢呢。”
李星送了他一個微笑:“你放心。”
池清野又把注意力轉(zhuǎn)向葉凌恆,他戲拍的是真的好,角色演繹的行雲(yún)流水般的順暢,情緒飽滿有張力,甚至一舉一動之間就能讓人感受到這個角色與衆(zhòng)不同的魅力。
如果說他看劇本的時候?qū)@個角色的喜愛程度有八分的話,加上葉凌恆的演繹,這個角色的絕對能夠散發(fā)出十分的光彩。
池清野是又羨慕又嫉妒,他忍不住想把葉凌恆對全體工人講話這一幕錄下來,他想著就去摸手機,這一摸纔想起來,李星還拿著他的手機!
可惜這會李星早已經(jīng)開了車絕塵而去。
中午時分,天空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雨,不大一會,竟然轉(zhuǎn)成了大雨。
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的打在鋼筋上,房檐上,湊成一曲美麗的交響樂。
自從開拍以來一天都沒休息過的工作人員急忙把重要的器械搬到了屋裡,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張導也忍不住笑著對副導說:“你們盼這場雨盼挺久了吧?”
副導嘿嘿笑道:“沒有,我們都這麼愛崗敬業(yè),恨不得冒雨拍攝。”
張導:“本來想放一下午假的,你要是這麼說……”
燈光和攝像急忙喊:“張導,我們可都聽見了啊,放假放假!”
張導一揮說:“行了,明天早上早點過來。”
大家嘻嘻哈哈的散了,雖然大雨磅礴,但是澆不滅衆(zhòng)人嚮往著自由的熱情,紛紛開車奔向紙醉金迷的世界。
池清野沒車也沒事可做,打算回去畫兩幅漫畫得了。他對導演說:“張導,那我也就先宿舍了,有什麼事您就來找我。”
張導點了點頭,眼見池清野要走了遠了,突然又喊住他:“小池,一起去吃個飯吧?反正也沒事做。”
這會還有好幾個演員沒走,顯然大家都極聰明,張導還沒走,他們也不走。
池清野腳步一頓轉(zhuǎn)了回來,這樣的機會哪怕不說話也得去衝個人頭。
張導看了看人羣說:“哎,凌恆呢?一眨眼怎麼不見了?”
池清野早就看見葉凌恆在張導說休息話音剛落的時候,人就一閃不見了,看樣子就等著張導一聲令下呢。
劇中飾演男二號的老前輩,秦承說:“我給他打電話,這小子跑的太快,一般人薅不過來他。”
話落,到一邊給葉凌恆打電話去了。
張導數(shù)了數(shù)七八個人,一車也裝不下,就對秦承喊:“我們先走,等會讓凌恆開車帶你過去。”
秦承正在那邊和葉凌恆說話,分神衝張導點了點頭。
鋼廠的位置挺偏僻,又是大雨天,等車開到市裡的飯店差不多是下午三四點的時間。
副導辦事很利落,早在出發(fā)前就已經(jīng)訂好了包間,衆(zhòng)人到了飯店直接跟著服務(wù)員上了樓。
張導卻不上樓,而是直接走到前臺,電梯關(guān)門的時候池清野隱隱約約聽到他對前臺說:“你們這有什麼好酒,先拿個七八瓶,再來一箱啤酒……”
張導這架勢是要不醉不歸啊,副導臉都白了,哭喪著臉對衆(zhòng)人說:“你們一會記得擡我回去,別把我獨自留下。”
跟張導時間比較久的場務(wù)說:“一會我就說我最近感冒吃藥了不能喝酒,這理由你們誰都別跟我搶。”
副導:“……陰險,這明明是我上次用的。”
池清野默默的說:“其實我對酒精過敏。”
衆(zhòng)人:“……”
包間裡,大家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張導笑容滿面的對大家說:“紅酒要稍微醒一會,我們先來一輪白的吧!”
場務(wù)急忙說:“張導,我這兩天吃頭孢了。頭孢就酒,棺材擡走,我可一點都不敢喝。”
張導遺憾的說:“下次記得補上。”
場務(wù)如蒙大赦。
池清野抓準機會剛要說話,副導卻截住了話頭:“張導,我最近對酒過敏。”
池清野:“……”
張導:“放屁。你今天不喝兩瓶就別回去了。”
菜還沒上,張導先舉了一杯酒,大家抱著英勇就義的精神陪了。
剛放下酒杯,秦承和葉凌恆就進來了,正好池清野和張導旁邊空著位置,葉凌恆搶先一步坐到池清野旁邊。
池清野低聲對葉凌恆說:“張導好像在看你。”
葉凌恆不動如山:“你看錯了。”
張導:“你看現(xiàn)在的小年輕的,都不喜歡跟我們老人家玩了,坐那麼遠。”
葉凌恆充耳不聞,他太知道張導的脾氣了,誰坐他旁邊誰倒黴。
幾圈打過去,除了開車的葉凌恆和兩位司機以外,大家都有些東倒西歪。
張導突然憶起往昔歲月,他一拍桌子說:“拍電影,拍電影,你們懂什麼叫拍電影嗎?以爲架個機器往那一放就能拍電影?你看看現(xiàn)在拍的都是什麼東西!”
說著他突然抱住秦承,嗚嗚哭起來:“老秦啊,我心裡難受啊。我辜負了他的期望,嗚嗚嗚,當年沒人看好我,就他一個說我能行,可我現(xiàn)在行嗎?”
秦承眼角也含了淚,兩個人互相抱著:“這年多年你還是放不下,可惜天妒英才。”
兩個人一邊喝,一邊哭哭啼啼的摟做一團,旁若無人。
副導顯然也有些醉了,他有些不穩(wěn)的站起來:“哎,你們可真是老了,一喝酒就哭。哭有什麼用,我看張導你就是沒媳婦給愁的。”
張導眼淚汪汪的罵道:“你懂個屁。”
眼看兩個人再喝就該爬桌子底下了,副導指揮著衆(zhòng)人把兩個人拉了出去,直接塞進了商務(wù)車裡。
外面雨勢不小,副導一手搭在頭上擋雨,一手推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池清野,對葉凌恆說:“你倆一個車吧,明天早上他們這樣也拍不了戲,晚點回來也沒事。”
說完,還對兩人擠眉弄眼,顯然酒精已經(jīng)拉低了他的智商,對片場的緋聞已經(jīng)有些分不清真假。
池清野剛要解釋,葉凌恆卻拉住他往回一摟說:“行,你們慢點。”
副導嘿嘿傻樂了兩下,扭頭鑽進了車裡。
葉凌恆開車,池清野坐在副駕駛上問:“你剛剛怎麼不讓我解釋一下?萬一傳來傳去更離譜了怎麼辦?”
葉凌恆淡淡的說:“行,你過去吧,他們一會說不準誰就吐了,你正好還能搭把手。”
池清野:“其實誤會也沒什麼不好的,這年頭誰還沒被傳過緋聞還是怎麼的。”
無數(shù)緋聞加身的池清野這一刻變得極其的淡定,一派老司機的悠閒。
葉凌恆突然說:“我。”
“什麼?”
葉凌恆不說話。只有外面的雨聲嘩啦嘩啦的響著,旁邊霓虹燈光飛快的倒退,擦出一塊塊絢麗模糊的影子。
池清野扭頭看著窗外片刻,忽然驚訝的轉(zhuǎn)頭問:“你出道這麼多年竟然沒緋聞?”
葉凌恆:“我潔身自好。”
池清野:“……”
葉凌恆餘光看他一眼又說:“和你傳緋聞我挺吃虧的,覺得自己遇見了渣男一樣。”
池清野簡直不要太冤枉,幾秒鐘之後他才說:“那怎麼辦?鑑於我這麼多緋聞對象,要不然讓你當個正房?”
葉凌恆冷笑:“你想的倒挺美。”
不美他也不能想,池清野就是不敢說出來。
他琢磨著葉凌恆估計也不喜歡和別人傳緋聞,因爲他這會臉挺黑的,眼神也挺冷。
葉凌恆一路開的很穩(wěn),在這雨天裡池清野都沒有感覺到太大的顛簸。
爲了打破兩個人之間沉默而凝滯的氣氛,池清野語氣誇張的讚道:“葉凌恆,你開車好好哦。”
葉凌恆被池清野矯情又做作的語氣驚到了,車突然打了一個滑,直接陷到了道路上的泥坑裡,徹底熄了火。
葉凌恆涼涼看他一眼:“你嘴開過光嗎?”
池清野眼神亂飄,等了一會才說:“你打個電話問問誰有空,讓人接我們一下。”
葉凌恆:“我手機沒電。”
現(xiàn)在離鋼廠估計不算太遠了,旁邊黑漆漆一片,連個路燈都沒有,只能聽見沙沙的雨聲,和兩人輕輕的呼吸聲。